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人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绿衣女子的琴音逐渐缓慢下来,随即声音越发淡了,直至最后音律停了,而此时绿意女子的兴致全无,却听到身后之人连连故掌之声,虽有欣赏之意,可总让人觉得有些煞了风景。
“妙极,妙极啊,没想到静姑娘不仅人长得美,就连这琴音也如此绝妙,真是令独孤信大为赞叹呐!”
身后的男子沉稳俊逸,气质出众,脸上似乎永远都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令人捉摸不透。
“信兄说笑了,贵为一州太保的信兄,什么美丽女子未曾见过?又什么绝妙琴音未曾听过呢?”
宁静不喜欢这类轻浮的赞美之词,便如同她不喜欢独孤信脸上总挂着的那抹笑容一般,都是虚假的,说出来又有何益呢?
独孤信闻言倒也不生气,笑了几声,言道:
“静姑娘以为独孤信只是一时花言巧语么?确实如静姑娘所言,独孤信瞧见过无数的花娇美人,也听闻过美妙悦耳的琴音雅乐,可这些都不及静姑娘之万一,无论是琴音,还是……美貌。”
说道最后,独孤信故意拖长了话语,毫不吝啬溢美之词的对眼前的女子加以称赞,要知道他从不轻易称赞一个女子,因为从来都是女子主动攀附与他的。
宁静只是淡漠一笑,总觉得今晚的独孤信有些异常,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信兄谬赞了,宁静愧不敢当。如此长夜漫漫,信兄怎不早些安置,却独自到这莲花亭来,莫不是来赏花的?”
宁静的语气之中有几分嘲讽之意,若说赏花吧,她记得烟雨楼中也有奇花异草,比这清池之莲更迷人的都有。再者,即便是他独孤信若是要赏花,大可不必走这么远,到此处来赏花吧!
“静姑娘不也是在此处弹琴自娱么,莫非也是因为长夜寂寥,故而弹琴以作消遣?”
独孤信的话语之中,总能听出几分调侃的意味来。
宁静心中不禁有些反感,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她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合作与利用的关系,似乎还没好到可以毫无顾忌的互相调侃的程度吧?
“入夜奏琴不过是宁静多年来难以舍弃的习惯而已。正好琴音已歇,信兄若是别无他事,那宁静便不打扰信兄月下赏花了。”
说完,宁静站起身来微微副了一礼,正打算抱起七弦琴离开。
“诶,且慢。花好月圆,也需要有美人共赏才能趣味横生。既然静姑娘无心月下赏花,那不如你我两人谈谈公事,也可打发这寂寂长夜,不知静姑娘,意下如何呢?”
独孤信一步便拦在了宁静的必经之路,与其说是征求宁静的同意,不如说他已经帮宁静做了决定了。
宁静目光微冷,嘴角慢慢浮现一丝笑意,随即又坐回了亭中,手抚着七弦琴不愿离开,便如同抚摸着一件珍宝一般,恋恋不舍。
“既然信兄诚意相邀,那宁静也只能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听到宁静的这番顺从话语,独孤信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也在宁静对面坐下,他看着宁静,而宁静则瞅着琴面,他不说话,宁静也默不作声。
这气氛,顿觉有些尴尬了。
“静姑娘,不知先前我拜托姑娘之事,进行得如何了?”
宁静微微抬眼,随即言道:
“若是信兄说的是计划之事,一切早已准备妥当了,接下来便只听凭信兄定下实施之期了。”
“与静姑娘合作,真是愉快至极。此刻若是有酒,独孤信定然要敬姑娘三杯,以示庆祝。”
独孤信哈哈大笑起来,这表示他此时确实是兴高采烈。
“信兄可有决定哪日开始实施计划?”
宁静对这点颇为在意,故而问之。
“便在七日斋戒期满之日,届时文武百官都会列队迎接凤驾,那时起事,便可一网打尽,以收事半功倍之效。”
独孤信果断干练,有勇有谋,果然名不虚传啊。
“信兄睿智,宁静十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