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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如果不是学校通知上课，我恍惚以为自己已经在上班，而且和柯竹升在一起很久了。
习惯有个人待在身边，习惯有个人处理日常琐碎，习惯有个人可以抱着睡觉。
习惯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但因为是柯竹升，我就喜欢得不得了。
尽管柯竹升对我的态度还是模棱两可，但肉眼可见，比之前对我好一点，好的时候，也比以前真一点。
现在，只要见着他，我心里面就是满的。
满满的，藏都藏不住的欢喜。
“你老是盯着我做什么？”柯竹升把眼睛从手机移到了我身上，午间的阳光充裕，洒在他的侧脸，落下细碎的光，看起来很温柔。
被抓包的我也大方承认，“看你没我好看啊。”
“那你还看？”他失声笑道。
“有时候，残缺也是一种美感。”
“去你的。”他笑骂道。
我看着他笑，就忍不住手痒痒，刚想起身撩拨下。高倩突然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顿时，房间里乌压压的一片。
我和柯竹升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高倩哭哭啼啼地指着我对那群人说了几句话，一个身穿白色背心的男人就箭步冲到我桌前，若不是柯竹升反应极快，扯住了那人的后襟，恐怕他挥过来的拳头就得落在我脸上。
柯竹升挡在我前面，沉声对那些来路不明的人说：“你们要干什么。”
白背心见没打着我，脸色愈发狰狞，道：“狗娘养的畜生！老子起早贪黑挣得几个钱你也要贪！这黑心的账你也要作假！你他娘的快把钱还给老子，还不上，就把命给我！”
听他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揪出其中的重点，皱眉道：“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是这里的实习生，并不是财务上的人。您的账目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向公司内部询问。”说罢，我看了眼旁边的高倩。
高倩眼眶通红，想来之前就被他们欺负过，咬着嘴唇看我，小声说：“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黄总她们几个领导都不在公司，这群人又指名道姓要找你，我拦也拦不住，只好……”
“我管你是个什么人！万总说过是你找他要的这笔账，你他妈要不给老子补上！那今天谁也别想好过！”白背心粗暴地打断了高倩说话，怒目圆睁对着我，要不是有柯竹升拦在前面，就他那架势，恨不能直接上来捅我一刀子。
我听到他提的那个”万总“，忽地愣了一下，心想，难道是万全做了手脚？
柯竹升见他还再往我这儿招呼，抬腿猛地给了他一脚，踹的人直接趴地上了。然后，慢悠悠地说：“既然是万总帮忙牵线，你们不去找他，找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讨债，会不会有些强词夺理啊？”
那群人看柯竹升动手了，也纷纷涌过来“讨说法”。
我知道的柯竹升从来是能用嘴说理，就不会用手打架，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眼底的狠厉之色一览无余，我把他往后拉都拉不住，也真怕这些碰瓷的会伤到他。
便急声说道：“你们带我去见万总，我们当面说清楚！”
被柯竹升踹倒的男人自己爬起来，堵在了门口，怨毒地看了看柯竹升，又死盯着我不放：“不行！这事儿必须在这儿了了！”
我也冷冷地望着他，算是明白了这些闹事儿的。哪是来找钱，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高倩吓得脸色惨白看着我和柯竹升，柯竹升有意上前理论，却被我拼命拦住了。
争执之间，阴魂不散的万全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旁边还站着公司的几个老总，神色各异，尤其是我妈那同学看我，一脸的欲言又止。
“让我看看这是怎么了啊。”万全一双桃花眼上挑，却毫无愠色，只余风情。
高倩这时候反应极快道：“万总，有人说要讨债……”，又指了指我，“说是小王他贪了……”
万全笑着瞟了我一眼，又转头看向那群人，惊讶道：“罗中，原来是你啊。”
白背心从万全进来，眼神就不自在地躲闪，被提到名字，更是僵硬地挤出一副笑脸，回道：“小万总好……”
“怎么了我哥没给你够钱么，钱不够花，就跑我的公司来要债？”万全饶有兴趣地问他。
“还是他给够了钱，专门来的啊。”万全意味不明地看了柯竹升一眼。
万全他哥？他还有哥？我不解地看向柯竹升，却发觉他脸色差极了。
罗中半天也憋不出个理由，全然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咬牙看了看我，凑到万全身边，悄声说：“小万总，这件事您还是不要插手，被万总知道了，您那边说不清楚，我这边也不好交待。”
万全噗嗤一笑，眸子里的寒光一闪而过，凉声道：“万总，小万总，我真不知道这万氏到底有几个总。”
“不是，您这话说的……”
“好了，带着你的人走吧，我哥那边我会解释清楚。”万全揉了会儿鼻子，顺手扔掉纸团，和罗中拉开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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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中还是不放心地瞥了眼我，再次强调：“那小万总可得说清楚了，不然，万总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那帮人走后，屋子里又空了，因为万全还在，外面的几位老总也只能干等着。
万全这才注意到门外的人，“都去忙吧，承曦也回避下，我和竹升说说话。”
我看着柯竹升有些担心，想留在门外等，但转身就被我妈同学叫住，犹豫着跟她走了。
门里面，万全盯着柯竹升那张不见血色的脸，轻声开口：“你想清楚了吗，他又找到你了。”
柯竹升盯着门口，嘴紧抿着，不知道还在考虑什么。
万全垂下了眼睛，掩饰着里面暗涌的情绪，声音却还是暴露出几分急切：“你被他关了半个月，你忘了吗，我哥他妈就是个疯子！疯子！你躲的了吗？！”
说罢，强迫着柯竹升直视他的脸。
一个酷似这张脸的人在柯竹升脑海里浮现，生理性的恶心在胃里翻涌，他一把推开了万全。
万全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急躁，只得压了口气，稳定情绪，再次走到柯竹升面前，温声道：“柯竹升，你答应帮我，也是帮你自己。被一只疯狗咬住，你不打碎他的牙，让他痛一下，他是永远不会松口的。”
万全看他虚晃着门口的方向，突然想起前几天查到的事情，眼底精光一闪，便借此给他的决心下一剂“猛药”。
“柯竹升，你喜欢你那个弟弟，是吧？”
柯竹升被这张脸恶心得呼吸不畅，手伸进侧兜拿了根烟。
听完万全问的话，点烟的手指不自觉地颤了颤，垂下眼帘，袅袅升起的烟雾遮住了他晦暗不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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