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伯惹不得,算了,一个瘸子,不理他就行。
“我爸从军的时候,我跟我姐什么也不用做。为什么一回家,就要做这个做那个,还非逼我们上学挣钱?我不要回家了,我要去苏州!”
姜老太算是听出来了,这小子就是来替他妈打抱不平的,老太太心里发酸:“你那会儿小,啥也不干也没人说你。但你马上长大了,以后要娶媳妇,要是立不起来,哪个好姑娘会嫁你啊?”
“我爸是副所长,想嫁我的人多了。”姜晓河冷笑。
姜晓穗夸道:“你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
姜晓河问:“你嘲笑我?”
“嗯呐。”姜晓穗点头,面带微笑,“我礼貌地问你,要是二叔不回公社,他还会是副所长吗?”
姜晓河卡壳了,他年纪虽小,脑子却灵光。以他家在部队的关系,他爹再等几年也轮不到好的转业机会,这一次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他妈虽然一直想回苏州,但外公外婆那边也没个助力,纯属白日做梦。
“我再问你,以前你们在部队,你爸你妈忙工作,你和你姐啥都不干,家里活谁干啊?”姜晓穗笑眯眯地问,“不会是等你妈下班回来干活吧,人间大孝子?”
姜晓河被羞红了脸,生气地喊:“你胡说啥,我姐能干着呢。我妈说她一棍子打不出两个屁,也就干活利索点。”
姜忠全忍无可忍,趁着大哥没反应过来,一脚把臭小子踹翻在地:“怎么说你姐呢?没大没小的东西,我打死你!”
姜晓河冷不防摔了个狗吃屎,哇哇大哭起来。姜老太惊呼一声,连忙去扶。
屋里一阵忙乱,姜老太坚持要脱姜晓河裤子,看看踹伤了没。姜晓河死死拽着裤头,绝望地想——他们为什么要回来,一辈子不转业不行吗?
兵荒马乱之后,姜晓河被送进了姜晓湖的屋子。
听见姜晓麦有独立的房间,他又不高兴了:“为啥我没有自己的房间?”
姜忠全形象败坏,已经完全失去当慈父的耐心,在门外冷笑说:“你从前有自己的屋子吗?”
姜晓河:“……你再这样对我,信不信我告诉奶那件事?”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人走了。
姜晓河嗤笑,随即伤心涌上来。他趴在床上,开始复盘今天的事。
原本他是打算先取得老两口的欢心,为自己和姐姐争取地位,一开始进展很顺利。后来不知道谁提到了读书的事,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该死,事情全办砸了。
姜晓河长吁短叹,过了一会儿又想,不管怎么说,自己坚持住了不读书的底线,而且也没人真得让他下地干活——等等,不对啊,他们好像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他和姐姐下地,怎么跟妈说的不一样呢?
姜晓河挠挠头,难道妈担心的都不会发生?
隔壁的隔壁,姜晓穗陪同姜晓麦进了房间,她朝后面挥挥手,大家做作地分散开。
“姐,这是你的屋子。自从知道你们要回来,奶布置了很久呢。被子、毛巾、脸盆这些都是新的,雪花膏是我从广州带回来的,你用完了我再给你买。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我说,咱们是一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