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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身份姓燕名伍,家在白鹿巷。附近多为书香门第,邻居对新晋武将不熟悉,文武之间交际往来也少,皇帝特意选在这个地方就是为了避免被识破。
华宁和语燕换了身份,从皇宫秘道出了宫,第二天果真按时收到了皇帝的任命,效率极高,第三天她便进入镇抚司开始查案。
锦衣卫暗部,即现在的北镇抚司里的人个个都很熟悉华宁公主,而他们脑子聪明嘴巴也严,即便有人认出来了化妆后的华宁,也仍然装作第一次见她,恭恭敬敬地喊一声:“指挥使大人。”
都是熟人,又有证据,所以华宁查起案子来效率十分高,半个月来已经追回了五百万两白银。
嫌犯已经查过大半,之前审过的犯人提到了一桩已经结案的案子,她隐约感觉不对,就把过去的卷宗找了出来。
一上午才看了一半,华宁吃过午膳歇会儿准备继续看卷宗,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这会儿北镇抚司只有她当值,其他人都被她赶去吃饭了,来访者在门外减慢了步伐,发现没有其他人,只好进屋来行礼问安,“指挥使大人,属下是南镇抚司的...”
“华宁?!”
许修竹瞪大了眼睛看着身着绯红色二品官员服制的华宁,她塞了肩垫,乍看宽肩窄腰的十分英气。还画了妆,保留女性的五官特征的同时也展现出了一种独特的锋利感。
帅得他腿软。
根本不是同事说的不男不女的魔头!刚才看见只有她一人当值,想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传言,他还做了一番心理准备才敢进来。
被熟人认出来不是第一次了,华宁道:“自本官上任以来有不少人将本官认成华宁公主,希望许校尉好好看清楚,不要认错了人。”
“这次认错就算了,下次再认错就让颜佥事扣你的俸禄。”
眼前的人明明是女人的身体,嗓音却像个男人,还有点磁性,当场让许修竹愣住了,一听要扣自己俸禄,急忙说:“属下保证下次绝不认错!”
虽然口头上承认了燕伍的身份,但他心里始终有些疑惑,这两人身形也太像了。
华宁看许修竹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为了保证燕伍的人设不崩塌,声音带了些不耐烦,说:“许校尉没事忙就回去,别耽误本官的时间。”
“啊,有的有的,前不久不是送来新的刑具了吗,属下来拿南镇抚司的份额。”
说完便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书递给华宁。
华宁翻开认出是南镇抚司都指挥佥事颜文康的笔迹,洋洋洒洒写了一堆说新的刑具应该是镇抚司共享的,而不是她北镇抚司独占。
这倒不是她故意霸占刑具,北镇抚司牢房里的刑具是她自己出钱做的,不可能免费分给南镇抚司。
审问犯人第一轮,就是展示各种刑具,让他们心理上害怕未来要承受的痛苦,为了免受皮肉之苦早点坦白,他们也省事。
镇抚司原有的刑具已经旧了,有的还因为清洗不当生锈了,镇抚司拆伙的时候她就没要刑具。
当时颜文康还扣扣搜搜地不想分给她呢。
“新刑具走的是北镇抚司的账,颜佥事想要就让他自己出钱来买。”
“燕大人,拆伙的时候北镇抚司不是从南镇抚司这里分到钱了嘛,那就算是咱们镇抚司共同的钱买的刑具,还是应当分一分的。”
这理由倒是像极了颜文康这铁公鸡会说的,但是这说话的语气倒是许修竹向自己撒娇的样子,让别人听到了总归不好。
“拆伙后买的,就只能是北镇抚司的。”
华宁不想继续纠缠,把文书递出去,说:“让颜佥事自己来和我说。”
看许修竹还想争取的样子,华宁不想说重话为难他,又担心他回去交不了差,被颜文康阴阳怪气,便说:“算了,这份文书留我这,你回去转告颜佥事。”
舍不得为难她家男宠,那就为难正三品都指挥佥事吧。
她还是公主的时候就能压住颜文康,何况现在自己是正二品指挥使了。
颜文康多半是不敢正面和她提要求,担心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才让别的人来。
————
要求被拒是预料中的事情,之前看顶头上司颜文康的态度就大概能猜到指挥使不好应付,许修竹并没有在意,他出了北镇抚司的门,脑子里想的是今天这人真的好像华宁。
他想去长乐宫看看华宁在不在,就拐进人少的地方开始翻墙,顺利到达长乐宫后发现“华宁”就在长乐宫,正准备出宫去参加一个宴会。
这个女人很像华宁,但举止在他看来就是透着一股子违和,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反正就是不舒服。
等看到“华宁”身边的太监都从菏泽换成了一个没见过的太监,他开始因为紧张和担忧心跳加速。
华宁去哪儿了?怎么菏泽也不见了?
...会是他的仇家寻上华宁了吗?他心里隐约感觉江湖人不可能把手伸进现在的皇宫里,但他又找不到别的
', ' ')('理由,心中只有不断翻滚蔓延的焦虑。
眼看着“华宁”准备好要出宫了,他心里着急,理智强压着冲动在暗中观察,这个女人身边的侍女太多了,他轻易出现容易打草惊蛇。
或许是他运气好,“华宁”想起自己有东西没拿,就独自回厢房了,他趁机开窗溜进去,把刀架在“华宁”身上,手上动作刚收住,自己脖子上却一凉,随后温热的液体涌出,顺着脖颈流到锁骨。
他能感觉到,背后站了个强手,那个人的刀比他早收住了势,但刀剑太过锋利,还是划破了他的脖子。
这人在护着假货,他很可能打不过。
“真的华宁去哪儿了?”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几乎不可察觉地有些颤抖。
身后的人问:“许公子是因为这个才对公主动手的吗?”
“不然呢。”许修竹没好气地回答道。
话音刚落,身后的人就把刀收了回去,许修竹正奇怪,只听那人说:“殿下吩咐许公子认出来了才让我转告你,她现在去当指挥使了。”
许修竹松了一口气,察觉到佩刀男人话没说完,便问:“那如果没认出来呢?”
“那殿下第二天就要和许公子提分手。”
“......”
替身没有被突然发生的刺杀惊吓到,仍然记得自己的替身任务,向许修竹行礼后说:“奴婢语燕,现在要替殿下参加宴会了,许公子还有疑惑吗?”
他看了一眼语燕,总感觉这家伙笑眯眯的表情下全是不耐烦。
“疑问没有了,想让你帮我传个话。”
这次语燕没回答,佩刀男人问:“什么话,我会传达给殿下的。”
“就说我今晚会去白鹿巷燕家找她。”华宁没在镇抚司认他,许修竹心想华宁有她的理由,加上镇抚司也不是个能说话的地方,白鹿巷燕家方便去又适合两个人聊这个。
佩刀男子答应后,许修竹道谢后就准备离去,没想到被那个男人按住肩头,许修竹转头才发现这人壮得跟熊似的,力气大得吓人。
“许公子,你这身功夫师承韦严吧?”
许修竹一愣,声音有些低落,回答道:“我只是被韦严收养过一阵子,不是他的弟子。”
“叔你认识韦严?”
从这个男人的声音和说的话,许修竹判断这是个和他养父韦严年纪相当的人。
“不是朋友,韦大侠名声远扬。”
两人沉默,许修竹感觉尴尬,道一声“告辞”后转头就翻墙回了南镇抚司。
许修竹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后,在北镇抚司,有一道黑衣掠过华宁办公的窗台,华宁一眼就看见窗外的树干上系了一张折好的纸条。
华宁不动声色地去取下,展开后里面是熟悉的字迹。
这来自她外出游历时收服的江湖侠客罗叔,一直负责保护她的安全,现在正保护语燕扮演的“华宁公主”。
他说许修竹已经知道了华宁的新身份,并且说许修竹是旧友韦严的养子,还花了篇幅说韦严功夫不错,许修竹也继承其风骨。
最后一句话被划掉了,但隐约能看到关照二字。
华宁笑着摇摇头,心想韦严肯定是罗叔很重要的朋友,不然一向话少的罗叔竟然会写这么多话来介绍韦严。
至于关照嘛,她都把许修竹“关照”到床上去了。
华宁走到后院的火盆子点燃了信,他们北镇抚司有很多信得阅后即焚,就专门在后院空旷的地方搞了个盆子来烧信件。
看着火舌将信件吞噬,华宁心想这下清楚许修竹是怎么知道她和魏浩初的事情了。
宫中的防卫并非是密不透风的,像罗叔这样武功绝世的江湖侠客,就能在皇宫中来去自如,罗叔说许修竹也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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