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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母扯好房门,一转身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白淳,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惊慌之下失手把杯子掉在地上,白瓷杯子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响声,瓷片碎了一地。
“你…”
她心头狂跳,心脏好像跳到了嗓子眼,连说话都格外的吃力和紧张,手指止不住的打颤,白母竭力维持冷静,“怎么回来了?”
屋内白父正准备阖眼,被外面的响动一惊,顿时满腔怒气,只觉得白母是趁机在发泄自己的不满,他强撑着坐起来,破口大骂,“你在外面做什么妖?”
“我的确不该回来。”
白淳平静接话,他身上还滴着水,正常的父母这时早该上前好好关切一番,可他的父母张嘴却是,你怎么回来了。
“我以前总想,你们不喜欢我没关系,待弟弟好就可以,所以你每一次开口,我都尽力去满足你。可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多么的蠢。”他自嘲的笑了笑,“你打着白宙的名义问我拿钱的时候是否有片刻想过我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白母嗫嚅,她何曾没有想过呢,她只是选择性地忽视了而已,就像从小到大,忽视这个人一样。
当知道自己生了一个男孩时,她多开心啊,以为自己终于能挽回白父的心,可谁也没想到,她生了个怪物。
白父更加不待见她,还总去看那个女人,嫉妒像一把火,把她的理智烧得一干二净。
她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走到河边,心里的声音告诉她,放手吧,只要放手你就能得到解脱。
怀里的孩子闭着眼睛,如果忽略他下半身的畸形,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我没有办法…”
白母喃喃,她眼神里一片恍惚,好像这样就能逃避掉现实,白淳握紧双手,他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得到过他们的爱,这太肮脏了。
“白宙呢?”
今天是周末,白宙平时都会在家的。
联想到他们之前说的那些话,白淳冷下了神色。
白母被他一问,似乎才想起来白宙,她试图上前抓住白淳的手,却被白淳后退躲开,她也不介意,眼里哀痛,哭泣着求诉,“救救你弟弟吧,这次是真的,需要很多很多钱…”
她还想再说,屋内的白父却突然大骂,“想拿我的钱去救他,门都没有!”
他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怒火,只要想到自己的腰椎是怎么受伤的,白父抵着牙根,恨不能咬下一块血肉来。他瘫倒在床上,喉咙里呼嘶呼嘶的喘着粗气,如同一个绞破了的鼓风机。
此时此刻,白淳才明白蒋父那张银行卡的用途,他早就调查到了,只是等着看他在这场闹剧里挣扎。
对他而言这是一场泼天灾难,可对于蒋父那样的人而言,这似乎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闹剧。
想到这,白淳深吸一口气,忍耐问道,“白宙到底怎么了?”
白母满脸泪痕,她用手擦拭,可却止不住越来越多,“我带你去…”
医院在县城北边,是县里最好的医院。
白母步履蹒跚在前头带路,白淳看着她进去,明明日光并不强烈,他却觉得一阵目眩,眼前昏黑。
走廊很乱,他听到很多嘈杂的声音,如同断了线的电流。
“啪——”
白母拧开门,鼻头酸胀,难忍悲伤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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