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哭泣,但现在的我昂首阔步。
那个男人终究恬不知耻地找上门来。
你以为我崩溃了。
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
孙一萌终于忍无可忍,那个男孩终于转化为男人。
奥,不!
不会是我。
我将会活下来。
她明白自己已经死了,在2051年就随着那个男孩的死而见鬼去了。
最后一天,2062年8月3日。
他再次出现。
大束的玫瑰,货真价实的玫瑰,未经基因改造,玫瑰的颜色几乎是黑色,绿色的花枝上长满了尖利的刺,在格格不入的粉红托纸上绽放正艳。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
不让自己分崩离析。
“我需要50万。”男人叼着劣等香烟,戴着墨镜,身着正式的西装。花束被狠狠摔在地板上,花瓣四处翻飞。他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
艰难地修补破碎心灵的碎片。
“可是我压根没有那么钱!”孙一萌欲哭无泪,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毫无回应,阴霾之上的夜空下,男人带着讥讽的微笑。
你可以发现我早已脱胎换骨。
“呃。”孙一萌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将长发疏到脑后。她闭上眼睛,看上去像是在努力地思考,但其实她什么也没想,她麻木了。
“拜托!那是最后的一份,”男人吼道,对着孙一萌的脸颊狠狠扇去,“你必须,给我!”他吼着,将书架狠狠摔倒,破碎的玻璃和藏书飞得到处都是。
“*!”他啐出这句话。起身离去。
我已不再是因为爱情而受你束缚的卑微女子。
“我后天会回来找你!”他猛然恶狠狠地扭头吩咐,壮硕的身材随着声音剧烈颤抖。
我将会生存下来。
孙一萌抽动了一下嘴角,一把黑亮的手枪早已被握在手心之中。
她在去年得到了这把枪和*。
她迅速赶到男人身后。
“你干什么!”男人转过身来,怒吼着,他没看到那在黑色枪支上闪耀的白色光芒。
11.54
第一颗子弹。
男人瞪大双眼,墨镜悄然滑落,他重重地扑倒在地,摔在藏书与玻璃之间,大滴的血液四处飞溅。
男人努力够向别在腰间的手枪。
第二颗子弹。
房子并不隔音,男人痛苦地失声高喊。
警察会多久到来?
远处高啸的刺耳警笛由远及近。
孙一萌丢下手枪,胡乱抓起摆在餐桌上的餐刀。
无所谓了。
刀子刺进他的皮肤,滑进他的血肉,击碎了他的脊椎骨,血流如注,如喷泉般四溅,他艰难地低下脑袋,望着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刀子,盯着紧捏着餐刀的那只手,那个曾经的女友,那个曾在星空中倚靠着他的女孩,那个将贞洁献给他的女孩,那个将一切奉献给他的女孩。
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痛苦,愤怒,还是悲哀?他试图死死抓住她,捏断她脆弱的脖颈,只可惜双手只能无力地在半空中摇晃。
警笛似乎就在身下,数百米之下。警车向高空爬升,准确地前往自己所在的楼层。高效快捷,警局的座右铭。
医院的呢?
从未有过。
一切都无所谓了。
孙一萌毫不犹豫地拔出刀子,她用力的戳向倒在地上的男友,血从男友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喷涌而出,他拼了老命将脑袋抬高一些,左眼摔在了一片碎玻璃上。他用仅剩的一颗眼睛使劲盯着孙一萌,他高声尖叫。孙一萌大笑。她拼命地切割男友的尸体。
血,覆盖了地板,浸湿了孙一萌的衬衫。她将刀子甩在一边,用鞋子狠狠地踩他支离破碎的身体,男友逐渐不继续反抗。“我很后悔我不穿高跟鞋。“她用力地碾,直到男友的肉体几乎化为一滩稀泥。又是一阵大笑,孙一萌这几年以来所有的愤怒和压抑似乎都在血中洗净了。
11.58
两辆警车团团包围住了防弹处理的落地窗,推进器在下层的玻璃上创造大量完美的裂痕。
警察们似乎在手舞足蹈地吼叫着什么,滑稽地尝试阻止什么,在切割器粉碎自己的窗子前表达什么。
最终,她松开了手,手枪轻轻滑落在地,摔在他的血泊中,溅起大朵的血花,散落的玫瑰花瓣在鲜血中起伏。那血与玫瑰的颜色无异,早已失去了原先的鲜艳,取而代之的是粘稠的黑色。
在他的鲜血中,她挣脱了他的束缚。
“你知道这些只是幻觉吗?”男孩指着天空上各色闪耀的星星编织为的宏达星云,“投影出来的?”
“当然知道。”孙一萌依偎在男孩的肩膀上,海豚正在水面上跳跃,微笑着注视湖前的情侣,“但在幻象之上,它们一直都在。”
落地窗即将粉身碎骨,火花组成的瀑布在大厦一侧泻落而下,蛛网般密集的裂痕覆盖了整扇窗户。
午夜,孙一萌想起十年前的那个时刻。
“它们还在那里吗?”孙一萌拾起手枪,缓步走向窗前,无视瞪大双眼的警官,支离破碎的落地窗,火花四溅的机器。
她直直地望向天空。
望向那被层层昏暗郁黄的阴霾所遮挡的天空。
一颗亮点正在穿透一切阻碍,警官与她一同转头困惑地盯着唯一的“星星”,它越来越亮,如彗星一样拖着长长的白色光芒,划过天际。
“那是什么?“她眯起眼睛,盯着那道光。
“天啊。”孙一萌喃喃自语,“那是*。”
*直直地坠向不远处的街区,在与地面猛烈碰撞的同时,整个世界都被照亮,犹如白昼,冲击波由中心处扩散到全市,摧毁沿路的一切,众多大厦在一瞬间化作焦炭。
世界都消失在白光之中。
起初我很害怕,不知所措。
但我将会活下来。
四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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