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拈尘捧出一把收在墨黑剑鞘中的唐剑,在萧散耳边小声说,“要用‘斩云’吗?”
“将军!”林茂生怕她拒绝,赶忙道,“还请全力以赴。”
莫容瞥他一眼,接过了那把剑。
她将剑抽出剑鞘,只见一把三耳云头长剑在太阳照射下发出精亮的光,其上云纹盘曲,隐隐散发出幽蓝的光,透若秋水、净似覆雪。
“小孩,你多大了?”莫容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在下今年二十有一,”乍然被问年纪,少年脸上有些泛红,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未知将军芳龄……啊,是在下失礼了。”
“哈哈……你比你兄长可爱多了,”莫容并不在意,“我今年二十整,看来还不能叫你小孩啊。”
“不过……你一会可别像孩子一样哭爹喊娘。”莫容一甩手中剑,忽地飞身上前。
霎那间,二人眼神都变了,再没有羞赧或是调笑,仿若人剑合一。
林茂用剑招式稳健却不僵硬,一招一式都清清楚楚,干净利落,将一把长剑使出了清肃端正的意味,是典型的正道路数。
莫容则颇有些游侠之气——或许说邪气更贴切些。
她步伐诡谲,招式飘忽,忽而如柳絮浮空,忽地又似细雨击叶,一挥一刺都相互粘连,身形又极快,让人看不清她的动作。
林茂只见一抹明晃晃的白从眼前闪过,好似被薄雾障目,又似眼前景象被斩破,还来不及动作,剑尖已抵到喉头。
“……是在下学艺不精。”
“输给我的‘斩云’,你不亏,”莫容甩了个剑花收剑入鞘,“你这把剑太重,与你峻节爽利的剑意不符,让你多了几分凝滞,下回你换一把好些的剑,我们再打一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能与高手过招,林茂哪有半分不愿呢?自然是喜滋滋地下台去了。
这一回,人群沉默得更久了。
一阵窃窃私语涌动过后,有一人相貌堂堂,身形高大,从众人当中走出来,向着莫容一拱手。
“在下项寻,当年在学宫中便听闻莫家二郎射艺了得,不知今日可有机会与将军一教高下?”
莫容忽地忍俊不禁,嗤笑出声。
“哈哈哈……你倒是挺有胆色的,我虽不才,却最精射艺,”她随意地摸了摸后脖颈,仿佛全然不把面前人放在眼里,“那就陪你玩玩好了。”
一旁的拈尘在旁边出声提醒道:“姑娘,拂阑说过让你别这么狂,容易被打。”
“我可没你那么听她的话,”莫容撇撇嘴,“更何况你家姑娘有资格。”
若说禁军众人一开始只是轻蔑,经了前两场比试后,现下便是又惊又怒。
此间众人皆是经过层层选拔的世家子弟,哪个不是自小习武,寒来暑往没一天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现在被这般看不起,任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老项!挫挫她的锐气!”
“你若是手下留情,别回来见兄弟们!”
“刚才那个小白脸,”莫容好似半点没听到,扬了扬下巴,“走吧。”
“依在下之见,也不必用靶子了,”项寻多少算是高大健壮,此刻被人看不起心下,自是怒气横生。
他伸手一指演武场边一棵树,此刻临近立秋,树叶已纷落。
“不如就站在此处射那叶子如何?”
那树距二人站立之处足有二三百步,寻常人就是看清一根分枝已属不易,遑论射那纤薄叶片?
莫容耸耸肩,示意无所谓。
只见项寻从架子上取下一把弓,通体布满蛇鳞般花纹,在烈阳下色泽如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名弓‘金蟒’,”莫容在他身后饶有兴味的看着,侧头跟拈尘介绍,“当年我们学宫演武场的靶子后面有个排行榜,记录最好的成绩。为避免争执,排行榜上只写弓名,不署学生姓名,这把弓便是第二。”
项寻站定,沉心静气,目视前方,拉开手中的弓,一下放手,箭破空而出。
一片叶子被箭钉在墙上。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仿佛他们已经赢得了这场比试。
项寻心下有些得意,转头看向莫容。
“架势还不错,”莫容点评道,“不过僵得像个朽了的木傀儡。”
项寻冷笑一声,说道:“那便请将军用您的名弓让在下开开眼。”
“我的弓没带,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实力不够,一定要用自己的弓,”莫容走到演武场的兵器架前,拿起一把弓拉了拉弓弦,“有点轻啊,不过还凑合。”
项寻细细一瞧,发现莫容取的竟是最重的三石弓。
莫说三石,禁军中能开石弓之人本就不多,二石弓已是其中佼佼者,项寻能开三石之弓更是全军最佳,她居然说三石弓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心下微微一惊,却安慰自己,一个射手与自己的弓需得多年磨合,彼此相熟,她现在用这共用的弓,射艺必然大打折扣。
项寻再抬眼,只见持弓者虎背蜂腰,两臂舒张,修长的身子仿佛蕴满千钧之力。
她抽出三根箭搭上,只一瞬之间,肃杀之气从她周身倾泻而出。
习武之人对于“气”的觉察是极其灵敏的,场边众人此刻涔涔冷汗渗出脊背,心中不知为何慌乱。
不用问都知道,这是边关战场才有的风,萧杀磅礴,能卷漫天黄土扰人清明,也能吹燎原之火夺人性命。那是属于苍穹厚土的冷漠理智,是只有血肉与刀剑才能磨出的果决,性命,在这样的战场上,不过蝼蚁。
禁军都是各个氏族中武功高强的公子爷,哪里上过战场?哪里闻过死尸与腐臭?在这样冷酷漠然的风沙之下,凡人只有颤栗恐慌这一条路。
抬头一看,持弓的萧散满脸都是漫不经心,熠熠的双目里写满了漠然,嘴角更是带着几分讽刺的笑意,那是常年面对生死之人才拥有的随性。
忽地,三箭破空而出,势若穿云破雾,一下钉在墙上。
良久,才有人上前查看。
三支箭,有两支各扎着两片叶子,剩下一支扎着一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萧散却并无半点喜色,啧了一声对拈尘说:“失误了,这弓还是没有‘裂穹’顺手,陛下都舍不得给他们用好东西吗?”
“姑娘,‘裂穹’本就是百年难遇的名弓,而且真的不是因为你更熟悉‘裂穹’吗……”
项寻本已呆住,听到这名字猛然反应过来。
“‘裂穹’……当年学宫射艺榜的榜首是你?”他愣愣地盯着萧散,表情像见了鬼。
他只知道莫容射艺了得,却下意识地认为榜首不可能是她。
“哎,”莫容摆摆手,“好汉不提当年勇。”
她带着笑转向众人,高声问道:“还有人要来试试吗?”
经了刚才那一下,众人皆是心服口服,哪还有人敢上前挑战?
莫容心下满意,操练一番后便放他们去当值了,自己则甩着手往宫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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