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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早,晏夕就跑到太医院,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绿萝身后。
“别晃了,我眼晕。”绿萝扶额,“找我什么事?”
“想长高,”晏夕拽着绿萝的衣角,另一只手在自己头顶比划着:“就,郁如生那么高就行,我想快点长大了。”
绿萝揉揉她的脑袋:“长大有什么好的,还是小了可爱。”
况且,这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受了重伤,以后长个儿倒是不难,但郁如生的身高,怎么也得有个一米七八,这对晏夕来说,也……不太可能。
绿萝垂着头看晏夕,暗搓搓地琢磨着,这孩子小小一只,有一米六吗?
“可是我还想快点长大,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然后带常公公离开皇宫。”
“你说你急什么呢……既然已经有了约定,千岁爷还能半途跑了不成。”手拈着新送进太医院的大枣,绿萝顺手往晏夕嘴里塞了一个:“听我一句劝,改变历史不能操之过急,万一玩脱了,失去先机,以后可是被动得很。”
“可是我不想看常远难过那么久。”晏夕咬着枣,含糊不清地回答。
她知道,绿萝指的是她这一世的发展。
她能在战场上立足,除了不要命的打,前世的记忆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她记得兵法,记得设阵和破阵,记得敌国将领的套路,了解对方的军队人数、粮仓位置。
如今边疆算是打完了,可朝堂上却没那么好收拾。
因为晏夕上一世并没怎么接触过政权更替,她不知道当今圣上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不清楚太后的底牌、不知道贺兰景的出身、不知道常府当年的家变究竟是为何。
也许上一世,常远为她留下了足够多的线索与情报,若她登基,那些常远查出的情报都会被呈给她看。
但常府这件事,晏夕从未听常远提起。
宫里没人敢过问,就连民间也像是从未出现过“常府”这样的地方。
当时常府因何家变,常远为何入宫,常家的其他人又去了哪里?
也许常远一心求死,也与此事有关呢?
他为何不查,难道此事的线索已经彻底断了?
难道,真如太后所说,常府家变,与皇家有关?
让整个常府都销声匿迹,那得是抄家灭族之罪。
难道是谋逆?
如果是这样,那常远究竟是不想查,还是……不敢查?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常公公担心自己查出真相以后,会与皇家为敌?”晏夕吃着了甜味儿,从小盒子里又摸出一个枣,却迟迟没有吃掉。
绿萝瞅了瞅她,“不错嘛小孩儿,挺聪明的,我看也多半是这样。你想啊,万一查出是你亲爹让千岁爷家破人亡,还折了身子进宫,那他还能不能像如今一样为皇室、为百姓谋划?他如何保证自己不是个你登基之后的隐患——仇恨的种子很可怕,也许正是因为千岁爷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迟迟不肯碰那陈年旧事。”
晏夕越想越心疼,听着绿萝的话,眼圈红红的,都快哭了。
又是一颗枣被塞进嘴里,晏夕的头顶被绿萝揉了揉:“解决归解决,只是此事,你最好三思而行。有时候,真相并不尽如人意。”
晏夕吃着枣,眼神有些呆。
常府家变一事,要查吗?
万一是冤案呢?
万一不是呢?
万一是父皇做的呢?
万一……不是呢?
最好的结果,这是冤案,并且不是皇上所为。这样可以解开常远的心结,运气再好些,可以帮他寻回幸存的亲人。
败,则……晏夕不相信常远会与她反目,若没有她,也许常远还不至于那样决绝,但她在,常远对她用情至深,他绝不会允许她身边存在任何隐患,哪怕那人是他自己。
常远啊常远。
我还以为自己知道得够多了。
还以为上一世,你身死的同时,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没想到你即便是死去……都要瞒我许多。
“别着急做决定,”绿萝弯下身子,“这件事,终归是千岁爷的家事。你要不要问问千岁爷的意思?”
晏夕摇摇头,“他不会同意的。”
常远若是能同意她查,上一世就不会走到那一步。
晏夕这才发现,虽然常公公一向内心强大,但他有时候也挺胆小的,尤其是牵扯到与她有关的事上。
但她不忍心让常远为了她,活得不明不白,死得也不明不白。
她没那心思解开所有的谜团,什么皇帝,太后,贺兰景,她只想试着帮常远解开心结。
常远心中的仇恨,不是没有,而是连他本人都不知道,那些阴暗面一旦被勾出来,他还能不能压得住。
常远不敢冒这个险。
“那就由我去查。”晏夕的眼神逐渐找到了焦距,她望向绿萝,清澈的眼睛里有股决意:“就算是最坏的结果,我也可以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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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看着晏夕,扯出一个了然的笑。
晏夕,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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