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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夕身体状况比刚回京时强了不止一点,晚上还有精神拉着常远看星星。
常远抱着坐在他腿上的晏夕,为她紧了紧身上的毯子。
晏夕哼着不成曲的调调,在常远怀里趴着,与他一起看着天空。
今夜的天气很是寻常,月亮时不时地被乌云遮挡,漫天的星星亮一下,暗一下,数也数不清。
常远突然想起,当时殿下许下那“常远平安喜乐”的生辰愿望时,也大约是这个时辰。
“常公公,”晏夕抬头,“您冷不冷?”
常远摇头,紧了紧圈着晏夕的手臂,“殿下冷了?夜里风凉,可是要回屋去?”
毕竟要入秋了。
“没有,只是……”晏夕将毯子从自己身上拿下来,展开绕过常远的发顶,落在肩上,将他们二人一起包裹起来,“这样才对嘛。”
小团子开始反过来照顾他了。
常远唇角弯了弯。
晏夕将常远微凉的手抱在怀里,时不时地摆弄他的手指。
与她的短短的小爪子不同,常远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右手指尖有些薄茧,是常年握笔磨出来的。还有些细碎的旧伤,经过几年的恢复,衬着夜色几乎找不到疤痕。
她垂下头,轻轻吻了吻常远的指尖,又将脸靠在他的手背上。
当朝九千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点都不夸张。
而这双手随着主人经年累月地沉浮,也沾染了伤痕与血腥。
晏夕再一次庆幸,常远还活着,真好。
这时,甲二远远地出现在墙头上,停住,发现自己来得不合时宜。
可事出紧急……
九千岁示意后,他才走来。
“是天风的事?”常远没避着晏夕,直言问道。
甲二向二人行了个礼,才道:“回千岁爷,约半刻钟前,地牢中的五人,有三人……已经身死,疑似重毒。”
常远闻言,下意识地低头望去,不出意料地对上晏夕一双带着讶异的眸子。
“是被关押之前服下的毒?”常远眯起眼睛,心中有些猜测。
确实有些毒需要按时服下解药,也常有人用这手段控制死士与暗探。
“殿下,奴才去地牢一趟,夜里风凉,您先回屋歇息。”常远拿下毯子,重新盖到晏夕的身上。
“千岁爷,您等等我。”正事当前,晏夕也不黏糊了,起身往屋内走。
常远忙叫住她:“殿下,地牢不是什么——”
“——不是什么好地方,怎么能不陪您去呢。”晏夕将他的后半句接过,快步去柜子里翻了翻,拿了件外衣套在身上,上了身才发现是个男装,尺寸还大了一号,“您就让夕儿跟着嘛,人家多少与天风打过交道。”
她没说出后半句“毒也中过不少,没准能帮上忙”。
不然他又要难过了。
常远无奈地为她挽起袖子,又将衣带扎起。
殿下真是长高了不少,连他年少时的衣服都能穿下了。
因着九千岁不会轻功,甲二赶了辆不起眼的马车,一刻钟后,三人到了地牢门口。
苍白的月光洒在幽深的地牢门口,那漆黑的入口如同藏在巨兽的獠牙下,在夜色的映衬下瞧着愈发瘆人。
晏夕突然像被雷击中一般,面白如纸。
若是再加上一场骤雨……
一瞬间,回忆涌入脑海,心跳都停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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