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陈遣都瞄了眼眼前的少年,感觉这小狼崽子恢复的不错。冷哼一声,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清明上翘的柳叶眼,死命钩住对方。站的不稳甚有跌倒趋势的少年,倔强地立着,如山崩地裂之势前的清松,岿然不动。
薄唇抿了抿嘴上的死皮,不耐烦地扯扯睡衣外的黑夹克。外面风雨交杂,黑岩这小混蛋为了一个小护士,特地叫了十几个保镖堵在家门口,“请”他来办公室一趟。还光明正大地称有要事商量,是整顿自己医院的营业情况。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陈遣都好得这么大的一个总裁,从成年后怎么就变成了他们黑家擦屁股的专业户。
“怎么,小子,什么意思”
“麻烦您了,我希望石护士从今天开始,只负责我一个人。”
“只”字咬的很重。说着希望,语气倒是不容置疑。他们黑姓都这样,人如其名。心眼又黑又多,像是斑块,层峦叠嶂地依山依水而行,充斥着野心与欲望,渗人的很。
“我清楚你想的是什么。我这儿不允许任何形式对···”
“舅舅”
少年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杏眸在微弱的灯光下格外澄澈,窥不得任何暗藏其中的秘密。陈遣都只觉得一阵冷寒,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跟黑廖用把柄威胁他时的哑语暗示一样。
“我知道您的底线,也知道您最近资金运转不周”
少年全力支撑自己的全身,让本就冷白的脸,在电闪雷鸣下显出几分吸血鬼意味。他将身子再次撑直,蹙紧眉头,面无表情地盯住,那合同上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庞。
忽略紧锁的衣帽间里传出的阵阵抽泣,可以说的上是不知因何忍耐的淫荡叫声。忽略男人把玩的操控器,和他扭曲的锐利五官。陈遣都手指从未停下,利落又疯狂地操纵划键,跳跃于加减符号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觉得有点恶心,这是一种生理性的排斥,毕竟闯进舅舅家时看到的场面,远比现在刺激的多。可他舅跟他也是一类人,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得到。那抽气吸气,快要碱中毒的男人,从十年前就已经属于他舅了。每一寸皮肤,舌头,乳头,后穴,甚至是陈家一脉相承的黑亮眼睛,都属于他舅。
能得到就可以了,过程既往不咎。
黑岩扶着拐杖,气势不输斜靠在厚实皮椅上的高大男人。那人露出与母亲相似无二的忍耐表情,还有隐约的愤怒。
陈家的人何尝不也是,蛇鼠一窝。只是两家生出的孩子,结合了蛇的迅捷尖锐,狮子的威猛狠辣,不择手段,将博弈之术运用的何其高明。
“我已经说服了石护士”
他眯眼,转向衣帽间,弯曲右手食指,敲敲办公桌。雷点配合着针锋相对的氛围,怜悯地为这座囚禁的殿宇,洒下审判。黑岩意有所指地暗示到,
“最近陈秘书的妈妈一直在联系我。母亲去世之后,好像消息走漏了些。您这个同父异母的继哥,下落不明也太久了。”
衣柜里的谁,似乎听到了他不咸不淡的声音,连抽泣声都收敛了些。黑岩享受地看着他的亲舅舅,咬紧牙关,绷紧咬肌、下颚线,连青筋都并未管束良好地显露出来。他享受一切掌握在手的感觉,这也是父母从小教育他的。
“您也是的···”
少年叹气,语气变得温柔体贴。诡异地,让人诱发出一种,言听计从的顺服。然而这套对陈遣都不管用。他的姐夫习惯翻云覆雨,用这招,将他的精神击碎的溃不成军。
“总不能一直不回家吧···”
小混账,蛇王终于吐出他的蛇信子了啊。男人的脸色如墨台打翻,右手覆在自己太阳穴上,丧失了冷静自持,恶狠狠将眼前的合同横扫在少年脚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黑岩并未生气,反而绽放出一个极致秀丽的微笑,四月棉般温柔可人。陈遣都发出了一阵阵冷颤,这种笑容,是无数次姐姐“受尽委屈”,与他见面离别后才会露出的笑容。
可怖。
“···黑岩,别玩死了,这可是个单纯小孩。”
“您清楚我的,我也清楚您。石护士那么爱我,我不会的。”
陈遣都只想把刚刚的一切都忘掉。神经紧张到,他忘记确认黑岩从何得出那小护士爱他的结论。看着少年一瘸一拐的背影,他沉默地拨通去往护士台的电话,语气尽量平淡,叫人来扶自己的外甥。
他永远记得15岁那年他看到的场景。
生产后的姐姐,黑长发呈放射状散开,像一朵盛开的黑色大丽花,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陌生的笑容。姐姐温婉可人,可他就是感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
那漂亮的嘴唇张开,下唇有一道黑色的血痂,蔓延至嘴角,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终于完成我的第一件使命了,弟弟。”
——
变化在一周后,仅仅的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