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穗想起来总要偷偷感叹,再抓着周意棠灌输“断情绝爱”的想法。
周瑞华:“……”
也不知道要不要拦。
正月初五那天,老姜家迎来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金市棉纺厂顾厂长。
姜晓穗错愕不已,一边招呼一边问:“顾厂长,您怎么来了?您怎么来的呀?”
顾厂长接过热茶,道了谢,回答说:“坐车来的呗,幸好公交车年初三就上班了,要不然真是麻烦。”
他放下杯子,奇怪地问:“年前电话里,我不是说了要来拜年吗?”
姜晓穗干笑:“我以为您跟我客套呢……”
谁家好人说话那么实啊?
您从前也不是言出必行的人啊!
顾厂长一脸无语,解释说:“我是没办法了。上次从海市回来,我学习轮胎厂‘破墙开店’的政策,短暂缓解了厂里的困境。但库存积压的问题不解决,积累下的毛病越来越多。晓穗啊,我今天来找你,可是想让你给我条生路,你可不能不帮忙啊。”
姜晓穗头疼,赔笑说:“顾厂长,您这不是为难我吗?厂里的事我不懂,上次我就说了,要是我能帮上忙,还能藏着掖着不成?”
顾厂长哼哼:“你少来!还瞒着我呢?你在海市的公司开得那么大,跟多少国家有合作,拉拔我一个小工厂,对你来说算什么呀?你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消息传得够快的呀,连您都知道了。”姜晓穗摸摸鼻子,心虚道,“公司是公司,工厂是工厂,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而且纺织厂不还和东风公社有合作吗?我们兔场代加工的活,你们不是还干着。有那么难吗?”
“咋不难啊?说起这个,我真要跟你抱怨抱怨。你们陈书记也太不给面子了,代加工说换就换,说不用我就不用我。我可是你当年钦定的代加工工厂啊,他就这么换了,是不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姜晓穗说:“哎,您可别挑拨离间。人家是‘一把手’,拿决策的人,做什么都是为了公社考虑。换工厂的事,我做不了主。”
话虽这么说,姜晓穗听了顾厂长的话,心里还是挺意外的。
没想到陈伟良竟然已经换了工厂,速度够快的。两人聊了几次,他竟一点口风也没漏。
挺能藏啊。
“公社你做不了主,但公司是你的啊。”顾厂长耍赖似地说,“要不你把我的布买了吧,转手卖给外国人,这样我的问题解决了,你也挣了钱,两全其美啊。”
姜晓穗想起顾厂长的审美,礼貌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过到底是老朋友,顾厂长两次求上门来,她也不好意思真看着他不管,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看看时间,先去你们厂看下库存,再商量具体的事。”
顾厂长大喜:“行行行,太行了!晓穗,我和我的工厂可就靠你了啊。”
“……”
正事聊得差不多,姜老太走进来打听:“顾厂长,我家花儿在厂里表现咋样啊?”
“好着呢,生产标兵,劳模!您老啊,真会养孩子。”顾厂长一个劲猛夸,“养出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优秀!”
姜老太高兴地咯咯直笑,笑完了又忧愁起来:“花儿咋不回来过年呢?我打电话给她,说是在金市有点事。顾厂长,她在厂里跟同事关系咋样?”
“挺好的呀,大家都挺照顾她的。”顾厂长也纳闷,“她没回来吗?”
一直不见姜花,他还以为今天没在家呢。
“没呀,难道是死了男人不好意思回来?这闺女心思也太重了。”一提起小女儿,姜老太就忍不住犯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