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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试剑大会的举办地点在沙漠的一处绿洲处,绿洲中心立了一棵百年胡杨树,树上层层叠叠的系着不少红色绸带,倚靠着一湾清澈湖水,湖面上飘着成数不尽的莲灯。
风沙吹过带起摇曳莲灯、水波荡漾,树上红绸翻飞。诸冰远远的看到这幅光景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路,直到看见师门众人在湖对面等候才放心下来。
湖对面搭着的像是戏台一般的擂台也十分怪异,石台四周都系着红色绸带,底下围了一圈又一圈不知名的花。
说实话,这幅光景,比起试剑更像是要比武招亲。不过想到主办方是拜月教,还是那个暨妙妙,诸冰就释然了些。
拜月教不同中原教派,西域民风开放,教众多为年轻女子,关于她们的风流韵事在万剑山也有流传,个中弟子美貌动人,床事技艺高超,令各大教派的年轻弟子心驰神往。
拜月教也是乐得和中原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联姻,这一次出资举办的说是试剑大会,但恐怕打得是相亲大会的心思。
既然是相亲大会,必然少不了投怀送抱的女子,特别是燕不恣这种容貌俊秀的少年儿郎。
这不,短短百余步路,燕不恣就婉拒了七位搭讪的,扶起了三位不小心摔倒的女子。衬得诸冰那犹如千年寒冰的脸愈加可怕,好在此等威慑效果显着,没人再敢上前说话。
待到湖对岸的师尊跟前,诸冰才换下了那副让人害怕的表情。
诸冰的师尊,即是万剑山掌门,号称毕月金乌的绝顶高手金机子。现下正神色凝重的看着红绸翻飞的舞台,不发一语,想来也是被拜月教整的这出戏弄的不知所措。
要知道,万剑山内向来奉行的都是刻苦修行,心无他物的理念,山中女子甚少,何时见过这种阵仗。
再看这四周,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看台上婀娜多姿的舞女挥袖,场面令人汗颜,恐怕不少人都是被那试剑大会的说辞给骗来的。
好在几番歌舞过后,台上人总算想起了这台前石碑刻着的‘试剑大会’四个字,开始说起比武的事。
规则十分简单粗暴,凡是此次受邀到场,未满弱冠者皆可上场参与一对一挑战,留到最后的人方可斩获宝剑‘龙渊’。
说到这,那女子退后一步,将插在擂台正后方石墩上的宝剑展示给大家看。漆黑剑身中泛着血色,久经杀戮几经易主,也未见褪去丝毫锋芒,虽比不上四大名剑,但也绝非凡品。看见此剑,人群中已有不少跃跃欲试的少年儿郎摩拳擦掌了。
只可惜龙渊剑虽利,却也是个棘手的凶物,万剑山弟子皆以剑入道,手握此剑恐怕易走火入魔。
除万剑山以外也有不少人出于此考量神色冷淡,于是台上那女子又接着补充说明。
“除此之外,前十名皆可获得进入玄烛殿的资格。”
此话一出,台下就没人坐得住了,玄烛殿内宝物众多,凡进入此殿者,大多获得了不少机缘。只可惜入殿条件苛刻,且钥匙一直都握在拜月教手里,即使是有心人探查到了入殿方法,也是有心无力。此前拜月教即便自己捞不着好处也迟迟不肯让外人进去分一杯羹,这次为了攀附他门亲缘,竟是连此种机缘都拿出手了,果真是大手笔。
台下议论声纷纷,有说那玄烛殿内宝物几何的,也有说龙渊剑前主如何扬名天下,又如何身死道消的。
正说到其中妙处呢,有人插嘴:“我看呀,此剑虽好,却比不上四大名剑。”
被打断说话的少年‘啐’了那人一口,紧接着说到:“那还用你说。”
那少年转头继续向众人说道:“龙渊煞气过重,持剑者不是身死就是失踪,要不是这原因,拜月教会舍得拿此等好剑作为奖品送出?”
这四大名剑分别是青霜、赤霄、却邪、镇魑。其中青霜、镇魍的主人都在万剑山,却邪剑刚到迟疏狂手上不久,赤霄则在百宝阁顶楼。除此之外也有人说龙渊剑、断水剑亦可与这四剑媲美,只可惜前者血气过重,后者不知所踪已逾百年。
好半响,前一话题无人再问,万宝阁有好事者问道:“今日诸冰和迟疏狂不是都在场呢吗?”
他旁边马上也有人附和说:“是啊,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见到青霜剑和却邪剑交手。”
那好事者继续说:“也不知他们两谁能胜出。”
这边说得热闹,引得一名拜月教的红衣女子也加入了讨论之中,她生得貌美,一开口大家都忍不住认真去听:“依我所见,必然是诸冰更胜一筹。”
“何以见得?”
那貌美女子接着说:“那还用说,诸冰六年前就已经展露头角,那时候迟疏狂恐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
有理智者未被那红衣女蛊惑,不失公正的评判说:“诶,论近不论远,迟疏狂可是上个月才刚擒了那青阳道人。”
“我呸。”这边一位隔壁桌知情者来了兴致,恶狠狠的骂道“什么道人。他也配?”
红衣女子听到这急了:“还不是因为却邪剑专斩邪魔外道,不然哪轮得到迟疏狂!”
', ' ')('红衣女对面那名少年也不是个和气主,呛道:“青霜剑还只杀十恶不赦呢。”
台下吵得不可开交,台下打得如火如荼。刀光剑影之中倒是有了几分试剑大会的氛围,只见一阵尘土飞扬,又有一名光头大汉败下阵来。
一个人倒下又有无数个人站起来,一群人打了好半天,接近尾声才稍微有些看头了。
待到台下大半有资格的弟子都已上台,燕不恣觉得差不多了,就也上台随意表现了一番,勉强混了个五六七八名,佯装败下阵来,不打算出那风头。
下台后,诸冰对此结果算是满意,点头道:“尽力便好。”
掌门对此很是不满,没好气的说:“净学你师兄装模装样,旁人看不出我还看不出,你那一掌恐怕只用了七成功力。”
燕不恣呵呵一笑,暗道自己演技还不到家,不像师兄那般炉火纯青。
掌门说完斜着嫖了一眼诸冰,想问他是否上台。
此时比武已经接近尾声,迟疏狂已打败数人,皆是十招内定胜负,众人期待的却邪剑一次都没拔出来过,实力可见一斑。
台下那群人还在争执不休,甚至有人都开始开盘下注,就赌今天试剑第一是寒霜剑还是却邪剑。
邬兔在旁边见了赶忙阻止他们,说我那师兄诸冰今日不打算上场,你们压我师兄回头输个血本无归可别算在我们万剑山头上。
果不其然,台上迟疏狂站了大半炷香的时间都无人应战,司仪都在台下整理衣襟准备上台宣布获胜者了。
那红衣女子怒道:“不行,反正不能是迟疏狂赢,我赌诸冰第一,一百两银子。”
到手的钱哪有不赚的道理,开盘者手速飞快的记了账。
这时,台上迟疏狂像是听到这话一般,不怀好意的挑眉一笑,从腰侧抽出一把折扇,随意扇了几下,随后看着台下一白衣女子,合扇轻指,微微笑道:“久闻画中仙妙依依一柄长剑使得极好,久闻不如一见,妙依依小姐可愿接受在下的挑战?”
台下众人一片哗然,不知迟疏狂此意何为。
苗依依应声上台,一身白衣宛若云中仙子,果然不负画中仙的美名。此女话不多说,一句指教便要开打,一柄软剑翻飞,几招便打得之前还游刃有余的迟疏狂接连后退。
苗依依莲步轻移,迟疏狂且战且退。接连数十招都是苗依依占了上风,苗依依乘胜追击,剑法愈发的快了,接连几剑都是擦着衣服布料略过。
金机子看了这番场景着实汗颜,对一旁燕不恣道:“不恣,错怪你了。”
要是说刚才燕不恣败下阵来是在演,迟疏狂现在就是在送,这位画中仙剑法尚可,但远不如前一位绝锋,绝锋都没在迟疏狂手底下讨到几招好处,更何况这女子?竟能打得迟疏狂且战且退。
又演了数十招,迟疏狂总算是“败下阵来”,笑叹一声姑娘好剑法,那姑娘听了也不谦虚莞尔一笑说是承让。
迟疏狂演的实在是假,诸位都能看出是有心想让,毕竟一个正经招式都没使,剑也没拔,都不能说得上是场比试。
只道是迟疏狂已有名剑却邪,于是借花献佛,将这第一拱手相让,只为博美人一笑。
诸冰一直都在发呆,直到司仪上台,敲锣宣布今日魁首是谁,他才回过神来,猛的站起来打断宣言,大喊“我不同意!”便上了台。
待到台上,才发现魁首并非迟疏狂,而是一名不认得的白衣女子,他慌了神,看了一眼台下正在嗑瓜子的的红衣女,也就是暨妙妙,暨妙妙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
诸冰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前面的比试都没认真看,也不清楚眼前这女子实力如何,心想既能拿第一必然是个中翘楚,女中豪杰,于是使得第一招便是剑凌九霄。
剑凌九霄本就是杀招,再配上威力极强的青霜剑,一招下去,苗依依软剑即刻应声断裂,诸冰察觉不妙,纵使竭力收了剑芒还是划进那姑娘左肩半寸,甚至擦过左脸些许。顿时白衣染红血,好生凄惨。
苗依依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全然不复之前那画中仙的傲骨,忍气怒极,断剑直指诸冰。
诸冰细细擦干净剑上鲜血,收剑回鞘,皱眉道:“剑身柔软,双臂无力,此招不可硬接。”
苗依依刚出师门没几日,剑法修炼得不到家,运气好拿了个第一正得意呢,谁知半路杀出个青霜剑,一招败下,又被毁容,她又一身傲骨哪里能受得了这般指点,只觉得诸冰是在嘲笑她功夫不到家。
她气极反笑:“好啊,你厉害。”
说罢抬起手,手里攥了一把粉末,超诸冰袭来,诸冰虽有防备,用袖子遮挡,奈何漫天粉尘无孔不入,还是吸入大半,诸冰接连咳嗽问:“这是什么?”
“寻仙散。”苗依依怪笑道:“我到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爱剑如狂。”
诸冰疑惑问:“咳咳咳、什么意思?”
这时,刚才台下那少年像是想到什么:“说起来,三年前那青阳道人也是服食了
', ' ')('这寻仙散才性情大变的。”
那知情者听提到这件事就加入了讨论,呵呵笑道:”那又怎样?要不是他自己心思怨毒,寻仙散能耐他何?”
寻仙散又称驱欲药,服食者会放大欲望,追求本心,身体不受自己驱使,竭力追求自己心中所想,如若一个人心里除了天下第一别无他求,甚至可以服用此药督促自己练功。
此药并非毒药,但胜似毒药,只因并非绝大多数人都性情坚定,难免会有些掩盖着的龌龊心思,服用后暴食或是纵欲者不在少数。
诸冰是没听过此药功效,苗依依也不打算好好解释,阴阳怪气的说是欢情散,要不了你的命,就转身下台了。
诸冰从吸了那尘粉起就昏昏沉沉的很是难受,他有心下台追问奈何转眼就没了苗依依的影子,台下只有唯有迟疏狂上来搭话。
迟疏狂熟络的揽住诸冰肩膀,轻摇折扇刚想说点什么,手就被打落,只得了一个恶狠狠的“滚。”。
迟疏狂愣在原地看着诸冰远去的背影,心里想的是这人体温怎么这么高,莫非是修得什么火属性功法?怪不得火气也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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