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四周的人一片惊呼,连一向从容的萧承和眼中都闪过了一丝讶异的目光。
“高空坠亡?!”李霄等一众青云宗门人当场跳了起来,“这不可能!这遗世塔一层三丈高,去掉一丈厚的天花板,剩下的空间也就只有两丈高,这点高度摔伤一个普通人确实绰绰有余,但如何能摔死一个武者境高阶的修士!”
“这正是关键疑点所在……”柳应晨苦笑道,“但请诸位相信我们岭南州衙仵作们的专业性,孟副掌院的死因绝不会有错。”
“会不会是孟兄在死前被歹人下了什么能够化去功力的毒药,以致于孟兄对凶手的狠辣手段无力抵御?”米泽津猜测着。
“那是不可能的,米学士。”一个青云宗礼事院的名宿反驳道,“武者境讲究锤炼气劲肉身,哪怕功力一时间被化去了,身为修士的肉身之坚韧尚在,怎么可能轻易摔死?”
萧承和沉吟片刻,问道:“凶手可是动用了某种秘术或法宝,才造成了如今看到的死亡现场?”
柳应晨摇头,“卑职已经用上品澄照镜验过了,没有任何超凡之力存在过的痕迹。”
青云宗门人那边再次传来了阵阵惊呼,他们比朝廷那边礼部的官吏们更清楚澄照镜是何物。
“死因确无被伪造的可能?”萧承和少见地出现了眉头紧锁的神情。
“回殿下,卑职敢用声誉担保,绝无可能。”
“遗世塔内是否存在可供凶手坠亡死者的地方?”
“卑职已经带人逐层查探过,目前未有任何发现。”
见木亭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柳应晨再次开口,沉声道:“凶手的作案手法,是目前此案中最难解开的环节,如果不弄清楚这一点,且不说我们无法锁定真凶,更为麻烦的是,按照大魏律例,我们也无法给疑犯定罪,因为证据是不完整的。”
“不过请殿下和各位大人放心,除孟副掌院外,昨夜进入塔内的只有司徒家的三位神官,真正的凶手必然在此三人之中,还请殿下再给卑职些许时日,卑职敢以官位担保,不日定能侦破此案!”
“胡说八道!”就在柳应晨信誓旦旦地下军令状的同时,忍无可忍的司徒家家主司徒兴拍案而起,他不敢朝萧承和挥洒怒气,便指着柳应晨的鼻子怒斥道,“柳总捕,我司徒家代代忠良,从来都是虔诚于圣尊的贤良世家!孟田济等人颠倒黑白,质疑我司徒家对圣教的忠诚也就罢了,为何你也空口污蔑我的女儿和儿子,认定他们是能做出这等亵渎圣地之事的邪恶元凶?”
柳应晨的脸一阵子红,一阵子白,他辩解道:“司徒家主,本捕陈述的也是事实,或者你还能找出第四个昨夜进出过遗世塔的人?”
“哼!”司徒兴怒哼一声,“事到如今,你难道就从没怀疑过另一种可能?他孟田济在遗世塔中死得这般离奇,我看就是因为在塔内冒犯了诸神,遭了天谴了!”
青云宗的人闻听此言,也忍不住了,李霄起身斥责道,“司徒家主此言差矣!孟副掌院乃我大魏礼法之学的大家,平日里向来克己守礼,怎会做出冲撞神明的事情!”
“肃静!”眼看着木亭里即将失控,萧承和一声呵斥,终于把脸红脖子粗的一干要员们喝止住了。
“米泽津。”下一息,萧承和的声音重归冷静,“告知仍然等待在道场内的贵宾们,主祭已死,祭典终止。”
“殿下,这……是否有些不妥?”米泽津有些慌神了。
“我萧承和,从来都是以诚待人,告知宾客实情便是。”萧承和一挥手,下定了决心,“孟田济的死,是瞒不过去的。非要巧言掩盖,最终只会自寻烦恼罢了。”
“诸位。”萧承和站起身来,目光扫过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官员和修士,“现在,本宫要你们扔掉其他所有的心思,我们当下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破案!掩盖只会让我们的处境加速恶化,一切的一切,都要以诚实地解决血案为优先!”
“柳应晨,本宫命你将诸位宾客请到司徒氏庄园上,按照流程记录证词后方可离开,米泽津会在这方面协助你,放手去做便是。”
“哦对了,请临月城使团的贵客们稍留片刻,要侦破此案,或许需要洛家族人出手相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