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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北回归线】吉诺/朱雀鲁鲁/朱雀(1 / 2)

<p style="font-size:16px">Tropicofcer-北回归线

一千双洁白的翅膀振动起来,候鸟群唱着来自遥远北方的歌,如一大片白绸封锁住天空,苍白的阳光和晦暗的阴影温柔交织,跳起暧昧的舞。纠缠的振翅声切碎细雨织成的银丝,空中撒下无数青色水珠,潮涨花谢,万千个世界从菩提树叶尖滑落,震落早已被人们遗忘的古老情歌。

犹如烙印在视网膜深处的你的笑颜,犹如回响在耳边的你的声音,犹如残留在掌心的你的温度。

〉〉〉

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吉诺就在KFM模拟实战训练中放倒了十个一齐向他发动攻击的圆桌骑士候补生。训练结束,他打开驾驶舱跳到地面上,立即被一个两眼放光的候补生缠上了。

「瓦因贝尔格教官真是太强了,我敢打赌,您从来没有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吃过败仗。」

吉诺不客气地揉乱对方的头发。「就算拍我马屁我也不会对你放水哟,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常胜将军,我曾经被一个圆桌骑士排名比我低的人打败过呢。」

「哎?谁这么厉害?」

「枢木朱雀啊」

「这位是……抱歉,我不知道您说的是谁」

「不是吧,他很有名气的——第一个成为皇家骑士的名誉公民,战场上的白色死神,他还曾经是我的后辈呢,不过他从来没有称呼我为‘前辈’就是了……不提这个,这样说你该知道了吧——前任皇帝的唯一一个骑士,就是那个零骑士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候补生努力地回忆着,之后对吉诺抱以带着歉意的苦笑。

「恶逆皇帝我知道,不过您说的那个人,我真没什么印象」

平日里,不管有事没事吉诺总是把一副“没有什么事能困扰我”的灿烂笑容挂在脸上,这时候他的笑脸有点僵,过了几秒钟才恢复如常。

「没印象也不奇怪,那个人已经去世一年多了。别在意,没什么大不了的,哈哈,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候补生的肩膀上拍了拍,吉诺把两手交叠在脑后,吹着口哨离开了。

露出晴空万里般的灿烂笑脸,路上遇见熟人就爽朗地大声打招呼,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吉诺好像情绪很好的样子。可他自己知道其实是被郁闷到了,却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感到郁闷。只要开始回想,关于朱雀的记忆就会自然而然在脑海中浮现,每个琐碎的小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说不定是因为自己的记性特别好吧。正这么想着,吉诺在转角处遇到了阿尼娅。

「嗨,阿尼娅。你还记得有一次朱雀在战斗准备室打瞌睡,我用记号笔把他画成猫脸的事情吗?」

听到这么一个没头没脑莫名其妙的问题,阿尼娅愣了一下,随即就很认真地开始回忆。她想得秀气的眉毛之间都出现了褶皱。她摸出从不离身的手机,翻看存储在里面的照片。过了半分钟,她找到了相应的照片。

「嗯,记得的」阿尼娅抬起头来回答道。

「喂喂,这样不算数吧」吉诺表示抗议,但他在下一秒钟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唔,看来我的记忆里比你的要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阿尼娅定定地看着他,看得吉诺心里发毛。过了一会阿尼娅才开口:「今天下午要交的报告,你写完了吗?」

「哈?什么报告?」

「昨天我提醒过你。」阿尼娅平静地说。「前天也提醒过。」

说完这些阿尼娅就绕过吉诺,继续往前走。吉诺立即追了上去。

「等一下啦阿尼娅,我错了。我的记性一点也不好……你快告诉我下午要交的到底是哪份报告好不好?」

深夜,吉诺一个人坐在黑暗中。

一旦入睡,梦境就只有一个——梦中的自己心中充满惊愕和愤怒,却不得不面对被朱雀亲手击落的事实,充斥在胸口的感情激烈而炽热,以至于几分钟后他看到兰斯洛特在红莲贰式的猛烈攻击下炸成碎片的时候,心中已经很难再生出什么特别的感受。

零骑士的阵亡并没有为一场战争划上句点,恶逆皇帝被刺杀也没有终结一个乱世。

时隔一年,许多人、许多事物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一切都尚未结束。

有时候,死亡算不上终结,反而是某种具有重大意义的开始——至少对于生还者们来说确是如此。

卡在终点与起点之间的吉诺感到无所适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连着几天没有睡好,吉诺看起来很没精神。心中好像有许多细细的丝线就结成团,他找不着线头在哪里;又好像某种物质的外壳正在一点一点分崩离析,暴露出不可名状的内里。对于这些从未有过的情绪,吉诺相当不习惯。因为一直持续着心不在焉的状态,推开宿舍门发现朋友们办了惊喜派对的时候,他几乎没反应过来这天是自己的生日。吃饱喝足,十多个刚步入成年人之列的年轻人带着高昂的热情行使了作为成年人的一项权利——喝酒。虽然以前也瞒着大人偷喝过,但这样明目张胆地喝还是第一次,一旦没有了顾忌,人的所谓自制力很容易飞到九霄云外。一伙人边喝边逛喝到第四家,已经躺倒一大片,吉诺还有意识,但也数不清自己有几根手指头了。等到一阵冷风吹散了些许醉意,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孤身一人躺在荒郊野外。

脑袋里象是塞了一大团棉花,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的,记忆中只有一大堆朋友们和自己在喝醉后干出的囧囧有神的蠢事。听见鞋子踩在草地上的声音,吉诺循声望去。阿尼娅打着手电筒慢慢走过来。

「你……唔……怎么找到……我的?」

酒精还在起作用,吉诺觉得舌头不像自己的,特别不好使。

「你的手机」阿尼娅说。「有定位功能,只要保持通话状态,我就能找到你」

「手机?我……什么时候打了电话给你?」吉诺歪着头使劲想,什么也想不起来。「记忆力这种东西真是好奇怪……」

吉诺傻笑着向后倒去,压倒背后的一片荒草。

「阿尼娅,你看……星星很漂亮啊」

吉诺闭上眼睛。

跃然眼前的是某个已逝者的绿色眼眸。清澈、深不见底的眼神。里面盖满了透明的星屑。

「陪我去一个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庆生派对结束的第二天,阿尼娅这样对吉诺说,无视他宿醉未醒而且头疼的要开裂。这么像女孩子且人性化的要求吉诺第一次从阿尼娅口中听到,觉得很稀奇,正好这天休假,他就爽快地答应了。究竟要去什么地方,阿尼娅也没说,只要求吉诺按她的指示开车,车子等红灯期间,吉诺忽然想起一个匪夷所思到绝对不容忽视的问题。

「昨天晚上,是你把我带回宿舍的?」

阿尼娅点头,不语。

「这个……今天早上我醒过来发现我穿着睡衣,你帮我换的吗?」

阿尼娅不语。

吉诺又问了一次,阿尼娅才把视线从车窗外拉回到他身上。

「呐,吉诺」阿尼娅的声线没什么起伏。「有些事情,不知道会比较幸福」

「什……等、等一下,到底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绿灯亮了」

「……别岔开话题啊」

后面的车子已经怨声载道了,吉诺只好不甘心地让注意力回到驾车上。到达目的地,阿尼娅从车子后备箱里取出来几样东西,瓶装的1.5升左右的纯净水和一束白色鲜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是什么花?」吉诺问。

「八叶菊。基本上只有亚洲国家才生长,我驾驶莫尔特雷特飞到日本买来的。」

「你,开玩笑的吧……」

「嗯。」阿尼娅很老实地点头。「其实是我从花店订购的。」

跟在阿尼娅身后走了几分钟,吉诺本来想问问她专程跑到郊外来做什么,看了看前方,竟然是自己昨晚喝醉后昏睡过去的荒野空地。

阿尼娅在空地边的一棵大树跟前停下来,蹲下身拨开一从枯黄的野草。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露出来。

吉诺看看草丛后面的东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眼睛再看,这才确信自己没看错。

那是一座墓碑。枢木朱雀的墓碑。

清理完石碑周围的枯枝荒草,阿尼娅拧开水瓶盖子,用纯净水把它冲干净,然后把白色菊花轻轻放在墓碑前边。

「我查过资料,日本人都是这样扫墓的。」

阿尼娅拍拍手站起来,走回吉诺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晚秋的寒风吹过,八叶菊微苦的花香拂过吉诺的脸颊。阿尼娅用指尖轻轻握住他的手。

「我也很想他。」

面对这座坟墓,吉诺寻思着应该对朱雀说些什么才是。可是他一声不吭地站了好几分钟,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好像一旦说出来,心中的某些东西就会破碎。

人只会铭记对自己意义非凡的人和事。

缠绕纠结的丝线结成芳香四溢的莲,芬芳冷冽。破裂的茧壳中飞出青色蝶群,扑朔迷离。记忆幻化出的幻象划破长空,血红的狰狞伤口。冰层龟裂,转瞬即逝的微光。骤然盛放。顷刻死亡。

Ireallymiss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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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iling上

暴风骤雨般的枪炮声在一声巨响后卷入浓重的黑暗。

依稀看到了一道很长很长的阶梯,尽头好像有一道发出耀眼白光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唔……好像看到了天国的入口啊……」

好不容易抬起沉重的眼皮,辨识出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吉诺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

监护仪。连在身上的各种管线。悬挂的血浆袋。

重症监护室啊,好像稍微过火了点……这次战斗。恢复意识后,伤口处传来钝钝的痛感,可能是手术留下的麻醉效果未退,吉诺觉得自己大脑的运转速度慢到要以分钟来计算。所以,当吉诺看到隔壁病床上的枢木朱雀面带微笑地说“你醒啦”,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有那么一会,吉诺的思绪天马行空脱缰而去,把朱雀的微笑和荒野中绽放的苍白小花、纤细的光柱穿过阴云缝隙照亮废墟之类的联系在一起。美得没有真实感。

成天摆着一张臭脸的家伙,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嘛。吉诺不着边际地想着。说起来朱雀这人自从加入圆桌骑士团,好像整天都绷着一张死人脸。除了我,还有别人见过他这个表情么?

怎么又种好像赚到了的感觉。

在他胡思乱想期间,一群人涌进了两人间的病房——医护人员忙着为他检查身体,家人和朋友们围着他问长问短。乱了一阵,

医生批准他转到普通病房。围绕在身边的人们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母亲高兴得好像要哭出来了。

鲜花、水果、注射器、大大小小的药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伤口很疼。

乱成一锅粥的脑子里,只有那个微笑是鲜明的。

一周后,吉诺带着康复证明走到医院大门口,他突然有点想折回去,想看看朱雀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但他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就迈步走出了医院大门。不知道为什么,回想起朱雀的笑脸,吉诺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那时候,自己要是也用微笑回应就好了。

看到战友大难不死,理所当然会感到高兴吧。刚刚逃脱死神的手掌,两人相视而笑什么的,并不奇怪。

或者说……那个人之所以微笑,是因为确认自己平安无事而感到高兴?

吉诺抓抓头发,他不习惯想那么多。

保持好心情的诀窍在于别想太多。笑脸是很轻盈的东西,假如心中负重太多,笑容会被压在最底下,无法浮现在脸上。

在家换好衣服,吉诺吹着口哨到皇宫复命,在花园小径上遇到边走边拍照的阿妮娅。

「嗨~阿妮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冲少女招手。「我跟你说,你绝对想象不到,那个朱雀啊——」说到这,他突然闭上了嘴。

阿妮娅歪着头,专心致志地望着他,等着后话。

本来想炫耀一下朱雀对自己露出笑脸的事,吉诺最终还是没出口。就像突然拥有了一件宝贝,不舍得跟别人分享。

吉诺咂了下嘴。「其实……也没什么事啦。话说今天的天气不错啊。」

大概是习惯了他的跳跃性思维,阿妮娅的表情没有变化,视线又回到手机屏幕上。然后,她把手机的摄像镜头对准吉诺。

快门的声音。

拍好照片,她顺手拿给基诺看。

「庆祝康复的照片。我也拍了朱雀的。」

「哈?」吉诺傻眼了。「他已经出院了?」

「嗯,五分钟前才经过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丢下一句「刚才的照片,请发邮件给我——要朱雀的」,吉诺一溜烟跑向皇宫内廷。没一会就望见穿着骑士正装,步伐一丝不苟的朱雀的背影。

「朱雀——!」

走在前方的人回过头来。

咖啡色卷发随着转身的动作飘动,让人不禁觉得摸上去一定是柔软膨松的感觉。年轻的东方男性的面孔上,有一双明亮的绿色眼睛。和阿妮娅的面无表情不同,少年清秀的五官表现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吉诺忍不住怀疑那时候看到的微笑是幻觉。可是——

「原来是瓦因贝尔格卿,你也是今天出院吗?」

这么说着的朱雀,唇角微微仰起,眉目的线条也变得柔和。

荒野中绽放的苍白小花

纤细的光柱穿过阴云缝隙照亮废墟

「叫我吉诺就行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大大咧咧地把胳膊搭在朱雀肩膀上,发现高度正合适,吉诺的笑脸分外灿烂。

「你要进宫复命对不对?」

「呃?是、是的……」

「正巧,跟我一样呢。一起去吧。」

「那个……」

「什么事?」

「手,可以放开么?」

吉诺做出吃惊的样子。「哎呀,你讨厌这样么?」

「……倒也不是讨厌。」朱雀的视线左右游移,不知所措的样子。

想看到这个人各种各样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打定主意的吉诺干脆从后方抱住朱雀,就像趴在人身上撒娇的大型犬一样。

「哈哈~只要不觉得讨厌就行啦。决定了,以后见到朱雀,我都要这样打招呼。」

「喂,别擅自作这种决定。」

虽然看起来很困扰的样子,但朱雀并没有拒绝。吉诺开心地笑了。

Smiling下

作战会议的最后,宰相走到映着战区地图的大屏幕前。

「有人称把这场战争称为奇迹——原本估计至少要进行五年以上的战役,才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胜负就已见分晓」

带领一支小分队逐个击破移动炮台,拥有着“白色死神”称号的帝国军向导兵器兰斯洛特像一柄锋芒锐利的尖刀撕破敌军的战斗队形。地面上的景象从视窗屏幕里飞掠而过,十几天前还风光逦迤的小镇,如今已成一片焦土,被建筑废墟填满的凹地遍地是形状怪异的残骸,KFM和装甲车的残片使清澈的小河淤塞,河水被油污和血水染成地狱般的色彩。

焦急之色浮现在脸上,随即被决然的表情取代。朱雀深吸一口气,调整浮动系统的出力方向,让兰斯洛特滑向借用几块褐色巨岩作掩护的碉堡。

「但在我看来,一年也太久了。就在我对诸位说话的此刻,依旧有人因为这场战争的缘故失去宝贵的性命。帝国军并不是来赢得一场战争的胜利,而是来终结它。请诸位将领把这些话告知每一位士兵——我们今天是为了给欧洲战场划上句点而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碉堡四周设置了地对空导弹的发射台,朱雀把范围发送给部下们,命令他们散开,降落后寻找隐蔽的位置再进行摧毁。接近到射程范围内,碉堡还是那边没有任何反应,开始觉得事有蹊跷时,朱雀带领的作战单位遭到了猛烈的炮火攻击。

被视作摧毁目标的碉堡只是幌子,这片丘陵地带能当作落脚点的位置很有限,敌军大概是把这几个地点设置成了火力交叉点。烟尘弥漫,地面就向地震一样晃动,遭受炮击的护盾让能源槽如沙漏般迅速减少。朱雀本来可以在开启能量护盾的情况下逃出这个陷阱,但他握着操纵杆的手一动不动,好像战斗通讯频道夺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连接着队员们的多声道通讯一一陷入沉寂。

朱雀的双手渗出汗水。

假如没有贸然接近这个可疑的碉堡,这些人本不会死的。

朱雀解除武器管制,在能量护盾关闭的同时开始反击,要尽可能压制敌人的火力,不到两分钟他就耗尽所有实弹,迫击炮和机枪的发射管在空气中发烫,变成暗红色。相对的,敌人的兵力折损了近三分之二,最后几发射线武器让驾驶舱被能源过低的警示灯成深红色,也映照着朱雀神色紧绷的脸。

兰斯洛特自动切换成待机模式,只剩下维持通行的少量能源,连驱动浮动系统飞起来也做不到。

「最后这句话,请当作我修奈泽尔?埃尔?布利塔尼亚对诸位的请求」宰相以前所未有的谦逊语气说。「请各位向我保证,一旦陷入危机,务必以保全自身性命为最优先事项。别让我失去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

位于指舰的司令室的CIC将通讯转入宰相的终端,圆桌骑士拥有直接跟第二皇子通话的权力。

「我深感抱歉,殿下」

「这么莽撞的行动一点也不像你,枢木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稍候,我会回来领受惩罚」朱雀一边说话把全部弹匣塞进位于驾驶服右侧的收纳袋。「请求殿下调派阿姆斯特朗卿给予我支援」

朱雀检查了近身战中用得到的小刀,最后,将兰斯洛特的驱动钥匙拔下来。如果到了即将被生擒或者更糟糕的境地,不销毁重要数据可不行。

「瓦茵贝尔格卿的战队才是距离你最近的,他现在也在连线中,枢木卿可以直接跟他请求支援」

已经打开驾驶舱,准备跳下去的朱雀顿了一下。

「不行。瓦茵贝尔格卿不可以来」

「——朱雀你真有那么讨厌我吗?那边的情况对你很不利吧,别客气了,就算我来支援你,事后也不会讨要酬劳的~」

「不,除了瓦茵贝尔格卿,其他人的支援都可以」

「喂,朱雀!」

「请原谅我的任性,殿下」

「确实,让连接着两道防线的瓦茵贝尔格小队离开现在的位置有较大风险。那么,我让阿姆斯特朗小队过来。能坚持七分钟么,枢木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没问题」

「等一下!朱雀——宰相阁下,我请求您收回这道命令」

「就这样吧。请将枢木卿的坐标发送到阿姆斯特朗小队那边,卡诺恩」

[宰相阁下!]

像是不愿再听到基诺的声音,朱雀暂时关闭了挂在耳边的通讯器。解开安全带,钻出兰斯洛特的驾驶舱。刚才从帝国军的公共频道中得知,周围的三支战队都被EU联军的装甲车-KMF的混合站队拖住了。在救援部队到达之前,他必须独自战斗。困住白色死神后,敌方的地面部队开始后撤,离开穿甲弹的爆炸范围。虽然有驾驶舱护甲的保护,但是朱雀再不出来必死无疑。

EU一方的指挥官看到驾驶员跃到地面上,还以为是要投降,便示意对KFM用穿甲弹暂停发射。调整好焦距的摄像镜头把白色死神的驾驶员影像投射到指挥车的显示屏幕上,众人吃了一惊。每个人都感到难以置信——皇帝直属的圆桌骑士,布利塔尼亚帝国KFM机师当中屈指可数的高手,战场上歼敌无数的白色死神,居然是个东洋人少年。看那年轻的脸孔,站得笔直的细瘦身躯,根本就还是个孩子。

下一瞬间,屏幕上出现了更加叫人吃惊的画面。

伴随着低沉而刺耳的破风声。又一架圆桌骑士的专署战机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主色为深蓝的特瑞斯坦在兰斯洛特上空减速,在失速状态下解除战斗机形态,在一阵金属的铿锵声中还原为拟人形的KFM。借用喷气式推进器的缓冲作用,特瑞斯坦稳稳落在兰斯洛特旁边。

从天而降的增援让EU指挥官如临大敌,但他保持戒备的严肃神情立刻就被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可笑表情取代——特瑞斯坦的驾驶员也打开舱门跳出驾驶舱,身材高大的金发年轻人动作利落地在陷入困境的同僚身边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再看白色死神的机师,那个少年也是一幅目瞪口呆的傻样。

「……你跑出来做什么」

「能源盒空掉了啊」

「什么?」

「用最高速度赶来这里,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你疯了吗」朱雀冒火了「武器不能发射,机体也不能移动,你赶过来有什么用」

「没问题的,我还有这些」吉诺亮出手枪和战斗小刀。「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撑的时间要长一点」

「殿下已经派出援军了」

「要是赶不上怎么办」基诺露出严肃的表情。「宰相他完全不听我说话,连朱雀都不愿我来帮忙,我很伤心的啊」

朱雀沉默,随即将枪口对准基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回去」

「朱雀——」

「回到特瑞斯坦里面」朱雀冷冷地说。「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要」基诺把胳膊抱在胸前,做出拒不服从的样子。

「你觉得我可以像没事人一样看着你送死吗」

「这跟你没关系」朱雀打开手枪的保险拴,眼神像冻结的冰。「选择吧。回到特瑞斯坦的驾驶舱——或者由我杀死你」

「我不选。我要和你一起战斗」

「你——」

「不保护我也没关系」基诺打断朱雀的话。「忘了吗,我很强的。」

朱雀哑然,愤怒地瞪着吉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啦,已经没时间吵架了,敌人那边好像准备好来生擒我们啦~」

吉诺拉着朱雀躲到兰斯洛特和特瑞斯坦的下面。借用KFM覆盖装甲的下肢作掩体,两人站成守护着对方背后的位置。待听见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吉诺对朱雀笑了笑。

「歼灭敌军的数量,要比赛看看吗?」

朱雀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转身面朝敌人的方向扣下扳机。

十三分钟后,援军终于到达,战斗也宣告结束。帝国的两个顶级机师,守着世界上最高端的KFM却因为能源用光而无法驾驶,只能像普通士兵一样用刀枪战斗,在人数上完全处于劣势,两人都挂了彩。

事后得知,敌人下那么大工夫作伪装的碉堡,是EU军队高级将领所在的总指挥部。这一天还没有结束,战争便画上了句点。接下来是双方高层领导人会面谈判,签署停战协议。可以预见的是,脚下的战场和周边地区将会成为帝国的领地。到了傍晚,各据点的部队都回到基地,举杯欢庆之时,只有吉诺这个大功臣之一笑不出来。

不想扫大家的兴,吉诺借口累了一天想早点休息,早早回到营地中的单人帐篷里。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胸口发闷,像堵着一团浸了苦涩药水的棉花,脑袋周围则像贴了圈发烫的电极一样,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一开始思索身体不适的原因,不适感就愈加强烈。仿佛意识深处栖息了一头非常恐怖的怪物,如果试图去探究它的真面目,自我就会被撕碎吞吃掉。

吉诺正难受着,突然听见有脚步声接近帐篷,他紧张得一下子就从床铺上弹起来。

「吉诺,你在里面吗?」

朱雀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听说你没吃晚饭,我来看看你」

吉诺让朱雀进来,满面愁容地说了自己身上的那些不适感,拜托朱雀叫军医过来,但朱雀却说用不着叫医生。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今天我不听你的话跑来帮你,你生气了?」吉诺觉得委屈。「还是说要看到我病得奄奄一息了你才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叫医生就不叫吧,只要你不生我的气,怎样都行。」

「你在想什么呐」朱雀被气得笑起来。「你为什么不舒服我大致能猜到。起来吧,跟我去一个地方。」

「朱雀你还会给人治病啊?」

「不是的……算了,先别问,跟着我走就是了。」

朱雀领吉诺到特别派遣想到技术部借了两套技术工人穿的连体工作装,又借了一辆加装防导弹硬甲的越野车。一路上朱雀没做解释,吉诺也不多问,乖乖坐在副驾驶座上,那样子像极了因为生病而失去朝气,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下来的大狗。半小时后,他们来到白天苦战的那片丘陵地带。

此处是战区边缘。前方,每隔大约一百步距离就设置一个岗哨,再加上几台来回巡视的KFM,组成一条警戒线。看上去像一堵无形的墙,这边是帝国军庆贺胜利的欢声笑语,另一边是获准前来收拾战场的战败方士兵。没有人说话,便地死尸,唯有风声。

风的呜咽如同在诉说被夺去生命,被夺去的领土的人们的悲哀与屈辱。铁与血的荒地尽头,贴近地平线的落日像是无法忍受这凄凉景象一般,仓皇地逃进夜的黑暗。

朱雀把越野车停在一个岗哨边上,向站岗的士兵出示了能够代替通行证的圆桌骑士徽章,带吉诺穿过无形的高墙,一直走到清理战场的人群当中。连体工作装上面没有军衔和部门的徽识,两人身上也没有携带武器,看起来没什么威胁,朱雀谎报了国籍和姓名,对方允许他们帮忙收敛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闷不吭声地干到午夜时分,清理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每个人身上都沾上了血污和尘土,个个灰头土脸的。可能是把吉诺和朱雀当成迫于生计才加入帝国军技术部的欧洲人,对方甚至允许他们参加了就地举行的悼念仪式,最后还分到了一杯热咖啡。

头顶上,繁星洒下的光辉没有像都市中那样被人工照明的光辉掩盖,异常明亮。小口小口地喝着着腾腾的咖啡,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寂静中,只有靴子踩在碎石路上的沙沙声。

「朱雀」吉诺打破了宁静。「我有搞不懂的事……那时候,为什么跟宰相大人说不要我来?」

「因为有不想失去的东西」

「我来的话就会失去?」

「嗯」

「究竟是什么?」

「呃……就是……」朱雀嘀咕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听不见啦」

「你的笑容」朱雀抬起头看着吉诺说。「我不想失去的就是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吉诺楞住了。

「今天是第一次用刀杀人吧,你」朱雀继续说。「用KFM斩杀敌人,用枪杀人,跟用刀的感觉是不同的。刀刃划开人体的时候,那种感觉比什么都要强烈,对不对。了解这种感觉后,会很难再面对自己的心——不是作为军人的,而是作为普通人类的那颗心」

「我觉得,人们之所以发明手枪,造出KFM,就是为了逃避这样的情绪。要是敬畏今天的事,吉诺无法像从前那样露出笑脸……」

朱雀没往下说,似乎是在苦恼无法把心中一闪而过的某种情感变成言语,他又低下了头。

「我还想知道,当时你为什么说要杀死我?」

朱雀咬着下唇,片刻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再度开口。

「如果你因为救我而在战斗中死去,跟我亲手杀了你有什么区别?」

吉诺什么也没说,把喝空的纸杯随手扔了,走到朱雀身边,把自己挂在他肩膀上。

「朱雀,总是在想一些非常伤感的事情啊……」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其实呢,我的笑脸才不会这么容易就失去。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有的相应的觉悟才参军的」

吉诺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

「但是知道了朱雀想保护我的心情,我很高兴」

「我可什么都没说……」

「不要紧,我能明白噢」

可能是想反驳一下身边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朱雀仰起脸瞪了吉诺一眼,话还没出口,他就看着吉诺的脸睁大了眼睛。

「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不,已经不难受了……」

「那你还哭」

「我没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吉诺使劲吸了一下鼻子,眼眶和鼻子周围都红红的,但他确实强忍着没掉泪。可是这副模样比哭出来还难看。

「不过是伤口在疼而以……真的很疼啊」

朱雀轻轻叹气,抬手拍了拍吉诺搭在他肩上的胳膊,算是安慰。

「呐,要是心里难受,还是哭出来比较好哦」

「都说了我没有哭……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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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rs

是鹞鹰教会歌声游泳

是歌声追溯那最初的风

是笔在绝望中开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是花反抗着必然的旅程

是爱的光线醒来

照亮零度以上的风景

〉〉〉

制作失败的“世界上最大的披萨”从舞台上撤了下去,阿修弗德马术部的学生走上台表演。

阿妮娅垫起脚尖,想让手机透过前方的一排排观众拍到舞台,无奈个头娇小的她不管怎么做都只能看到一片肩膀和后脑勺。少女呆站在原地,粉红色头发的头颅低垂着,好像在犹豫是要离开此地去看别的东西,还是再想办法。

朱雀在她身边蹲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肩。

「坐上来吧」

阿妮娅歪着头想了想,慢慢靠近朱雀,小心地跨坐在他双肩上。感觉到绑头发的缎带被人扯了一下,她转过头去。

近在眼前的是吉诺?瓦因贝尔格笑嘻嘻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个子比朱雀高,来我这里吧」

阿妮娅扭过头,不理他。

吉诺又拉着她的一条胳膊摇晃

「来嘛来嘛~~难道说你在害羞?」

阿妮娅冲他丢白眼

「不要,我就要在朱雀这里」

吉诺一脸沮丧地看看朱雀。「怎么办啊,我好像被嫌弃了」

朱雀从刚才开始就在忍笑——忍不住大笑的话,说不定会把肩膀上的阿妮娅给晃下来。

「别闹了,看演出」

这一次他没站在吉诺那边。受到这种对待,基诺也算是罪有应得,上次发生类似的事情,朱雀在事后问过阿妮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朱雀至少把我当作妹妹看待」

一向面瘫似的缺少表情的小姑娘,露出好像在赌气的表情。

「而那个家伙,压根就没把我看作女生」

然后是,有些许寂寞的眼神。

「对他来说,我只是需要照顾的小孩子」

日落后,校园广场上亮起一串串彩灯,篝火照亮少年少女们欢笑的脸。

和皇家学院里面那些心高气傲的大小姐们不同,这里的女孩子和吉诺常常是小脸发红两眼发亮,可爱而且直率地表现出好感。吉诺觉得有趣,就逗她们说话,陪她们跳舞,走了半圈下来,双手都塞满了好吃的东西和各种小礼物。

心满意足的吉诺盘算着明天怎么跟同僚炫耀,他觉得校园生活实在是太开心了,想不出朱雀为什么每天从学校回来都变得越来越沉闷,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还以为他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今天休假硬拖着想要逛街的阿妮娅跑来阿修弗德,玩了一天下来,吉诺觉得人间天堂不过如此。

「骑士大人,注意力不集中了哦」

吉诺的舞伴从下方望着他,漂亮的蓝眼睛微微眯起,像慵懒的猫咪一样微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怎么了,在想别的女孩子?」

「那倒没有,我在想朱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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