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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和哈利谈完,我就立刻通知其他人,我想您这几天应该会留在这里。”见戈德里克点头,莫伦继续开口:“他们一来,我会立刻通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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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金发青年走出房间,把门带上,房间里的对话才再次展开。男人叹了口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边朝哈利走得更近,边揉乱了一头本来就乱糟糟的黑发:“孩子,坐过来,你可以把那把沙发椅拉过来一点——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
哈利依言把沙发椅拉到男人面前,坐下来以后离画几乎只有几个拳头的距离。而男人也干脆在草地上席地而坐,也不掩饰自己的疲惫和难过,让哈利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自家先祖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难道他刚才说的话里有什么问题?但还不待他将心里的疑惑说出来,男人又开了口:“哈利,你见过精灵王阁下了,对吗?”
哈利应了一声:“嗯,在格兰芬多先生家里见到的。”
“他对你说了什么?是关于我的吗?”
“他对我说,我能从您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关于灵魂,关于代价,还说斯莱特林是无数机缘巧合中最重要的一环。” 哈利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隐约疑惑:“我知道这样说很唐突,但…我总觉得您似乎——隐瞒了什么,毕竟精灵王阁下的话让我觉得斯莱特林先生所做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男人的解释听上去完美无瑕,但看着眼前人疲惫难过的神情,哈利就是生出了一些不对劲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男人表现得太过明显,也许是因为他们血脉相连,疑惑在加剧,而他渴望得到解答。
“敏锐的直觉,哈利,你可真像我和希维尔的儿子。”莫伦耸了耸肩,挥手为自己端来一杯热茶:“我想这也许是——某种特质?就和希维尔热爱魔药和变形术,我以我野性的直觉为傲一样,波特家的孩子在这几方面都很出色。我时常在想,要是院长能抱抱我和希维尔的孩子该多好,当初是他力排众议,我们才能在一起,要知道纯粹白魔法世家和黑巫师混血儿可不是什么好组合;可……他不能,就因为那个该死的诅咒,他甚至不能亲眼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
哈利点了点头,不禁想到了今早的谈话,似乎精灵王清冷的声线仍在耳边回响。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这样的邪恶魔法都足以招致最大限度的反感——就像自己脑子里住着的那枚魂片一样,内心有些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何况今天还是圣诞节,明明是多么美好的一个节日,他却觉得仿佛笼罩在一团阴云之下;他想得多,格兰芬多面临的更不比他少,他又想到了密室里笑得阴冷的黑发青年,究竟是要有多入骨的恨意,才会让他执着了一千年?
“事实上,我的确没有说出全部真相。”莫伦叹了口气:“而这其实是为了保护他,哈利,院长的记忆被封印了一部分,我想精灵王阁下一定和你说过,不要让院长陷入回忆,否则事情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抿了抿唇:“即使经过千年,诅咒的力量也远超出我们的想象,或许是因为身为诅咒源头的斯莱特林教授依旧活着,或许还有别的原因,例如媒介,例如不完全的献祭,这制约了院长的记忆,也是他能活下来的关键所在。”
“我想你应该听过这句话,‘不遗忘自己的名字,就无法重生’;缺失一段记忆的人不算完整,所以他并不是完整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也没有真正回忆起自己的名字,实际上相当于钻了诅咒的空子。这能挽救他的生命,因此我们所有人都必须对此守口如瓶。”
哈利听着只觉得更疑惑了:“我能理解你们为什么要隐瞒真相,甚至封住格兰芬多先生的记忆。可…你们究竟做了什么,他遗忘了什么?媒介又是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个献祭是不完全的献祭?斯莱特林是最重要的一环又是什么意思?”
“听你这些问题,阿努兰奇阁下还真是什么都没和你说。”莫伦笑了起来:“我们究竟做了什么,事实上和我刚才告诉院长的差不多,但有一些细节上的差别。他们的确使用了献祭法阵,我和杰兰森他们都参与其中,不过那两位是献祭的主体,我们能做的只有帮助他们维系魔法阵的稳定——可我又有所不同。”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曾为救院长失去了一只眼睛,那是深及灵魂的创伤,院长在为我治疗时不自觉使用了能填补灵魂的白魔法,因此我才能继续维系我的视力,而我要做的,只是把这一缕灵魂还给他。”
哈利倒吸一口气:“可这样——”他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赫敏那些大部头炼金书里关于灵魂融合的例子:“我听说…要把灵魂分离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分离灵魂,原理就和取出魂片一样,先不说复杂的准备工作,疼,非常疼,几乎没有人能忍受这种折磨,光是想想都觉得痛到骨子里,何况:“取出来以后您的眼睛…会怎么样?”
莫伦有些讶异地望着自家的小后裔:“我不得不说,哈利,你知道的东西可真多——哦,当然,这会非常痛苦,而且我的左眼会再度失明(他指了指自己的左眼,示意哈利仔细看,哈利这才发现这只眼睛里暗淡无光,但离远了看根本什么也发现不了)。可这比起斯莱特林教授和精灵王阁下所经历的痛苦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这个献祭魔法,不是一个人作媒介,另一个人献祭,它的性质和一般的献祭魔法稍有不同。阿努兰奇阁下用半个灵魂填补院长的灵魂,因为院长的灵魂已经被诅咒折磨得不成样子;而由于院长的身体是承担诅咒的主体,所以斯莱特林教授用半个灵魂将院长的灵魂转移,直至肉身诅咒淡化后再将灵魂复原,至于转移到什么地方,只有斯莱特林教授自己知道,或许直接转世了也说不定?毕竟这样可以更好地让院长的灵魂修养和完整。而——教授还用自己的心脉血保护院长的身体,将他安置在精灵一族的圣地旁,这期间精灵族的生命之树也在源源不断地提供力量,否则他根本不能支撑这么久。”
“至于媒介,不完全的献祭,还有斯莱特林为什么是最重要的一环——我想你又要问了,按照那些乱七八糟里的大部头书里,填补灵魂倒没什么,但转移一个灵魂一定需要同等的代价,一换一,很简单的原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将这个献祭称为不完全的献祭。”莫伦叹了口气:“事实上,当我们开始这个魔法的时候,我们就发现已经有人支付了一部分代价,而魔力的源泉所在……同样是斯莱特林。”
“这……”哈利愣住:“斯莱特林的魔力?这怎么可能?”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莱茵特自己先支付了这部分代价,不然我想院长很可能那时就已经连灵魂都消散了,可如果不是他,院长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谁都不知道莱茵特为什么这样做,毕竟你无法轻易揣度一个人的想法。但我想他的目的一定不单纯,毕竟诅咒仍在延续,而且即使经过了一千年它的威力也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我不否认没有他院长不可能活下来,但我毫不怀疑,他会再一次将院长逼向死亡。”
“从前我为了保护院长失去过左眼,即使后来我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左眼也经常会出现流血不止的状况,为此院长一直很难过,认为自己亏欠了我。也正因为这个,他不会怀疑我说的话。”莫伦闭了闭眼:“我们曾经犹豫过,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但依他的性子,他会自责,会痛苦,也一定会找出自己被封印的记忆究竟是什么,这样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失去意义。一旦他唤醒回忆,就要承担被诅咒反噬的风险,连我们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会受到牵连。我听说那段回忆似乎不仅和从前的事情有关,也和院长的灵魂被转移以后发生的事情有关,这段回忆也只有斯莱特林教授自己知道。”
他耸了耸肩:“该不会真的像我们想的那样,院长的灵魂实际上是转世了吧?毕竟有生命之树这个超级作弊器在,这两人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要秀一秀恩爱,哈利,你以后可别变成他俩那样。”
哈利本来觉得嗓子干涩得难受,似乎被什么东西堵着,好像感同身受一般难过极了。但莫伦最后一句话一下让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啥……还真是…不正经的祖宗。
“但哈利,我希望你记住,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莫伦一口喝完杯子里凉掉的红茶,站起身来,冲哈利笑笑:“无论过去有多么痛苦,那也已经成为过去。现在他们还活着,而你们是时代的主人,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一切问题都能得到解决。还记得我开始对院长说的那些话吗?哈利,你是你自己,你也是一个格兰芬多;你要时刻记住,身为一个格兰芬多你该做什么,你的责任是什么,你想要的是什么,然后用你所有的热情和力量去实现它。倾听你内心的声音,做出你该做的选择,勇往直前,让自己成为一面旗帜,这样你才能屹立于不败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建立一个假象,再完全推翻它,这过程还是相当不容易的。可能有姑娘会读着头晕,大致上是这样:莱茵特先作为媒介支付了一部分代价,让戈迪不至于立刻死去,而这个献祭魔法也因此变得不完全;接下来,阿努兰奇用自己的灵魂填补,萨拉查用自己的灵魂为代价,转移并保护戈迪的灵魂,再用自己的心脉血和生命之树的力量保护戈迪的身体————也就是沉入无尽之湖的湖底(精灵族圣地旁边)里。莫伦以左眼再次失明为代价,分离戈迪曾为治疗他留在身体里的灵魂,而其他人负责巩固和维系献祭的魔法阵。
但莫伦在向戈迪解释的时候有意隐瞒了真相,戈迪知道的只是一个人作为媒介,一个人献祭,过程相对要简单很多,也不知道莱茵特那一环。而且他的记忆也被封印住了一部分,这一章有讲到原因,这样做可以挽救他,毕竟诅咒的影响其实还在,戈迪在不停地陷入回忆,一旦他回想起全部,这足以致死。至于诅咒的影响为什么还在,自然和莱茵特有莫大的联系。他并非没有怀疑,但他一直为莫伦的事心怀自责,所以下意识忽略了不对劲的地方。
姑娘们有什么没理清楚的地方,还可以继续问小雨,毕竟...我自己写着也觉得挺累的,要详尽地将事情脉络理清楚,并解释给姑娘们,如果姑娘们能大致理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小雨就成功啦~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一个真正的格兰芬多需要完成的事情还有很多,想写出那种感觉来,想写出一个格兰芬多应该是怎样的,他应该成为所有人的旗帜,勇往直前,心怀坚持与骄傲,就像戈德里克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章五十八.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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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智缓缓回笼,清晰,直至模模糊糊间完全听清了那段咒语,他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戈德里克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哽得他难受极了,他躺在一个怀抱里,大口大口地喘,试图缓解这样糟糕的状况,可他悲哀地发现这完全是徒劳的。血块粘滞在喉咙,抑制了他竭尽全力的呼吸,但这不是最主要的,他的鼻头发酸,与其说嗓子是被血呛得难受,倒不如说更像是眼泪将流不流时被带起的刺痛感,剧烈,疼极了,活活要从喉咙上扯下一块肉来。
半跪在他面前的黑发青年捂着左眼,鲜血从指缝中淌下,染在沾了不少灰尘的领子上,却仍冲他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许久未见的学生,岁月和历练磨去了他青涩的棱角,却也将这块璞玉雕琢得更加完美,以至于伤痕和污血不能沾染他,反而成了力量的证明;这让他欣慰,也让他痛苦得快要发疯。
他想说莫伦你不要这样做,你说你要去抢夺龙晶你要去高岭之巅你还要去黑暗深渊,你爱冒险爱到了骨子里,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可以没有眼睛?那片灵魂已经融在你的身体里,你硬拿出来别说左眼了连右眼都可能几尽失明,而我是就要死的人了,人终究免不了一死,你为什么要为了我连你自己的未来都要搭上去?你让希维尔怎么办?你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意识很清晰,但他操纵不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似乎就像一具尸体,麻木,僵冷,甚至连眼泪都不能控制。但学生的眼睛又牢牢盯在他身上,每一滴从指缝中落下的血珠都清晰可见,一刀刀剜在他的心上——不,不可以,一定要有人来阻止他!
他急切地想呼唤,却仍发不出声,浑身和散了架再拼装起来一样,一动每一个部位都不是他的。萨拉查呢?阿努兰奇呢?杰兰森和科莱萨奇呢?!他的脑海里疯狂地过着一个又一个名字——梅林!是谁都好,只要能阻止这孩子就行!可一种奇怪的感觉骤然浮了上来,几乎是立刻就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像一半是自己,一半不是自己,周身浮涌着的魔力也让他觉得异常熟悉——是萨拉查,却还参杂别的,这……不,他有些不确定,这怎么可能?!但……似乎真的是莱茵特。
明明被紧紧抱着,灼热的温度从和人接触的肢体中传递过来,可戈德里克却觉得冷极了,无数信息通过四肢百骸钻到他的脑海里,挤得他的头都要爆炸。就在他恍惚的那短暂一瞬间青年的身上已经开始泛起了白光,一些丝丝缕缕的白色光线从他紧捂着的左眼游出,汇集,变成一块亮晶晶的小片,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要是您现在能骂人,院长,我想我一定已经被你骂死了。”青年突然笑了起来,一头四处乱翘的黑发被他用另一只手揉得乱七八糟的,声音有点带着疼的粗重,语调却仍旧很轻快:“但我心甘情愿,院长,所以你也别想着要教训我啦,还是乖乖躺着吧。”
戈德里克气得半死,又觉得很是哭笑不得,他岂止是想骂死这小子?!他想揍死这臭小子!!可奈何他现在不能动弹,视线里黑发青年那只右眼的光辉也在逐渐黯淡下去,明显是咒语的副作用已经开始显现了;能看得出来,他很疼,沾了不少灰的脸颜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滚落,嘴唇都被咬破了,下唇惨得不成样子,可他依然冲着戈德里克大大咧咧地笑,似乎这些痛苦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我说过了,院长,我是心甘情愿的。”他顿了顿:“您还是赶快多看我几眼吧,等会您又会犯困了,这一睡还不知道要睡上多久,说不定那时候我和杰兰森那帮小子都已经灰飞烟灭了。您知道吗?艾琳为这个和我吵了老半天,一直骂我不让她见您最后一面,可她还怀着孩子呢,我怎么能让她过来呢?院长,她闹脾气就算了,您可要原谅我。”
他喘了口气,声音有些嘶哑:“院长,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呢,您还记得吗?那天,波特家被血洗的那天我永远都忘不了;父亲死了,母亲当着我和艾琳的面被剖开肚子,她惨叫,挣扎,当然死了,我四个月大的弟弟才刚刚成型……其他族人的尸体被堆成一座山——那些,该死的黑巫师,该死的黑暗议会——”他深吸一口气:“而院长,您知道吗?您要是出现得再晚一点,艾琳就要被他们杀掉了。我一辈子都忘不掉当时的情景,您看起来是那么美丽,强大,耀眼,我们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神;我不知道我们的情绪将那个场面美化了多少,多少,艾琳偷偷告诉我,有一段时间她每晚都能梦到您当时的样子。有一个晚上杰兰森来找过我,他对我说,他一辈子都忘不掉当初您是怎样将他从火刑架上抱下来的。但这臭小子比我幸运多了,听说您当初把他抱下来的时候,还给了他一颗蓝莓味的糖果,噢,说真的,您可别笑我,我一直对这个耿耿于怀。”
“说真的,院长,要是没有这些破事该多好?您可以继续不正经地教书,我们这帮家伙也可以一直看着您和斯莱特林教授打情骂俏;您说您喜欢小孩子,我们就把自己的孩子也送到霍格沃茨,等他们长大,成家,再把自己的孩子也送过来,就这样一代代传承下去,引导他们,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应该成为怎样的人我们会告诉他们,遵从自己的本心,做一个合格的格兰芬多,永远做最正确的选择,永远骄傲而张扬,就像您一直以来教育我们的那些一样。”
青年的话停顿了一下,那块亮晶晶的灵魂碎片也已经完全凝聚成形。他伸出手,小心地握住了那块碎片,身子也更向戈德里克倾了一点。他的神情因回忆而柔和,眉宇间又有化不开的痛苦,絮絮叨叨的时间似乎很长,但实际上又是那么短暂,仅仅只能引出一段简单的回忆,就要被迫分离。
“我们的生命是您给予的,而您所坚持的东西恰恰是我们正在追寻的,我讨厌那些冠冕堂皇的鬼话,但如果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我们。我相信我们做出的是最正确的选择,我也相信我们最终能战胜邪恶,取得胜利,为此这样微不足道的牺牲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有一天您能再次苏醒,请您再次将我们置于荫庇之下,请您再次成为我们的旗帜,宝剑和心脏,请您引领我们,告诉我们,我们是格兰芬多,我们该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戈德里克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那只握着魂片的手逐渐向他靠近,最终小心而用力地压在了他的心口上。浑身的温度开始升高,灼热,几乎要融化的感觉让他几乎叫出声来,可这并不能减缓他心中哪怕一丝痛苦。莫伦是这样,那阿努兰奇呢?萨拉查呢?其他人是不是也为他放弃了什么,是不是也在经受着同样的疼痛?可随着灼热同时袭来的还有难以抵挡的困倦,他想流泪,他知道自己在流泪,但很快他的意识就重新陷入一片朦胧。回忆逐渐消失,周身逐渐变得空茫而柔软,只有学生最后冲着他露出的那个微笑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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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迪,我吵醒你了?”
戈德里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腰部和后背传来力度,让他意识到自己正在被男人半抱在怀里。对方似乎是想将他扶起来,但半途中还是惊醒了他。依靠自己的力量半坐起身,他偏头望了望,意料之中地看见爱人疲惫的脸颊,不禁皱了皱眉:“没有,我刚好醒了。萨尔,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才。”萨拉查就着半跪的姿势放开手臂:“一来就看见你倒在沙发旁边,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不过后面发现你只是睡着了。”
“唔。”
戈德里克揉了揉头发,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然后把自己就近挪到了沙发上,示意萨拉查也坐过来:“我想你应该睡一会,萨尔,毕竟你一直从昨天忙到现在,而我只是单纯犯困了而已——”他顿了顿:“要我现在让家养小精灵去收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