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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姐太客气了!”崔幼蘅一边对叶剑灵笑脸相迎,眼角余光同时观察韩川面上的变化,只见他原本带着淡淡笑意、淡淡忧思的脸一点一点变冷、变硬,仿佛洞穴深处偶然遗留下来的壁画一般,越是神秘就越引人遐想,越引人瞩目就越要令人大失所望。
韩川微微眯起双眸,眼神冷漠地看着前方,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的情绪。
“嫂嫂,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明天再来看照儿。”韩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看向叶剑灵,而是直接对着谢君照,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谢君照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和理解。他知道韩川工作繁忙,也明白他对自己的关心。
“照儿,姑父明天来接你。”韩川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充满了对谢君照的宠溺和疼爱。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谢君照的头发,眼神中满是温柔。
两个男人的右手握拳相互碰撞了一下,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和承诺。这一幕让一旁的叶剑灵感到一阵失落,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韩川身上,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情感。
韩川并没有注意到叶剑灵的目光,他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有力。叶剑灵默默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韩川就这样走了,一句话,甚至一记眼神都没给叶剑灵。一旁冷眼看着的崔幼蘅倒犯不着为叶剑灵感到尴尬,但却着实为她心疼了一把。崔幼蘅将叶剑灵眼中对韩川的炙热看得一清二楚,从她站在卧室门口开始,目光触碰到韩川的身影那一刻,爱慕的火苗被唤醒,进而越烧越旺。
叶剑灵眼中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昭示着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纯粹的热情,那热烈的渴望无关身份、立场、利益、前程,只在于爱情本身。
从前别人提起叶家的这位将门虎女,总说得她不食人间烟火一般,气质虽非空灵,却绝对冷淡,似乎这世间不可能有任何一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总之没人可以让叶小姐怦然心动、小鹿乱撞的跌落凡尘。
可是那年的定论还是下得太早了,那个能治得住叶小姐的人,韩川,他早早的就出现在了叶剑灵的生命里,只是叶小姐她后知后觉,又或者太过年轻的她总以为来日方长。
过往一切皆云烟,总之叶小姐现在后悔了,这一次,她只为韩川而战,外人的想法、说法,多年前她置若罔闻,今时今日她也不会受到那流言蜚语的半分影响。该高冷的,永远那样高不可攀。
“叶小姐请坐!”比起诗雅达,崔幼蘅还是更心疼叶剑灵一些,谁让诗雅达她强起来甩别人几个宇宙,断情绝爱时又铁石心肠得刀枪不入的?
“谢谢!”叶剑灵温柔起来就不像是个将门虎女,倒更像是个小家碧玉,温婉,沉静、不露锋芒。“小少爷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愧是谢家未来的掌门人,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叶剑灵说这话是存在故意讨好崔幼蘅,好让她在韩川一事上站到自己这边来的嫌疑的。谢君照是他这一代嫡系中的嫡长孙没错,可谢晏清将来也会有孩子,未来谢家会掌握在谁手里,现在下定论未免为时过早。可她知道这话崔幼蘅爱听,再说这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人了,就算隔墙有耳的被传了出去,也做不得数。
“我的姑姑们也个个顶天立地,谁说女子不如男?”谢君照这话一出,就说明他已经站好队了,站的是诗雅达那一列。
不过叶剑灵却并没有因为谢君照这话而生气,迁怒谢君照,反而觉得这孩子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必定大有可为。因为他小小年纪的就胜过了大多数成年男性,因为他从心底认可男女平等,女性中同样英才辈出。身为女子的叶剑灵,自然愿意为谢君照的想法摇旗呐喊。
“说得好,小少爷好心气!”叶剑灵大大方方、目光诚恳的夸赞了谢君照一番,这个时候,她似乎又变回了那位将门虎女,英气十足的敢拼敢闯。
这样的叶剑灵,在谢君照眼中至少是不讨人厌的,但是他更亲近、更佩服的,自然还是自己的小姑姑。奶奶告诉自己,小姑姑就算和你不是血脉相连,那她也是和咱们谢家连着心的,还有什么是比这更重要的吗?
韩川从谢君照那边出来想要去找诗雅达,在诗雅达院子外头有保镖把守,他们说“殿下不在里面”。韩川将信将疑,眼睛不住的往院子里头望去,希望诗雅达突然就能映入自己的眼帘,那对韩川来说可真是个不小的惊喜。可是没有,诗雅达没有出现,她在躲着自己,韩川心里很受伤。
他垂头丧气的往反方向离开,期间他想象着自己是不是要停住脚步,就守在诗雅达院子门口,跟她死磕算了。可是那样愣头青的做法不仅很蠢,而且毫无益处,不是吗?
才几步路就走了这么长时间,可见韩川心底的纠结就像中了鬼打墙一般,兜兜转转,永远走不到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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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雅达刻意躲着韩川没错,可她此时的确是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她去了艾伦夫人那边。同样的一路走走停停、左顾右盼的魂不守舍,太多的纠结早就磨光了她脑子里所剩不多的智慧。
才进到艾伦夫人院落前的小花园,爽朗的笑声笑不完似的源源不断从那小楼里飘扬出来,谁能令一惯笑嫌耗神的艾伦夫人这般卖力的笑?除了德川君还能有谁!
诗雅达也不着急进屋,就猫着腰沿着门廊摸到离艾伦夫人坐着的藤椅最近的那扇玻璃窗前,趴在窗台上勤勤恳恳,眼皮一下不敢眨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她那位心宽体胖的祖母看。
相由心生,诗雅达厌恶德川君的心和伊森是一模一样的,因此她眼角的余光偶尔瞥见德川君总觉得这个老不死的,生得贼眉鼠眼、獐头鼠目,再看他那挨过刀削一般的两边脸颊,越发觉得面相学里说的“两腮无肉是歹人”就是比照着老德川这张衰脸得出的实验结论。
再看自己祖母,这位耄耋之年的老夫人,她是一位优雅的贵妇,尽管她上了年纪,可她天生皮肤白,而且年纪越长,那肤色就越接近墙上厚厚的、高品质栗子粉,白得毫无杂色,白得纯粹只为了白。
而所谓岁月的痕迹,也因为艾伦夫人随着年岁渐长的心宽体胖而被撑了起来,撑平了。那原本应该生长也可以生长的皱纹,被艾伦夫人圆润的肌肤弹弹弹,像是吹气球那样,因为圆而找不见一丝细纹。
德川君也不知道给艾伦夫人讲的什么笑话,他用的是方言而非J国官方用语,诗雅达都懒得启用大脑里连着的天网去翻译德川君的笑话,看戏一般看着眼前这两位老人,曾经的两小无猜,现如今的老冤家凑在一起相互的消遣。
也许老德川实在会投其所好,因为他从小看着艾伦夫人长大,了解她的脾气秉性。老德川讲古讲得卖力,艾伦夫人笑得蓝若寺里的姥姥一般,要不是树干实在僵化掉了,只怕连树干也要扭成了麻花。
诗雅达趴在窗台上着实有些累了,抖了抖手臂,手肘撑在窗台上,两个手掌相互挨着,给自己的下巴一个容身之所,捧着自己的脸,十根手指,除却大小拇指,每一根都不安分的弹着自己脸上的肌肤。
她才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坏了,凹凸不平的,脸皮也蜡黄,偏生肚子里怀着孩子又不能往脸上画上一层妆,否则哪怕你用的是天然的胭脂,也会有人在背后骂你不配为人母,只顾着自己花枝招展,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只是这世上有正经人吗?诗雅达又将偷懒的目光重新定格在屋里的两个老冤家身上,要说这位老德川心里肯定是恨死了艾伦夫人的,她的孙子孙女褫夺了德川的权力,而她自己更是顺水推船的软禁了自己,把自己当个宠物养了起来。
要知道,老德川君是个真正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他和杨咏廉不一样,杨咏廉的报复可能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但老德川的战略蓝图,那是个极有可能实现的理想,只是那理想被艾伦夫人轻描淡写的折断了翅膀。
换你,你能不恨艾伦夫人吗?
老德川在哄女人上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可见当年艾伦夫人被他骗到这里来和亲,也算不得冤枉,实在是老德川段位太高。
再看自己的祖母,诗雅达用上了大脑里外接的鹰眼扫描仪,不放过老祖母脸上任何一根寒毛。都说距离产生美,就诗雅达这刻薄劲,纵使给她换个万里挑一的美人来,她也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更何况是艾伦夫人这样一位老妇人。
只见夫人她脸上的肉因为笑而如同装在塑料薄膜中的水一般晃动着,不需要多少想象,所有人都知道那里头全是脂肪一类不受人待见的东西,美不美是其次,首先它就污浊了,不够清新、淳净。
开口常笑的弥勒佛,他笑起来能驱散一切歹运,人们喜欢他这张喜感的大脸其实是次要的,人们更在乎的是他背上背着的那个大包裹,里头有人世间凡夫俗子想要拥有的全部欲望。
艾伦夫人开口常笑、慈眉善目的能令人放松心神,心情愉悦,但却一定不能让男人联想到美人。至少诗雅达是这样认为的,她确定老德川此刻才没把艾伦夫人当作一个女人来看,至少不曾将艾伦夫人归为男人心中所理解的女人。
那他为什么还这样卖力的去哄艾伦夫人开心?
艾伦夫人一直侧对着诗雅达所在的这扇窗户,可德川君是正对着这扇窗户的,也许诗雅达一出现,他就看见了。他知道诗雅达在观察自己,所以才愈发卖力的哄着艾伦夫人开心吗?
为什么不呢?伊森是个油盐不进的主,要不是怕祖母生气,他早就手起刀落把德川给宰了。
可诗雅达不一样,德川或许会觉得,跟诗雅达,他还有生意可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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