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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倾是在一次宫宴中第一次见到傅远寒的庐山真面目。她早年间便听闻皇兄有个幕僚出身寒门却见识通透,在皇兄登位后以而立之龄成为肱骨重臣,乃今朝第一人。
傅远寒气质儒雅,几年间身居高位,举手投足间带了几分矜贵。许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有威严,他也随其他大臣一般蓄起了胡,让温和的气质中多了些稳重。即便如此,站在一众大臣中,傅远寒出众的外表和气质总能让人第一眼注意到他。
华倾缓缓摇着手里的酒杯,目光落在正与旁边大臣说笑的傅远寒上。就着他露着笑意的面容,她低头喝了口酒。
意气风发。她面无表情地想道。
宫宴之后,华倾总是有意无意地和皇上谈到傅远寒。
皇上如何看不出亲妹妹的想法,也不点破,只是似乎无意间提到:“远寒与妻子感情甚笃,奉媒妁之言成亲已十余年载,他家那小子,我想想…似乎就你比小三岁。”
华倾闻言,只是挑了挑眉,没有答话。
皇上也知道动摇不了她,只是默默摇了摇头。
他这个妹妹,一出生就是中宫嫡女太子嫡妹,身份尊贵万般娇宠,自小什么想要的都一定要拿到手,新鲜劲过了就一点不珍惜。对于唯一的亲妹妹,他自然也是一直宠着。
但若仅仅只是血脉,皇上不会对华倾宠溺至此。
先皇晚年昏庸,他的太子之位摇摇欲坠。是自小长在深宫见识过无数腌杂淫乱的华倾以雷霆手段控制后宫,又下嫁深藏不露的敌党重臣,靠美色和手段获得信任,里应外合手刃丈夫助兄长登位。
亲手杀了夫君后,华倾跟个没事人一样,顶着个寡妇身份逍遥自在。
与她一度春宵过的男人不是食髓知味就是深感耻辱不能与外人道也,不约而同地无意保护着公主在床笫间的秘密。于是世人只知公主风流,却不知她异于常人的喜好。
皇上自小宠爱幼妹,又心疼怜惜她的牺牲,任她沾花惹草,偶尔招惹到重臣,只要不太过分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也知道华倾随行事恣意,但在大事上一向有分寸。所以对于华倾对傅远寒产生兴趣的事,他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是劝了一句:“远寒是我重要的臣子,别太过火。”
华倾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
结果第二天一下朝,皇上就接到密报,说公主派人埋伏在傅大人的回府路上,将人打晕劫回了公主府。
手里的毛笔向旁边狠狠一划,写了一半的字被生生毁掉。
皇上无奈叹了口气,吩咐道:“去安抚傅夫人,说朕留远寒留宿宫中。”
来人禀报道:“公主已派人向傅府传信,说皇上留傅大人促膝长谈。”
皇上冷不丁被噎住,感情她蓄谋已久,只是一直在探他的口风,昨天一得到准话就一刻不等的下手了。
…….
公主府内。
傅远寒头痛欲裂地醒来,发现自己手脚被捆着,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正侧躺在一张大床上。他观察了一下这间屋子,所用之物均非凡品,显示着主人非富即贵的身份。
他第一反应就是政敌,他的脑海里飞快闪过几个人名,但又被他一一否决。
在京城里,能有谁和他有仇,行事还如此乖张?
他冥思苦想半刻未果,隐隐作痛的头让他无奈暂缓思绪。他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等了不知道多久,听到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一个人带着一阵沁人的香气走了进来。
傅远寒抬眼一看,被来人的身份惊到。他与华倾话都没说过几句,更别提结仇。
他很快镇定下来,斟酌着语气试探道:“公主,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华倾坐在床对面的小榻上,头也不抬地玩着自己的手指:“这宫里那么多公主,傅大人叫的是哪一个?”
傅远寒无奈,只能顺着她唤道:“华倾公主。”
华倾这才正眼瞧他:“大人唤我华倾便可,论辈分我算是晚辈。”
傅远寒不卑不亢道:“公主身份尊贵,傅某不敢逾越。不知公主请傅某做客所为何?”
华倾像是才注意到傅远寒的狼狈,抬手吩咐下人给他解绑,语气却没一丝惊讶:“怎么能绑着傅大人呢?这可不是公主府的待客之道。”
几个丫鬟上前给傅远寒解了绑,随即安静地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
傅远寒转了转被勒出红痕的手腕,用好不容易攒出的力气撑起疲软无力的身子,努力保持着体面。
“不知公主请傅某做客所为何?”
华倾抚了抚鬓角:“请大人来…自然有只有大人才能帮上忙的事。”
傅远寒接道:“公主若有用得上傅某的地方,傅某一定尽力相助。”
“是吗?”华倾嘴角的笑漾开,“那…华倾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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