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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好疼。
——好疼。
!!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隐忍的惊呼。这疼痛如此焦灼,几乎要将他的头炸裂开来。他喘气,压抑着□□,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力图减免这苦痛,可这毫无作用。他仍是觉得自己就像要被整个从中间撕裂开来。沙沙声噼里啪啦,在耳边轰鸣。刺痛入胸,入脑,搅成一团,一刀刀削骨之痛。最真实的生理反应,让他浑身发抖,泪流满面。
感官逐渐麻痹,意识逐渐消失。这样的煎熬,如果晕过去的话,应该是会死的。
——会死。
再好不过了。
到了这种地步,死亡是最令人向往的解脱。
可他突然被拥进怀里,被紧紧抱住。
脸颊被捧起,满手鲜血混杂泪水,顺着弧度滑落,唤醒感官,让疼痛更清晰,内心更苦涩,悲哀也越强烈。
那双红眼睛注视着他,温柔地,痛苦地,决绝地。当然最疯狂。
想说你不要这样,忘了我,我的死只是一次结束,今后你还有更长的路要走。微微一张口,就溢了满口黑血,合着胸口的创伤,一起将身体所有温度流失殆尽。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们本就该是这样。
违背预言,却不得不直面命运。
想要守护,想爱,和被爱。非死亡不能换取。
是的,没错。就是这样。这就是我和你,我和斯莱特林。我的选择,我的终点。
因此我在你怀里死去时,是微笑着的。
虽然你想让我忘记,但唯有这段记忆,愈是痛苦,愈是将你我连接得更加紧密。
+++
“——戈迪,醒醒。”
戈德里克猛地惊醒,仍有些失神。眼睛没有焦距。
黑发男人见状,皱起眉。一只手腾出来贴在少年的额上,又唤了一声:“戈迪?”
“……嗯。”
下意识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双眼终于慢慢聚焦,回复清明。带着一点大梦初醒的困倦。
原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被整个搂在萨拉查怀里,头枕着男人的胸膛——那里传来的鼓动低沉有力。生命的象徵,似乎有某种神奇的力量,让内心的窒息感纾缓许多。
情绪慢慢安定。他有些满足地蹭了蹭,闭上眼,平稳呼吸。
萨拉查的手仍覆在他的额头上。带了点温度,暖和。
“我做噩梦了?”其实也不能说是噩梦。
“算是吧。”萨拉查把他搂得紧了点,道:“我来的时候你蜷在床边,浑身发抖。”
“嗯。”
戈德里克发出一个短暂的单音,表示自己知道了:“现在几点了?”
“早上六点半,你可以再睡一会。”
“嗯。”
金发少年伸了个懒腰,纤长的身材舒展,又缩了回去。
萨拉查有些兴味,揉了揉怀里的金色脑袋:“梦见什么了?连话都不想说。”
“……没什么。”
就是过去的一些事情,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何况,也只是零零星星的片段,梦醒了,差不多也该忘记了。再清晰,终究已经过去。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抬头,疑惑地对上半敛的红瞳:“你不是今天早上要开紧急会议吗?”
“没错。”萨拉查低沉地笑了一声:“那又怎么样。”
……
不怎么样。
然后他听见萨拉查继续道:“我想见你。这比那些无关紧要的会议重要得多。”
“嗯。”
虽然回应很平静,但说不开心……真的是假的。
“昨晚忙到深夜,不然今早可以再早一些。”
萨拉查吻了吻少年柔软的金发,低声道:“否则你也不会被梦魇困扰。”
戈德里克听完这话笑起来,摇了摇头:“我其实没想到你会过来。”
“那就把它当做一个惊喜。”黑发男人微微一笑,“让它告诉你,我有多么在意你。”
“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作为我的补偿,这是你理应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