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时间飞快,夏天无声无息地来了。
夜,三井花园。
颜至刚跟几个老师开会,又去了医院探望林秀玉,她的状况还是很虚弱,每次从医院回来,他总是郁郁寡欢,眉头深锁,拖着一身疲惫,才刚走进三井花园敞开的黑sE大门。
苏蔓今晚陪几个学生练琴,下课晚一些,她也才刚踏进入口处看见颜至刚,正要叫住他,忽地,听见:「阿至…」沧桑的男人嗓音。
她停下脚步,直觉不该打扰,只是躲在凉亭的柱子后。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倏地,颜至刚高大英挺的身躯一顿,他头也不回,站得b之前更挺,笔直地像是一颗无坚不催的大树,特别是在这个抛妻弃子的男人面前。
「你来做什么?」他语气冰冷,完全听不出是跟自已有血缘关系的人说话。
「爸爸…听说你结婚了…我…我来看看你」六十多岁的颜建宏,耳边的发丝垂落,额头刻着深深地皱纹,双手不住地颤抖。
苏蔓的秀眉微蹙,心中的疑云似烟雾散去,越发明朗。
颜至刚转身,英俊的眉眼露出不屑,从鼻间哼斥一声,睥睨冷笑道:「爸爸…?我三十七岁,你才来演慈父吗?」
颜建宏的头发花白,眉毛稀疏,两眼有神,眼睑下印着点点的老年斑,颜至刚与他的深邃轮廓很相似,他面露愧仄,气息微喘颤抖:「阿至…都…都过去了…我…能不能去看看你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苏蔓见他的眼神瞬间转为Y鸷,眼底喷出熊熊怒火,双手紧贴在大腿侧,紧紧握拳,指节泛白,像是极度隐忍些什么,倏地,他伸出大长腿用力踹了脚边的铁皮垃圾桶,
"磅啷"、"匡啷"连声巨向。
她惊得双手捂住小嘴,不敢出声…
颜至刚脑海中闪过妈妈的病容,从早工作到深夜,颜建宏老是喝得醉醺醺地回家要钱的嘴脸,离婚后,妈妈夜夜哭泣,想用酒JiNg麻痹忘掉痛苦的一切,年幼的自已被迫一夜长大,看尽人心丑陋。
他额头的青筋暴突,低沉的嗓音,彷佛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一字一句都很用力,语气却冷淡地不可思议:「什么叫都过去了?几十年来妈为了还你的赌债从早忙到晚,累坏身子,我们母子没钱吃饭的时候你在哪?」
又道:「我生病的时候你在玩nV人还是在赌钱?她现在日子不多了你才来扮好人?加害者可以一句话就一笔g消了?N1TaMa!谁跟你过去了!?」
颜建宏的老脸像蜡一样的h,无法反驳,灰白胡子一颤一颤地,浑身都在抖。
"匡啷-咚-咚-"铁皮桶子在地面滚动撞击的声音,在夜晚空无一人的中庭碰撞,异常清晰。
「阿至…我…我对不起你和你妈…我想家了…」老人目光呆滞地说。
可惜,太晚了,"家",早就毁在这个被称之为"爸爸"的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