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云骞最近的固炮叫蔺纯,是个准毕业生,过完暑假就上大四,比商云骞大四岁,属于阳刚健美型的,穿着薄薄的夏装能看出一身流畅的肌肉线条。
“哎,小三儿,你到底是一还是零啊?”
尉尧喝了两杯酒,带着点儿醉意,忍不住好奇:“你家蔺纯怎么看都是一吧,你之前怎么说的来着,在外面玩儿不做零?”
“我纯一,不过你要是愿意和我好,我不介意为爱做零。”商云骞看了眼不远处跟人说笑的蔺纯,满不在乎地笑了,“他零点五,偏零点四九吧,反正和我做没提出过要在上面,说明我技术还是过关的。”
他有点儿得意地凑近尉尧:“宝贝儿,你真不想和我试试?”
“说多少次了,对你这种小屁孩儿没兴趣。”尉尧漫不经心地给了他一肘子。
商云骞揉着肚子“靠”了一声:“我要是小屁孩儿,你能比我强多少?我没记错你比我还小吧?”他气哼哼地站起身,“就你这脸这身材,我走开了准得有人过来把你吃了,你自己看看周围多少虎视眈眈的——我走了,你自求多福吧。”
尉尧拿着玻璃杯笑起来,看着商云骞走到蔺纯身边将人搂住,蔺纯偏头看他一眼,和他接了个吻,拉过他一起坐下。
商云骞说得没错,周围盯着尉尧的人不少,他走开后,十分钟内至少有五个人过来搭讪。尉尧应付得不耐烦,放下酒杯,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
洗手间里有人在“忙碌”,尉尧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他总共进过GayBar不到五次,一直以为这种情节只有小说里会出现,没想到艺术果然源于生活。
隔间里传来的动静不算激烈,但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尉尧犹豫了一下,“人有三急”占了上风,留下来上了个厕所。
“夹这么紧干什么?就这么舍不得我出去……有人怎么了,又不会进来一起操你。”
男声压得低低的,说完又是一阵顶撞的水声,夹杂着男人压抑的喘息和呻吟。尉尧听力灵敏,瞬间觉出说话的声音耳熟,虽然浸透了情欲沙哑得要命,但不难听出是商云骞。
放在平时尉尧不会多管闲事,上完厕所就出去了,可能是喝了点儿酒的缘故,他红晕上脸,把脑子也烧迷糊了,想也不想地喊了一声:“小三儿?”
隔间里漏出些许呜咽,很快又收住。商云骞笑骂了一句,赶紧哄身下的人:“没事儿,我兄弟,改天介绍你们认识……放松,再夹我得断在里面……”
哄完人又骂尉尧:“尉尧尧你缺德不缺德?没事儿给我出去!”
“在厕所干这事儿,究竟谁缺德?”尉尧懒散地回了一嘴,到底无心偷听墙角,洗干净手就出去了。
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身边总算清净了。尉尧要了杯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顺便慢慢理清自己的未来以及和顾怀的关系。
“一个人?”有人走过来,修长的手搭在深色的桌面上,声音带笑。
尉尧将含着的那口酒咽下去,眼睑都没抬一下:“不好意思,陪朋友来的,不约炮不聊骚。”
“这么洁身自好啊。”对方微笑,一手撑在桌上,微微歪头看着他,“看来是有男朋友了?”
尉尧略微不耐烦地抬头看他一眼,一句“关你屁事儿”卡在喉咙里,自觉咽了回去——面对美人时脾气特别好,这估计是大多数人的毛病。
男人长得脸嫩,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但身上有种奇异的气场,是岁月沉淀出来的特殊魅力,尉尧一看就知道他肯定不止二十出头。
商云骞长相也不差,可年纪太小,身上就没这种气质,这个男人的年纪应该在二十六以上三十以下。
“真是遗憾,漂亮的男孩子都有男朋友了。”男人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自然而然坐到他对面,“能来这种地方,男朋友管得不严吧?”
他笑起来特别好看,有一种张扬的侵略性,颇带点儿“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意思。尉尧含糊地“唔”了一声,没搭腔。
男人也不尴尬,点了杯酒,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尉尧闲聊,话题和语气都把握得很好,尉尧一开始不怎么搭理,但抬眼看见对方的脸,也没觉得厌烦。
“来,我请你喝一杯吧。”男人又要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尉尧面前,清亮的眼里噙着笑意,在灯光下有些炫目,“西瓜味儿的喜欢吧?”
尉尧拿起酒杯嗅了嗅,男人又笑了:“放心,喝杯东西而已,不会让你‘以身相许’的。”
这杯酒果汁味儿很重,尉尧估摸着度数不会很高,这才喝了一小口——“前世”的他酒量不错,但这个身体成年前就没沾过酒,来一杯度数高的能直接醉倒,他每次入口前都会注意酒的度数。
“有点儿像果汁儿。”尉尧嘟囔,又喝了一小口,“这是什么酒?”
“FourLoko,算是一款网红酒,听说过吗?”男人莞尔,“你叫什么名字?”
尉尧歪了歪头,有些迷糊地想了一会儿,确定自
', ' ')('己没听说过这个酒名。他看着对方张扬得略显明艳的长相,鬼使神差地报了自己的名字。
“尉尧。”男人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声音轻柔得蛊惑人心,“尧尧,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接下来的事情有点儿模糊,尉尧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直到商云骞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抢走了他正在喝的第三杯FourLoko,低低骂了一句。
“尉尧尧,你胆子不小啊,‘失身酒’也敢点。”商云骞掐了把他晕红的脸,蔺纯也跟过来,站在商云骞身边,“不是,我还没开始带呢,你怎么自己就学坏了?”
尉尧摇摇晃晃地靠在他身上,嘟囔着辩驳:“我没有,是他……他点哒。”
他指着空无一人的对座,商云骞扶了他一把,发愁地叹了口气:“醉得不轻啊,这才喝了几杯,说话都大舌头了……来尧尧,告诉我,这是几?”
尉尧看也不看他竖起来的手指,发脾气似的一把挥开,小声哼哼:“回家,我要回家……”
“你家在哪儿?我怎么不记得你有家……你不会说顾怀那里吧?”商云骞一说起姓顾的就来气,“他管你管成那样,你这样回去他不得欺负死你?不行,你今晚去我那儿睡吧。”
尉尧茫然地睁大眼睛,呆呆看着商云骞和蔺纯,被他们架起来时,才迟钝地摇了摇头:“不对,不是……不对……”
“什么对不对的?”商云骞又捏了他一下,越发觉得他脸颊软乎乎的,“喝醉了还挺乖,酒品不错啊尧尧。”
蔺纯责备地瞪他一眼,说了句“少占便宜”,把他的手拍开。
尉尧还是迷茫地摇头,既不闹也不折腾,乖乖任由他俩儿将自己放上车。
不对,尉尧头疼地皱眉,他家不是顾怀那里,顾怀要穆良辰,早晚不要他的;也不是“尉尧”的老家,“尉尧”大姆不久前才想把他卖了,他总共就值五百万。
商云骞说得对,他也不记得自己有家,他孑然一身,在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