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要成为祁朝第一个卖妻求荣的男子?就算是将来位极人臣,也会受天下人的耻笑,遗臭万年。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姑母说得对,天下女子何其多,不应该为了一个心有所属的女子耗费心血。
凤娘负他在先,他不过是为求自保,反击而已。
胥良川眼眸微垂,平晁这是向他投诚,只是平晁如何确定自己会帮他?他们胥家从不参与诸皇子之争,历来如此。
“京中的传言,想必胥大人已经听说过,胥大人如何看?”
“胥某没有什么看法,谣言而已,不攻自破。”
“哈哈…胥大人要是知道那人曾经说过什么,恐怕就不会如此云淡风清。胥大人可知文四爷,就是那位曾在你岳父手下做过师爷的文四爷。你可知那人曾许诺过文四爷什么?你肯定猜不到,你家中的娇妻被别人觊觎。那人答应文四爷,若是助他成事,将来你的妻子就是他人的禁脔。那样一个无德的人,你们胥家还要辅佐吗?”
胥良川站起来,目光冰冷如刀,“平公子,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若你和那人还是一派的,就请告诉他,他绝不会如愿的。”
“好。”平晃也站起来,“我一直佩服胥大人,我是诚心和胥大人相交的。实不相瞒,京中的流言是我放出去的,我这样做就是要和那人势不两立。我如此坦诚,胥大人总该相信我的决心吧。”
胥良川看着他的眼,半晌道,“胥家只拥护正统,至于陛下属意谁,我们不敢妄自揣测。”
“有胥大人这句话,平某心中就有底,告辞。”
平晁拱手离开,胥良川在房间静默良久。平晁此举,来得突然,难道是受过高人指点?
他的脑海里反复响起平晁说过的话,垂下眼眸,看到桌子上的茶杯,伸手捏住一只,用力一握,杯子破碎,他的手心也渗出鲜血。
许敢敲门进来,看到他手中的碎片和血迹,连忙擦拭上药,然后包扎。
他似半点也没有感觉到痛,慢慢地走出茶楼,许敢紧步随行。
一回到府中,他立马叫来许雳,如此吩咐几句,许雳领命而去。
那边平晁离开茶楼后,策马直奔感光寺。
段凤娘还在寺中,日夜抄写经书。她心里恼恨,明明是一招祸水东引,怎么变成这样?不就是死了一棵树,怎么就能扯上太子的龙气?
太子若无龙气,此生也仅能是太子而已。
她握着笔,狠狠地甩出去,墨汁溅在地上。她深吸几口气,命丫头进来打扫屋子。
平晁到达后,并未进屋,而是命随从去通传。
段凤娘脸色不耐,平晁此时来见她,不会又是要她回府吧?他难道还不明白,自己既然能用平宝珠丫头的死来威胁他,就是对他没有半点的情义。
就算他们有夫妻之名又如何,他再这般死缠着,休怪她无情。
两人约在寺中的后山相谈,平晁满脸痛苦,看着素衣的凤娘,“凤娘,我知你心中无我,我也不强求。最近几日,我想来想去,天下似你这般痴心的女子不多。我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成全你的痴心。你放心,以后你想做什么,我会帮你遮掩,真到那一天,我会和段府公子一般,认你为妹。”
段凤娘一听,先是惊讶,然后是感动。
“凤娘有愧,真有那一天,我必厚报之。”
“我不求回报,就算是全了我们的缘份。”
平晁眼中有泪,低着头,不敢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段凤娘站在原处,脸上悲喜难辩。
☆、第119章该死
雉娘小睡后醒来,长长的睫毛抖几下,慢慢地掀起眼,就看到侧坐在塌边的男子。他幽暗深邃的眼看着她,目不转睛。
她疑惑地眨下眼,方才她似乎看到他眼里的有种复杂难懂的情绪,转瞬即逝。
再看时他神色已经如常,伸出长臂将她扶起靠坐。
她捂着嘴,秀气地打了一个哈欠。
“还没睡好吗?”他关切地问道。
“老觉得睡不够似的。”随着肚子变大,她变得嗜睡。不光是行动觉得不便,浑身骨架也开始隐隐作痛,尤其是腰胯处,走多些路就酸软不已。
她本就是纤瘦的女子,身娇体软。从身后看,倒是看不出什么,站在面前瞧着,才能看到隆起的肚子。
肚子处波动几下,隔着寝衣都能看到哪处起凸。他的手覆上去,感受着小人儿有力的腿脚伸展。
她的眼中水气氤氲,朦胧中带着暖色。绝美的小脸,因为有孕,散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他看着,想起平晁说过的话,眸底深处闪现杀意。
“夫君,过两日公主府的小公子满月,看这情形,应该不会大办。”
太子没有龙气的传言虽然压下去,大臣们都在心中猜测,莫非太子真的没有龙气护体?若真是如此,将来坐上龙椅的就不一定是太子。京中人心浮动,就连胡大学士都开始观望,不急着送女进东宫,怕是都在心里猜测陛下的想法。
胡大学士此人,胆小怕事一辈子,偏还爱权势富贵,就那点胆子,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许是不会大办。”他淡淡地道。
今日他已从修撰升为正六品的侍讲,升迁之快,是同僚们所不能比的。大家心知肚明,若无意外,他将来会位至阁老。
胡大学士这是在向胥家卖好。
雉娘根据他的表情就猜出,太子树死之事,影响很大。她轻声地问道,“陛下是不是有所怀疑?”
“帝王生性多疑,此事作得太过明目张胆,他难免会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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