来人走到桌子旁,放下手中的东西“这是一些衣服和吃的。”强仍瞪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来人,嘴张了张,却没吐出一个字。“…我…我走了。”来人似乎受不了强这种逼视,说了句,转身准备离开。
“等…”强嘶哑的声线从背后传来。来人迈出的脚犹豫着,最后还是收了回来。他静静地站在门口。
“修…真的是你。”强的声音在颤抖。来人转过身子正面对着强,默默走到床边“强,六年没见了。我…回来了。”“多久了?”强看到修正在向自己靠近,赶忙收起一脸的迷茫,故做镇定地说。“快半年了。”
修摆弄着放在桌上的花瓶。“半年?”强穿着衣服,有些吃惊地瞄了修一眼。“…”“你真是一个极端自私而且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你知道你走了,丢下一个什么烂摊子给我。”
强一边说着,一边胡乱地打着领带,却怎么也系不好。他赌气似地使劲拉扯着,想干脆把它摘掉。修走到他面前,把他的手从衣领上轻轻拿开,仔细地帮他系好,然后帮他把领子翻整齐,又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
任修帮自己打理着身上的一切,强继续说着:“你母亲还是跟那个程总离开了,但他们没有带走一分钱,修!你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事对不对?是你帮我守住了石伯伯的产业。”
修突然握紧强脖子,微微用力扣住“强,你不应该还叫他石伯伯!”强一把打掉修的手“这是我的自由。”修的手僵在空中,他看着强,目光里充满惆怅,最后他收回手“我明白了。”说着,他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你站住!”强突然绕到他的前面,拦住他。修诧异地看着强,强低垂着头什么不说,就这样站在那。“强…”
“昨晚…”强终于抬起头“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我…想说…”修朝强伸出一只手,想去碰触强的脸颊,强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可你想听吗…”不等修说完,强突然大声喊道:“不要说了,你走!你走!”
强扔下修,跑到窗户旁,揪住了上面的栏杆。“强!”下一刻,修紧紧地抱住了强,不断在他耳边呻吟:“强,强…强…”修灼热的气息笼罩着强,不让他有半点退缩。
“强,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就是不想离开你!”修搂住强的脖子,整张脸深深埋在强的颈项中,焦躁地喘息着。“放开我!修,我受够了…放开我。”
强在修的怀中无力地扭动着。“强…强…你也想我的对不对?”修的气息喷洒在强的脖子上,带着一股湿气。“做朋友不好吗?”强象是放弃了般,任修紧紧搂着他,幽幽地说。“是朋友,但不够!”
修突然把强转过来,抵着强的下颔,修细长的眼睛缓缓地看到强眼眸深处,象是蛊惑般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一对一的关系,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事件,强…即使我没有这种资格,也请你…答应我。”
强颤抖着,明明想一口回绝,甚至嘲笑他一番,但此刻的自己却连一个“不”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修,长久的凝视着…最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修轻轻掀开他的上唇,用自己的舌头添满了强所有的空虚。
“恩…恩…”强呻吟着,修开始剧烈的吮吸。“强,六年了,我都快疯了,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行,什么都不想要…强…我只要你,只有你…”修咬着强的脖子,几近啜泣地呼唤着。“恩…”强的手紧紧环上修的背,发出轻声的叹息。远赴巴黎渡假的强和修在游佑的视线中在天边渐渐消失了。游佑点上一支烟,看了看手表“已经这个时候了啊…”该去接程舞下课了。他匆匆吸了两口烟,就把它捻灭了。游佑在高速公路上奔驰着,单调的白线在眼前不停的晃动着,他的思绪在极度空虚的瞬间还是回到了从前…
***检查报告还没有出来,在这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和别人--这里的别人无非就指程舞,有进一步接触比较好,这样说服着自己的游佑,有些无力的吸掉手中的烟。
他凝视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流,其实自己是在害怕吧…害怕去面对…自己一直在寻找的早已失去的高潮。或许自己这次真的很在意和程舞的关系,不然自己不会在认识她后就一直“守身如玉”更不会老早就跑到学校门外的咖啡厅外的守望,更不会去赴三个小时后和医生的预约,而且还是关于作为男人最难以启齿的生理问题--不举。
这算不算是一种付出,为了爱情的付出,游佑不断追问自己,但每次他得到的答案却头脑中的一片空白。
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疲倦,游佑很想回到人生中一个类似起点的地方,即使这样会使自己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也不很在意,他只想改变,而程舞正是他采取行动最好的契机和动力。
她能帮助自己摆脱那一直纠缠自己的梦魇吗?她的包容能给自己重生的机会吗?她的爱能弥补自己缺失的人格吗?又或许她只是一个象征意义般的存在,自己真正要面对要摆脱要战胜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时间就象一支镇痛剂,虽然不是立竿见影,但当它慢慢溶入记忆的角角落落,它便开始发挥它巨大的功效,甚至是以一种强迫方式,模糊掉痛苦的棱角,不惜以空虚来填补记忆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