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雪一连下了半个月,直到腊月底才堪堪停止。
马宝奴听了一夜的雪,她敏锐地捕捉到窗棂透过的一丝亮光后便迫不及待地爬了起来,囫囵披上一件棉衣就往外面冲了出去。
此刻的庭院一改往日杂灌丛生的荒凉之态,张目望去皆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的冬景。厚厚的积雪堆到脚踝处,马宝奴一踩就“咯吱”一响,软软的像是踩着棉花。她脸冻得通红,也不嫌冷,绕着院子发了疯似的到处跑,不一会儿就留下了一串串杂乱无章的黑脚印,在这个洁白无瑕的雪地里极为显眼。
大马氏被马宝奴吵醒了,索X起身出了屋子,笑盈盈地喊道:“可不要这样黑天白日地胡闹,当心染了风寒。”
“我不怕!”马宝奴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把雪,见着东西就丢过去,“我身T可好了,再冷的天也冻不住我。”
言罢,她更是撒欢般地上蹿下跳,在雪地窝里打几个滚后,捧着一个雪球就往大马氏身上砸去。
大马氏“哎呦”一声,赶忙掀开帘子往屋里躲去。可惜她没马宝奴反应快,背后还是被雪球给浸Sh了。
马宝奴见有人中了招,高兴地手舞足蹈。徒留大马氏在屋里无奈道:“真是几辈子造的孽哦,混世魔王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马宝奴在屋外喊:“这就算魔王了?那您老人家可真没见过世面!”
大马氏哭笑不得,换了件g净衣服,又喊道:“宝儿快回来吧,当心真冻着了。”
马宝奴x1x1鼻子,觉得鼻子里面又g又冷,再一看那双红肿僵y的手,当下也没了玩乐的心,拖着疲惫的双腿摇摇晃晃地进了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屋里炭火十足,暖的让人想脱衣服。
马宝奴看食案上已经摆上了菜肴,立马饥肠辘辘地凑了上去,“好嬢嬢,叫我尝一口嘛。”
大马氏没好气地嗔怪,“先去净手!”
马宝奴依言。
回到食案边,她见大马氏已经盛好了饭,便美滋滋地坐了下来,拿起箸子就去夹菜。
她来这里快小半年了,大马氏乐意纵着她,天天给她做衣盛饭,惯的她越发不知天高地厚。
大马氏给她夹菜,“多吃点,现在正是长身T的时候。”
马宝奴是个饿Si鬼投胎,不用大马氏教都知道亏了谁都不能亏待自己那张嘴,她一边塞东西一边含糊答:“知道,我这不是在吃吗。”
大马氏就Ai看小孩子大快朵颐的场景,瞧着他们一个个的好胃口便觉得自己也年轻了。
她看马宝奴的碗空了,立马贴心地问道:“还要不要?”
“……要。”马宝奴打了个浅浅的饱嗝儿,意犹未尽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大马氏慷慨的给她盛了一大碗,马宝奴接了过来立刻埋头苦g。
“能吃是福……”大马氏道,“但也要有节制,吃过这碗就不要再吃了,啊?”
马宝奴点点头。
饭后漱过口,大马氏闲着无事想靠着褥子做针线,马宝奴受不了这样沉闷的活动,嚷嚷着要出去玩。
大马氏拿她没办法,头也不抬得答道:“要出去耍就出去耍,不要妨碍我g活……吵的我头痛。”
马宝奴穿好马甲棉衣,登上雪靴,扭头就要走。
身后传来大马氏的声音,“不要跑远了,切莫冲撞别g0ng的贵人!”
“知道啦!”马宝奴掀开厚厚的帘子,迎面一GU冷风扑来,她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大马氏知道马宝奴心里是个有分寸的人,也没多说,就叫人出去了。
她一走,整个云中殿就静了下来。现在雪没前几天下的那样大了,只偶尔飘几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天空Y沉沉的,似乎是在酝酿一场大风暴。殿内的窗子经年失修,在北风的摧残下早已摇摇yu坠,现在只有新订上去的两三张木板在抵御寒冬。
大马氏听着外面肆nVe的北风,心里一片空无,她几次拿起针箅,可最后都无功而返。最后她也Si心了,静静地坐在火炉旁,双目呆滞地盯着里面跳跃的火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像她一走,世界就一片虚无了。
云中殿就在禁内西北角,旁边一墙之隔就是金墉城。马宝奴进g0ng之际就听g0ng人谈论过金墉城,说里面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而且是犯了大罪不得赦免的达官显贵皇亲国戚,有Si有余辜的、有含冤而亡的,到了夜晚子时,里面就时不时传来呜咽cH0U泣的声音,还有在里面侍奉的g0ng人说大白天的见到墙壁上渗出了血。
马宝奴胆子大,她从来不怕。
她知道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g0ng闱秘谈,但不是出于好奇,而是出于自保。她知道自己的职责,不会想去冒任何险,对任何存在潜在危险的人或事,她都必须选择敬而远之。
就像这金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