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等等。”他勉强笑笑说:“您先忙吧,我回家也没事。”
没人能够真正理解等待者的心情,若不是当事人,你永远都体会不到每过一秒种,心都往下坠落一分的沉重感。
钢管舞停了,他多想在转过头的时候能见到那人冲他打招呼。他不敢总盯着人来人往的门口,每进来一个客人,他就忍不住地期待是王威来了,愿望一次又一次落空,渐渐使他麻木。
可能自己估计错误,王威真的看不上他。这个念头不断在脑海徘徊,上天不会让一切都如意。
他等到了沈美茗,打动了陈郡山,但他无法说服王威,这是事实,没有奇迹会接二连三地发生。
已经过了十二点,其实心里已经知道王威不会来了,但他就是舍不得起身回家,好像如果走了,那他就永远失去了这个最合适的吉他手。
安音璇是第一个来到荷花池的人,而现在是深夜三点,他又是最后一个留在荷花池的人。
于哥走过来,安慰他道:“别等了,说不准有事儿,这胖子真不靠谱。”
他点点头,结了账,端起那杯没动过的莫吉托走向吧台:“我帮您收拾吧。”
几个伙计都在做酒吧的清理工作,被醉酒的顾客打碎的酒瓶要扫,黏糊糊的桌子要擦,还有很多酒杯要洗。
“小安别忙了。”于哥一边清算着今天的账一边道:“赶紧回家休息吧,天都快亮了。”
“没事于哥,今天我一个人占你一个卡座,你就让我帮忙收拾吧,这样咱们都能早点儿回家。”
伙计们都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于哥也就没再推辞。
安音璇走到外面,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屯里路上空无一人,一片狼藉,保洁人员还没开始工作。初夏的清晨有点凉,他两手交叉搓搓胳膊,然后低头收拾着外面等位用的椅子。
一个套在一个上面,等都摞好了,他搬起来的瞬间抬起头,只见四个人影出现在街角。
安音璇站在原地愣住了,人影慢慢走近,他终于看清楚了,在中间的是那个自己等了一晚上的人。他就那么抱着几个椅子,一动不动,直到王威站在他面前咧嘴冲他笑。
“有点儿事耽搁了。”
那张胡子拉碴虚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想必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斗殴。
他终于反应过来,直接丢掉了椅子,任它们七扭八歪地分散滚落在了人行道上。他跑上前来,抬手碰了碰王威沾血裂开的嘴角。
王威条件反射一躲:“诶,别碰,疼。”
旁边鼓手说道:“我早就出主意跟那帮人说自己病了退团得了,谁知道你去干嘛。他不听,非要掰开了揉碎了给人家讲前因后果,人家要是不揍他就奇怪了。”
王威嗤之以鼻道;“我这是爷们儿的交流方式,才不会偷偷摸摸地离开呢,我是去追求音乐梦想,又不是去作奸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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