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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夕没敢在顺城逗留太久,又跑了几个城镇就回了京,她担心常远会发现她竟真的在查。
常远一定会阻止她的。
她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找到了常远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她不清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她本能地想要知道更多,查出当年常府家变的真相。
晏夕的生辰在清明后第二天,也就是四日后。
不过因着之前为她接风的宫宴没过去多久,她觉着没必要再大操大办,就同往日一般过去就算完了。
说来惭愧,武力鼎盛的大梁国,如今国库那个穷哦。
太后这老太太她就是个兴建宫殿庄园大修山林却不会赚钱的人。
晏夕将夜阳与夜五同一波夜组的下属留下照看二人,自己与夜月夜三动身先回了京。
“常公公——”九皇女一进城门,就跳下马车,扑进那一袭黑衣头戴帷帽的青年怀中。
常远来接她了常远来接她了。
开心开心开心。
啊好开心!!
常远堪堪接住小团子,帮她整了整有些歪的面纱,“殿下,怎得如此冒失——您伤势未愈,还是要当心些。”
“常公公的声音真好听,夕儿最喜欢听您讲话了——”晏夕直接忽略了久违的说教,在常远的胸口蹭来蹭去,反正他们二人都遮着脸,无人能认出,就算常远再说什么“人多眼杂”她也不想停下来:“好想您呀,这些日子见不着您每天都睡不着觉,每天都做噩梦,好可怜的——”
“殿下……”常远知道她是撒娇卖惨想讨几句哄,可小团子睡不好是事实,仅仅是听着都招人心疼。
晚上睡不踏实,白天得多难受。
常远想着,完全忘了自己为了腾出时间出来接小团子而一宿没睡这件事。
安抚地揉了揉拱来拱去的小脑袋,常远俯身在毛茸茸的发顶轻吻一下,扶晏夕进了自己的马车。
晏夕挥挥手让夜月他们先回去,然后高高兴兴地往常远身上一黏,说什么都揪不下来。
没个正形。
常远看着即将十四岁却心性不见长的小团子,无奈地勾起唇。
殿下会不会就这样,一辈子都长不大呢。
一别有小半个月,他在忙碌之余,竟找回了些小团子回京前的感觉。
时长惦念着,小团子在京外会不会冷着饿着,有没有按时喝药,路上是否过于颠簸,
心境却没有从前那样悲凉。
他曾经等待的,是与他划清界限的九皇女。
如今等的,是一见面就往他怀里扑的小团子。
就连等待她回归的日子,也带了些甜味儿——自从二人立下约定,他愈发真切地感受到,原来爱慕是这样的感觉。
可以不再压抑心中的欣喜,可以肆意地看着阳光下的她,不用强迫自己垂着眼,一直避免直视她的目光。
不用担心她会突然对他产生厌恶,更不用担心她接近他只是为了他手中的权势。
他敢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拥抱她,可以在她任何一次外出后在城门口等她,不再是以一个奴才的身份为她接风,而是仅仅为了想要早些见到她。
晏夕趴在常远怀里眯着眼,常远一下下给她顺着毛。
连日睡不踏实,一见到她家常公公,就开始犯困。
她晃晃头,有些不甘心难得见一面自己就这样睡过去。
常远以为是自己手重了,轻声问道:“殿下?”
“诶……想您了……常公公……困——”晏夕迷糊着,小脑袋从常远胸前滑到他腿上,两爪子一趴,还是睡了过去。
给常远留下一个圆滚滚的发髻和毛茸茸的后脑勺。
总是这样,开口便是想他。
淡漠清冷的眉眼间笑意不减,常远只觉得小团子这一句话似是说了很多遍,多到数不清,并且以后还要再念叨下去。
哪怕他从未有过回应。
也是奇了,殿下像是永远不会厌烦一般。
这世上竟有人对他用情至此?
马车微微晃动间,常远有些恍然。
怎会呢……
许是他上辈子积了德吧。
……
殿下,我也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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