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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突然,一声运了内力的清冽的女声怒喝传来,震慑得四面八方涌来的刺客动作一缓。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大门紧闭的城墙顶上,一抹血色的身影破空而来,带着凛然的杀伐气。
逆着月光,手持泛着微光的赤色长枪,像是劈开月光从天际冲向城内,让人看得不真切。
运足了内力的人如鹰隼般地直直破空,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劈向九千岁身边,一枪刺出,带起数道凌厉的气浪,将趁乱袭击九千岁的几名刺客同时击飞数米。
而那气浪袭上千岁爷的一瞬,千岁爷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被吹动。
是自己人!
千岁府的暗卫与侍卫精神为之一振。
后又有数十道身着玄甲的身影飞身前来,加入战局,众人一个晃神,方才一边倒的战局,顿时被掰了回来。
紧接着,城门外传来一声,千百人震天的喝令。
“九皇女驾到,谁敢造次——”
守城的士兵本能地一震,收回战局中的目光,迅速将城门打开,只见门外,一千血骑,三百千机,齐整地候着,目不斜视,身形笔直,庄严肃穆。
好一个驰骋沙场的气势——
城门附近安全的百姓见状,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摄人,太摄人了。
不愧是沙场上炼出的血骑与千机,每一位的气息都仿佛能够震慑妖魔。
可他们面前,却不见将领的身影。
此时,城门内响起一声枪尖发出的尖啸,红光一闪,刺穿一名的刺客的胸膛。
枪尖的主人站定,背对着九千岁,没有回头。
“夜一,夜三,夜五!”
“属下在!”跟随她杀来的身影中,有三人闪现在她身前,单膝跪地,待命。
红色的身影后退了两步,将九千岁纳入她的保护范围,环顾四周,冷笑一声。
“今天,是本宫回京的好日子。”九皇女森冷的声音中,透着驰骋沙场才会淬出的血腥气息。
“千岁爷说过,上天有好生之德,穷寇当莫追。只是……”慵懒的声音,说着假意慈悲的话,闻者却只想打寒战。
此时,一名佯装倒地的刺客突然发难,向她身后的九千岁一刀劈来。
九千岁只是眼前一花,红色的背影便不见了,再回头时,那名刺客被九皇女以极狠戾的手法一枪穿喉,慵懒的声音透着杀气,她的枪尖还挑着那尚在抽搐的人,说完了方才未完的话:
“只是……惊扰了千岁爷大驾,杀,无赦。”
震慑人心的威压袭来,有零星的刺客挣扎着飞身而起试图撤退,被待命的三名暗卫射出的毒针,一击毙命。
“主上,是否要留个活口?”夜三上前询问道。
“你看着办吧。”九皇女一甩枪尖,将那死透的刺客摔落在地,一甩枪尖的血,补充道:“把这儿清理干净,别耽误了明早的市集。”
“是。”夜三闪身去安排善后。
九千岁看着那陌生而熟悉的背影,心中却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一股绝望从心头升起。
他的殿下……果真是与从前大不相同。
她如今这般气势,怕是名震江湖的生杀阁掌门都不遑多让吧。
哪像有当年趴在他怀中哭的小团子的影子。
真好,他都小殿下,长大了。
他的小殿下长大了,再不需要他的庇佑。
真好……
他一点都不难过,他不允许自己难过。
可心中抽痛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
九千岁恍然。
原来,原来如此。
他的小团子啊……
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眼见着血骑团与千机营的部分将士走入开阔的城门,齐齐整整,庄严肃穆地站在她身后待命时,常远只感觉,他的小团子,被他放走了,走远了。
她一点,一点,离他越来越远了。
一颗心再是被不舍与痛惜的烈火中煎熬,九千岁的面上也只是一派冷静。
礼不可废。
撩起衣袍便要参拜。
“奴才常远,参见——”
“末将来迟,请千岁爷责罚!”九皇女突然打断了他,运了内力的清冽肃然的嗓音响彻夜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膝盖上带着轻铠甲,结结实实地砸在地面上,震起一阵尘埃。
众百姓、守城将士、混入其中的禁军顿时呆愣。
九殿下这是……这是作甚?
一个皇女,镇守一方的将军,去跪一个干政的太监?
却没等众人多项,九皇女身后跟进来的一千血骑与三百千机,便跟着,结实跪了下来。
不像朝中端庄肃穆的磕头请安,他们行的均是军中之礼,“刷”地一下单膝跪地,声音齐整震天,端的一派铁血之气。
在场的百姓、侍卫和
', ' ')('禁军,甚至感受到大地因他们那一跪,颤了一下。
这般气势,难怪,退能镇守边疆,进能征战八方。
恭敬地低着头,九皇女没有看怔愣的千岁爷的眼睛,响亮而清晰的声音中,方才的慵懒已不见,一派恭敬与臣服。
“末将晏夕参见九千岁,给千岁爷请安!末将代表血骑团与千机营,多谢千岁爷这些年为行军提供的银两、粮草和铜铁——千岁爷,千岁,千千岁!”
什么……
九千岁瞳孔一缩,他感觉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要发生了。
果然,一千铁骑,三百千机,跟着九皇女,发出了震天的参拜声。
每个人都运足了内力。
“千岁爷,千岁,千千岁!”
“千岁爷,千岁,千千岁!”
殿下早就告诉过他们,就是面前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大人,掏空了心思与家底,将血骑团与千机营培养起来——若是没钱,没有粮草,没有铜铁,他们哪来的力气与兵器,若是没有这位大人,他们怎能做到今日这般。
众将士们的感谢发自内心。
杀伐果断的血骑团,与底蕴浑厚的千机营,发自内心的参拜,那气魄,那阵势,震撼人心。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只有一些见过世面的人,一脸错愕——
皇女跪太监?
不过,听九殿下方才说,血骑团和千机营的大半开销、粮草、铜铁,都是千岁爷出的?
——难怪千岁府什么礼都收,还从没铺张过!
原来如此!
虽然与身份不合,但九皇女行的是军中之礼,在养活了血骑团与千机营这么多人的千岁爷面前,自称一声“末将”,并非不可理喻,反倒令人钦佩千岁爷的气度,和九殿下的心性。
九千岁则被这一连串的意外砸懵了。他从没想过将此事宣扬出去,若旁人认为他是个奸佞贪官,他也并不在意。
可……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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