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除了全真教的功夫,可学了其他?”
“不曾。”
洪七公摇摇头,赞道:“丘处机我是知道的,以前还教过郭靖功夫,只凭他怕是教不出来你这样的好徒弟,全真教这两代徒弟功夫都是一般,你能将王重阳留下的功夫练到如今水平,足见你不仅踏实,又十分聪慧,全真教怕也是没有你的敌手了,你如今年纪不及郭靖大,但功力怕是和郭靖都能一争高下。”
尹志平只合掌低头,谦道:“当不得洪前辈如此称赞。”
洪七公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老乞丐看人最准,你若以后能够潜心练功,最多二十年,便能成就大宗师,全真教除了王重阳和周伯通,竟还有你这样的人物,也是奇了怪哉!”
一旁欧阳锋本是坐在雪地上思索问题,听得洪七公大笑,便好奇望着尹志平,他四年前曾和尹志平见过,只觉得他眼熟,便定定地看着他,尹志平也朝他施礼,他摆摆手,揪着头发,问道:“你是谁?我是谁?”
他想不出来,脸色越加暴躁,朝洪七公看去,他与洪七公乃是死敌,憎恶深印脑海,见到他笑就生气,目中露出凶光,纵身便朝他扑了过去,洪七公也不惧他,出手便是降龙十八掌,同时还对尹志平和杨过叫道:“你们小辈且到一边去,我和这老毒物过过招。”
能够见到两大宗师级的人物过招,从方才就没有说话的杨过不禁十分兴奋,和尹志平退到一旁,睁大眼睛好好瞧着,这里地势险峻,旁边便是万仞悬崖,头顶鹅毛般的雪花飞舞,两人踏着寒冰过招,招招精妙深奥,叫杨过看得目不转睛,钦佩不已。
两人武功不分轩轾,心中都知对方乃生平劲敌,便都使出拿手本领搏斗,雪下得愈大,两人招式也不断变幻,时而绵柔源远时而凌厉狠辣,两人搏得难解难分,不知过了多久,已拆了数千招了,仍旧未分胜负,又因年纪大了,精力不比从前,都有些气喘,便都同时歇了手,杨过方才看两人过招看得如痴如醉,这时见两人停了,便乖巧地提了方才藏边五丑带来的食盒过来,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食物分了四人份的,洪七公和欧阳锋吃了东西,又在雪地静坐运转内力,一会儿体力恢复,登时又斗将起来,两人初时比试拳脚,这一回却都折了树枝出来比拼,洪七公使出的是打狗棒法,欧阳锋当年蛇杖纵横天下,两人棒杖相拼,虎虎生风,漫天雪花都因两人拼斗慢了几分,只将尹志平和杨过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两人斗得难分难离,此时天色已晚,雪花渐歇,两人又斗了千招,仍旧不分胜负,只得又歇了手,在山谷岩洞睡觉,两大宗师过招,招招都深奥精妙,杨过年纪还轻,一整日看下来只觉得心神激荡,脑海中仍旧闪现两个人拳脚功夫和棍棒相斗,只觉得这些招式举世无双,忍不住便也折了树枝练了起来,尹志平见他如此,十分欣慰,也就随他。
两人如此比试,足足过了四日,四日来两人使出全身本领仍旧不分伯仲,因年龄太大,都神困力倦,但都不肯停手,到了最后,竟拼起内力来,要知比拼内力实在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会遭到反噬丧命,但两人斗了三四日,难分胜负,竟也到了这等地步,尹志平和杨过见此情景,不敢阻拦,只在旁照看二人,两人又足足拼了两日,内力消竭,早先洪七公红润面色此时已然变成灰色,到了最后竟是双双委顿在地,连起身都是困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尹志平和杨过见状,忙去照料两人,两人面如死灰,都已力竭,却都不服气彼此,洪七公嘴上还道:“老蛤蟆,老毒物,我还有旁的功夫没使出,你服不服我?”
那欧阳锋虽神智不清,但脑中却知洪七公乃生平劲敌,嘴上更不会服软:“我不是老蛤蟆,你才是老蛤蟆,我也有许多功夫没有使出,我才不会服你。”
两人都须发皆白,但斗起嘴来只如孩童,尹志平看得大为摇头,两人斗到最后,竟是指使尹志平和杨过二人比招而对,两人只斗招数不斗内功,一个指使尹志平使出平生得意打狗棒法,一个指使杨过使出自己拿手杖法相抵,又足足对了三日,起初欧阳锋还能应对自如,到了最后思索时间越长,到了打狗棒法最后一招,竟是一时想不出对法出来,他苦苦思索,一夜之后竟想出解法指使杨过与尹志平演练,洪七公看了之后大为惊异,竟是哈哈大笑,响彻山谷,“老毒物,你真是厉害,老乞丐服你啦!”
欧阳锋苦思一夜仿若老了十岁,早就体力不支心神耗竭,忽然回光返照,忆起往昔最终,终是想起自己生平往事,哈哈大笑:“我终于想起我是谁啦!我是欧阳锋!我是欧阳锋!”
两人笑声爽朗豪迈,待笑声歇了,尹志平和杨过去看,却见两位宗师竟是保持着笑的神态溘然长逝,杨过怔怔望着两人神态,却听得尹志平叹道:“果真是当世宗师,一代豪侠,胸襟之宽广武学之造诣,我这一生怕都无法望其项背。”他被两人慷慨豪迈的风度折服,与杨过恭恭敬敬地对着两人尸首磕了三个头,便在这华山之巅将两人埋葬起来。
两人在这华山呆了数天,想着第二日晨间下山,这天晚上,杨过思及两位宗师苦斗数十天的情景,脑海中不禁浮现两人每招每式,要知能够见到宗师过招实属不易,且两人使出的都乃生平绝学,能够得以一见实在是杨过之大幸,他思来想去,不能自已,又觉洪七公的棒法精妙,又觉欧阳锋的杖法凌厉,一时不知哪个更好哪个更高,他又静坐练功,一直到了半夜,陡然发出一阵长啸之声,那啸声响彻山谷林间,好似虎啸深谷,震得雪都从树枝上簌簌落下,尹志平见他如此,却是十分欣慰,知道他修行内功到了一定境界,又因见识了两位宗师过招受益匪浅,才发出这等异声出来,杨过这般年纪有这般深厚内力,江湖他这一辈怕是少有敌手了。
这啸声持续许久才渐渐沉寂,杨过睁开眼来,只觉得四肢百骸无不舒服,仿佛有使不完的内力,不禁奇道:“师叔,我这是怎么回事?”
尹志平微微一笑,面露欣慰之色:“水满则溢不平则鸣,内力也是如此,内力修行到一定境界,总会满溢于胸,不自主便会发出声响,你从前跟我后面修行不辍,又加之见到两位老前辈过招受到启发,今日总算有所小成,但不可骄傲自满,还当继续修炼才是。”
武学之道艰难,越行到最后越是不易,杨过这几日见了两位宗师过招,早就没了自满的心理,但见尹志平面带欣慰笑容,心中也是欢喜,不由露出笑脸,此时明月挂于枝头,于这高峻山巅之上仿佛触手可摘,寒风吹拂,杨过却满腹火热,欢喜莫名,前些时日见到明月的愁思俱被欢喜心情所取代,只觉得若能一直同师叔这般,才是人间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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