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西根笑起来:“晓穗丫头,你当叔傻啦?放心吧,叔好着呢,不就一道口子,叔现在能出去帮忙,你信不信?”
说着,一生要强的根叔挣扎着要从席子上爬起来。
姜晓穗连忙按住他:“信,我信。叔,你快坐下吧。赵二伯,根叔到底咋样,要不要送去卫生院看看?”
赵二伯就是村里的赤脚大夫,上次不敢给周瑞华看脚的那位。
此刻他面容愁苦,仿佛遇到什么天大的祸事,嘟囔着说:“送送送,头上破了口子,我咋会看呐?说了多少遍,我就会些小病,你们干部也太考验人了,这不是给我上任务嘛。”
姜晓穗:“……”
“咋跟姜干事说话呢?赵二,你推三阻四的干啥,一个大队的,看不好我能找你麻烦咋滴?”姜西根的媳妇骂道,“每次有人找你,你都跟死了爹似的,干啥呀?”
“我爹可不就死了么?”赵二伯继续负面输出,手上的活却一点没有耽误,小心地往姜西根头上撒药粉,“只能这样了,止个血吧,再多我也不会了。”
“赵二伯,回头我看看公社有没有安排,把你送到卫生院进修去,学好了能更好地服务社员。”
“啥叫进修啊?”赵二伯问。
“就是跟着有执照的医生学,学好了,本事都是你自己的。”
赵二伯眼睛一亮,喜滋滋地说:“嘿,那敢情好哇。姜干事,你跟公社领导说说,让我去学呗。我这点本事真不行哇,每次社员出点厉害事,我都慌呐。你看我这手抖的?”
他伸出鸡爪疯似的手。
姜西根哈哈大笑:“赵二给人看病,手就没有不抖的时候。”
赵二伯呲了他一脸口水,骂道:“我这叫谨慎,当大夫的不能不懂装懂,你知道不?”
社员们哄堂大笑。
姜晓穗也跟着笑起来。她知道,赵二伯这是不自信,主要还是因为才疏学浅。
等回头有机会了,可以把人送去学学,免得社员们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方便。
这么一闹腾,社员们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大风雨带来的恐惧似乎也在笑声中逐渐消散。
“我不喝,你别管我!”突然,一个尖利的哭叫声打断了他们,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姜晓穗定睛一瞧,原来是韦雯雯摔了装汤药的碗,正冲姜丹草大发脾气。
“韦知青!”孙兴华责备地看了她一眼,询问姜丹草,“姜丹草同志,你没烫着吧?”
姜丹草傻乎乎地站在那里,摇摇头,神色关切地看着韦雯雯。
韦雯雯仍旧穿着湿透的衣服,抱腿蜷缩在地上,神态崩溃,嘴里哭喊着:“妈妈,我要回家。妈妈,我要回家。”
姜晓穗涌到胸口的怒气蓦然消散,无奈叹了口气,走过去说:“孙知青,你把韦知青和梁知青的东西拿到隔壁办公室,然后点上蜡烛。丹草,你准备一盆热水和干净的毛巾,拿到隔壁去。梁知青,你和韦知青先住隔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