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硌哒——
白棋落下,棋盘上晦涩的布局突然明了,所有深沉的阴谋都浮出了水面。
萧问崖捏起一枚黑子,在指间盘弄着。
他并不着急着下,而是纵观整个棋局,陷入了思考。
过了一会,萧问崖突然道:“九公子,胃口可真大。”
宫九笑道:“不过是时机已到,尽力而为罢了。”
萧问崖道:“我实在想不出,你要那么多权利干什么。”
宫九道:“世上人莫不都是这样。”
萧问崖道:“怎样?”
宫九道:“求名求利求权,更求美人。”
说罢,宫九白玉的扇柄就抵上了萧问崖的下颚,轻轻挑起。萧问崖被迫受阻的视线看向宫九。只看见那人眼底的漠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萧问崖道:“既然你无意,干嘛总是招我?”
宫九道:“怎会,能见到天下闻名的萧渡,岂非我之幸也?”
萧问崖道:“只是这样?”
宫九沉默了,萧问崖也不想再问下去。一时间萧问崖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讨厌宫九,因为宫九总是这样有意无意地撩拨着自己,可一旦稍微想往他的地盘里迈一点,他又要退回自己的乌龟壳里。无论你如何逼他骂他,他都对你不理不睬。
真是恼人。萧问崖本就一直是纵情江湖、心直口快的性格。遇上宫九这样的人,没拍屁股走人,全是看在宫九的外貌、仪态都长在了自己心头上。让人又爱又恨,只得耐着性子和他打机锋。
他不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黑子下了出去。一子落下,本遍布险境的棋局又晦涩了起来。
看到此,宫九的肩背微微放松,半倚在柔软的毛绒靠背上。手中紧闭的白玉扇被他展开,露出笔墨横姿的山水画来。
宫九摇着扇,有一搭没一搭地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让陆小凤运那二十万两石头到底是作何用意?”
萧问崖道:“难道你不觉得我是声东击西吗?”
宫九道:“有你、我在,就算是天下第一的盗帅楚留香也偷不走这黄金,我想连我的师父也怕难以在你的手中得利。”
萧问崖道:“所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宫九道:“所以你根本无需利用陆小凤支开那些人的注意,还白搭一辆船。”
萧问崖道:“我让四娘告诉陆小凤,船上装载的不过都是石头,真正的黄金其实还在雍泉赌坊。再让他们坐着小艇回去秘密运输,其中的机窍不正是在四娘身上?”
宫九道:“你早知道四娘不是我的人?”
萧问崖道:“西方魔教这两年很不太平,先是教主的亲信暴毙在大漠中,后又是教内数百教众一日间被人砍去双手双脚成了人彘。”
宫九道:“这是挑衅。”
萧问崖道:“不错,这就是挑衅。有人想要挑衅西方魔教的权威。教主听闻此事后大怒,遣我与孤松、枯竹、寒梅三位右护法调查此事,并严惩幕后之人。”
宫九道:“玉罗刹并不信任你们。”
萧问崖道:“准确的来说,教主是不信任右护法们。”
宫九道:“我听闻岁寒三友早年一同隐居,后成为西方魔教护法。他们都已是黄发老人,难不成还想着那教主之位?”
萧问崖道:“难说。”
两人交谈间,手中下子的动作没有丝毫懈怠,不过半柱香时间,胜负已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宫九看着自己被杀得七零八落的白子,也知道再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便把余下棋子都抛回棋碗中。
萧问崖则收拾起了棋桌,他一边收拾着一边同宫九说话。
萧问崖道:“这盘棋你本该胜,但你心不定。”
宫九道:“是萧兄更胜我一筹。”
萧问崖道:“歪理。”
萧问崖知道宫九不过客套,他的棋技绝不如宫九。宫九的布局精妙且举棋若定,颇向灵初大陆中上云学宫宫主杨月疏的风范。
而按萧问崖的经验来说,但凡像杨月疏的都是狐狸。他自然是比不过眼前这只油滑的小狐狸。
萧问崖道:“你是故意放水。”
宫九道:“萧兄若是什么都摊开来讲,就显得无趣了起来。”
萧问崖叹气,他遇上宫九后叹气的次数都比以前多了不少。
萧问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他着实拿宫九没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既然情爱谈不通,那两人就只能谈点正事了。
宫九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锦盒,盒面还印着细致的流云暗纹。他把盒子放在已经收拾好的棋桌上,盒中发出了轻微沉闷的碰撞声。
萧问崖道:“这是何物?”
宫九道:“这是我合作的诚意。”
萧问崖道:“哦?”
宫九道:“萧兄不妨打开一观?”
萧问崖打开了盒子,那盒中竟是一对眼珠子!如同眼珠的主人死不瞑目般,眼白布满了血丝,琥珀色的瞳孔狠狠地瞪着萧问崖。
萧问崖道:“这是诚意?”
宫九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