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江城虽然年轻,可并不是没有担当的人,既然蔚晚晴指望他在晚宴“一琴惊人”,他也下了功夫去研究孩子与那位特殊长辈的喜好。后者自然有蔚晚晴指点,前者则要他自己琢磨。
慈善晚宴当天,也许是考虑到心情紧张的孤儿们,场地并不太大,江城弹惯的三角钢琴也出不了场,而是一台久历岁月仍然保养得十分完好的普通钢琴。
水晶灯煌煌地照着,他一身雪白的西装,指跳跃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分明只是普通正式的装扮,可他是高个子,停匀的身板还未消少年的稚气,却已能把西服撑得服帖随心了。
整个人一身白,更衬眉眼的深刻与五官的俊秀,兼在做最擅长也做得最好的事,全身心投入,认真带来的魔力让人无法抗拒。
缺席比赛的蔚晚晴终于听到炫技一样的《唐璜的回忆》,脍炙人口的《小星星》,《致爱丽丝》,最后用来收尾的是那首她不知曲目的德文抒情歌。哪怕是不懂欣赏的人,都深深沉醉在现场演奏的魅力里。
蔚晚晴在台下,觉得他那样美,令人头晕目眩。
最后一首出来,她特意相陪的老者神情明显一震,看向她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特殊的温和:“台上的演奏者,是你的未婚夫?”
若说别人可能会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变化,但这里面一定不包括蔚晚晴:“前阵子刚订的婚,如果不是江城还未到法定婚龄,我们应该已经领证了。”
“好啊。你是个有福的。与优秀的人才相伴,只走一段路,都值得人珍惜。”
蔚晚晴知道面前的严女士是回想起多年前的第一任丈夫,在她传奇的商业人生里他是影响最浅却也最深的一个,哪怕后面有在事业上托举更多的感情,她还是忘不了那段青涩又短暂的恋情。
“你今晚安排得很好。”严女士看着坐在圆桌上用餐的孩子们快乐的笑脸,“有些人呐,往上爬着爬着,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戴了几块金,一串玉,就觉得腰不配往下弯。你不是这样的人,以后也别变成那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蔚晚晴应是,严女士也未再多言这类近于规劝的话,话头一转,说到郊外湿地和即将出台的政策。这些都是公开的信息,然而经由她老练毒辣的视角提炼,千丝万缕就串在一起。
这就是提点了。蔚晚晴心神一凛,心下越发恭敬,严青曼也觉得和这个小辈说话说得舒心,一时宾主尽欢。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同样是组织者,同样是女性,同样带人来,厉思琳看看不知道为什么又和人吵起来的弟弟,还有在那边与孩子们互动的江城,深深叹了一口气。母亲在厉文昊身上耗费了大量的资源,但从小把人捧得太高,围绕在身边的都是奉承的话语,成年后为人处世上的弱点也就在对比下显得越发突出。
出于厉思琳意料的是,曾家大小姐再次被甩了脸子后第一时间没有站在原地自己气自己,而是走到了蔚晚晴旁边。
蔚晚晴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被欺负了别找我,我不给别人带孩子。”
曾萱彤一噎。她刚被厉文昊甩了一脸“连晚会都要给他惹麻烦,真是个一无是处的公主病”,转过来再看同样是“F4”里的江城……弹钢琴的时候明明高高在上如王子般矜贵,单膝跪下与孩子们分享糖果的时候,又与温柔纯洁的天使无异。
如果和她订婚的是江城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曾萱彤就赶紧把它甩出脑海:先不论和眼前的女人当情敌有多么可怕,就是江家日益倾颓的家世,父母也不会允许的。
“你做什么事,都必须要得到别人的允许吗?”蔚晚晴视线有些意味深长。
“啊!”曾萱彤捂住嘴。她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别担心,我不会生气,因为你说的连计划都不是,幼稚的臆想罢了。”蔚晚晴好笑的摇摇头,“你以为我与江城订婚,得到过我父亲的允许吗?不。但我没给他除‘接受’以外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我怎么能做到你那样?”曾萱彤有些急,“不是谁都和你一样厉害的!”
“小公主,你有努力过吗?有认真思考过到底为什么做不到我这样吗?”蔚晚晴无奈地摆摆手,完全不想继续说话。
“我说的努力,不是向爹妈哭一次两次,而是长时间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拼命努力。”
她站起身,捏了捏曾萱彤薄薄的脸皮。
“首先,你先练成不受厉文昊影响的本事吧。哪怕解除婚约,也要让别人都见证‘你完美无缺,是厉文昊不识好歹’这个事实。”
……
慈善晚宴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蔚晚晴才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厉思琳是一个好合作者,也是一个好对手,所以看似欢乐热闹的晚宴下还有暗流涌动的资源竞争。作为肩负蔚家的实际领导者,蔚晚晴看似举重若轻,实际上每日都处于把精力榨干到极限的状态。
宴客厅重归安静,只有最后一位负责清扫的女佣人推着车在进行最后的整理。清洁的小门很窄,推车又重,她经过小门时不慎翻倒了一摞玻璃杯。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她有些懊恼地想要收拾,又被卡在中间,一时进退两难。
“有工具吗?”
擦拭钢琴的江城从舞台上跳下来。
“怎么能让宾客来收拾?我把车推进去,等下回来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女佣年近四十,早做惯了杂活,出入不少豪门贵族,第一次看见这么不拘小节的有钱人。
江城对她一笑:“有几块大玻璃,我先帮你捡起来吧,很容易割伤手的。”
“哎呦,真麻烦您,太谢谢了。”
一旁站在帷幕边的蔚晚晴忍不住上前:“你别动,我来捡。”
说完,不等江城给出反应,她拿了一块抹布,麻利地把地上的玻璃渣包进去,递给女佣。
等她推车走了,蔚晚晴回头看他:“去捡玻璃碴,手不要了?”
江城嗫嚅:“我就是想帮忙……”
听到他的回答,蔚晚晴心里忽然没来由冒出一股气:“是啊,江大少爷神爱世人当代圣父,谁都想帮谁都肯帮,中央空调在世,我可比不了。只是你也给我记清楚,你现在浑身上下每一片皮每一块肉都是我的,下次帮忙前想想偿完没有!”
江城被这番话劈头盖脸砸傻了,愣在原地,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尽。
蔚晚晴刀子一样的视线慢慢刮过他:青年刚亲手擦完钢琴,西服外套放在一旁,上身只有一件纯白的衬衣,袖子卷起露出紧实瘦削的小臂。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原本线条利落的腰身更是被突显的性感有致。
“扣子解开这么多,是想勾引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走过去,修长有力的手卡住他的下巴,把人带着向后急退几步,按在舞台上。
“你今晚对谁都能笑得很好看,只对我天天苦个脸。江城,我觉得,你需要好好认清一下自己的处境。”
青年瞪着她,满脸不可思议:“蔚晚晴,你疯啦?你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