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玉烟道,“第,我要薛梅从今后跟着我,做我的贴身护卫。”
云竹有气无力道:“你用人不是讲求对方心甘情愿的嘛!”
玉烟看他眼,道:“她已经心甘情愿的为我挨了巴掌,不是吗?”
“不行!”元朔月抗议,“她是表哥指派到我身边保护我的!”
沈廷钧叹气,心道如果不是保护你的指不定她还不要呢!但对方是公主,哪有他指责的道理。“薛梅,你觉得呢?”
薛梅低头,道:“属下听王爷的!”
沈廷钧道:“那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主动提第二个,第个应该是默许了。玉烟坏笑,道:“我要你当着在场所有人的跟我订立婚约,许给我平祝王妃的位子。”此言出,所有的人都抽了口冷气。
“你做梦!”元朔月真是气不打处来,恨不能立马上去撕烂那张嘴。
玉烟道:“我这梦全拜公主所赐。公主骂我打我,我都无力反抗。但是,我受伤的心得从别处得到补偿。沈廷钧,韩松还等着抢救呢!他这条为你出生入死的命,对你来说不值钱吗?”
沈廷钧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道:“我以为你不是爱慕虚荣的人,原来是我看错了。”
玉烟道:“你也不用激将,这套我不吃的。还有就是此婚约旦订立,只有我有退婚的权利,你没有。同不同意给句痛快话,再犹豫下去,韩松恐怕性命不保啊!”
元朔月道:“表哥,别听她的!她就是个阴险小人!”
云竹道:“王爷,这小丫头心狠着呢,她说不救是真的会不救的!”
薛梅也脸的着急,连喊了两声:“主子!”
沈廷钧仰头,道:“好!我答应你!”
“哦!”玉烟的脸上并无惊喜的表情,眼见高管家着下人端来了盐水,吩咐道:“你们都给我出去!这里只留吴大夫帮我就好!薛梅也留下!”
干人全都退出了内室。吴大夫问道:“玉烟姑娘,需要老夫做些什么?”
玉烟松了咬着嘴唇的牙齿,道:“抢救失血性休克,最主要的是扩容。这里没有生理盐水,别说输液了。看来只能通过嘴了。”
吴大夫呆楞了下,道:“姑娘说慢点儿,老夫实在是听不懂。”
玉烟叹气,道:“把你随身带的银针给我!我会给他施针,让他暂时醒来。薛梅,你负责将这五斤盐水给他灌上。吴大夫,你根据他的病症去给他配药吧!”
吴大夫退出内室,谢老爷连忙问道:“如何?”
吴大夫道:“姑娘正在施针,我这就去配药熬药。”弯身,对在场的人施礼,然后离去。
元朔月冷哼声,道:“大话说在前头,她若救不了人,我立马砍她的脑袋。表哥,你怎么不说话?”
沈廷钧眼盯着里面,道:“话都让你说了,不是?”
元朔月道:“她喊着要嫁你的事情,不当真的,对吗?”
沈廷钧的眉头拱起,道:“你当这是玩过家家呀?大丈夫言,驷马难追。何况,人命关天!”
“表哥!”元朔月上去摇晃他的衣袖,“你可是堂堂的平祝王爷,柳烟作为太医之女都配不上你,她个小小的民女就配不上你了。死了个,又来个,还真是前门拒狼后门引虎啊!”
沈廷钧不接她的话茬,走到谢老爷面前,道:“谢老,午饭时间已过,该张罗着让公主用膳了。”
“是!”谢老爷拱手,“老夫这就去办!管家,你在这里听候差遣。”吩咐完了,刚走到门口,正见刘猛本来。谢老爷只得侧身将他让进屋,道:“刘大人往敝府跑得可够勤的,上午已经两趟了。”
“主子们都来了,下官在衙门里哪还坐得住呀!”刘猛进屋,连忙给元朔月和沈廷钧行礼,“下官刘猛参见朔月公主和平祝王爷。”
“你怎么知道我是平祝王爷?”沈廷钧冷冷的打量他。
刘猛道:“回王爷的话,下官是听护送公主的捕快说的。”
沈廷钧声厉喝道:“刘猛,你可知罪?”
刘猛扑通声跪倒在地,道:“下官不知,还请王爷示下。”
沈廷钧道:“本王在你管辖的区内遇袭,身边护卫命在旦夕,你这个父母官是怎么当的?”
“竟有这种事?”刘猛惊呼,然后连连扣头,“下官该死!下官该死!王爷恕罪!最近这昭县也不知怎么了,贼人甚是猖狂。前天夜里,小儿也惨遭不测,被歹人剁去了食指。下官惭愧啊!”
沈廷钧道:“你这是想博取同情还是想给自己加罪?”
刘猛边叩头边道:“下官不敢!下官知罪,这就着人去查,立刻去查。”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罪了。
沈廷钧道:“还有呢?”
刘猛道:“即刻派官兵保护各位主子的安全。”
沈廷钧道:“公主应该下榻在县衙吧?将公主并接回去吧!”
“不!表哥在哪儿,朔月就在哪儿!”元朔月自然是不依的,“何况,他自己的亲生儿子都遭了难,那里根本不安全啊!”
沈廷钧道:“至少比这里安全!你道里面那位为何被称为鬼医?”
元朔月道:“什么跟阎罗王是亲戚自然是唬人的,鬼医的称号应该是因为她长着张丑陋的鬼脸吧!”
沈廷钧道:“那都只是表面,世人不是傻子,真正的原因应该是此女偏邪,心性鬼灵精怪。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刚才的切是怎么发生的。不错,你贵为公主,有着通天的权势,那又如何?这场较量,你讨着好了没有?”
元朔月似有所悟,“你是说-------”
沈廷钧打断她的话,“刘县令,你没听见本王的话吗?”
刘猛赶紧哈腰,道:“下官以为,无论干什么事,都得吃饱了喝足了休息好了才能有力气。所以,还请公主殿下移驾。”
元朔月甩袖子,高昂着头往外走去。谢老爷也去张罗饭菜了,屋子里顿时清静了下来。
沈廷钧看向云竹,问:“你不走吗?”
云竹叹气,道:“没想到你会为了韩松搭上自己的幸福。朔月公主说得对,前门拒狼,后门就来了虎。我真的有些同情你!”
沈廷钧道:“还是同情你自己吧!脸色不是太好,还是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
云竹道:“你还是被你最嗤之以鼻的女人给陷害了。”
沈廷钧道:“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云竹道:“我说的是朔月公主。”
沈廷钧道:“身系三千宠爱,颐指气使惯了,早就养成了目中无人的脾性,还指望她能按常理出牌呢?”
云竹低笑,道:“你用不着避重就轻,这个玉烟是你避不过去的。”
沈廷钧撇撇嘴,道:“损友!”他不得不承认,对付头脑简单的朔月公主用不着费少力气,但是这个浑身透着邪气的玉烟,恐怕就是个难缠的主了。抬头,正看见玉烟缓步从里面出来,却不看他,而是走向了高管家。
“姑娘有何吩咐?”高管家问。
玉烟道:“麻烦管家去请你家孙少爷来,顺便让他把琴带来。”高管家也不问缘由,转身离去。玉烟转身又回了内室。
云竹原就没打算回去歇息,此刻不想走了。心下疑惑,这救人与谢曜和琴能有什么关系?看向沈廷钧,对方也只是抿了嘴,脸的肃穆。
不会儿,谢曜就来了,身后跟着背琴的书童。先向沈廷钧和云竹施了礼,然后冲着内室道,“玉烟姑娘,谢曜在此。”
玉烟再次现身,对着谢曜淡淡笑,道:“玉烟想跟解元公讨下午的时间,不知可否?”
谢曜道:“姑娘请吩咐!”
玉烟道:“解元公的琴技,玉烟昨日已然领教。今日治病救人,还请解元公能在此弹奏几曲。”
沈廷钧挑眉,道:“难道病人不需要静养休息吗?”
玉烟看他眼,道:“王爷博学强识,难道不知道这琴与医是想通的吗?看琴的结构,琴全身与人身相应,有头,有颈,有肩,有腰,有尾,有足,正体现了天人合,应和了医学上的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医学讲究阴阳平衡,而琴在构造上、弹奏指法上、琴曲结构上以及音色上无不都透着阴阳平衡。解元公,我说的可对?”
谢曜两眼放光道:“姑娘不但医术精湛,没想到在琴上竟然也有这样的研究,谢曜服了!”
云竹道:“姑娘既然懂琴,为何不自己弹奏?”
玉烟道:“懂琴就定会弹琴吗?古琴的音色中正和平、清微淡远,通过人耳接收,作用于身体经络,协助身心协调,从而使机体有序的在生命轨道上运行。他日,解元公高中状元后,不需要苦读书了,玉烟倒真是有心想学呢!现在,就有劳解元公了!”
谢曜笑道:“能帮到姑娘,是谢曜的荣幸。”
清雅的琴声持续了个下午。
掌灯时分,韩松呻吟着醒来。薛梅声惊呼,等在外面的沈廷钧和云竹就冲了进来。薛梅关切的问:“韩松,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韩松扫过众人,看眼沈廷钧,沈廷钧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道:“你现在还不能起来!”
离着床最远,坐在桌边的玉烟起身,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对早已回来在身边伺候的忍冬说:“忍冬,扶我出去!薛梅你也出去!”
薛梅咬着唇,道:“我不走!”
玉烟叹口气,道:“你道他是怎么醒的?人生有三急,这首要的就是尿急。看他脸上的表情,如果我猜测不错,他就是让尿憋醒的。你不走,愿意在这儿伺候,我倒也不拦着。”
“你这个女人------”沈廷钧指着她。
玉烟笑笑,不就是说她不害臊吗?在她那个年代,有什么不可说的?这根本就不叫事。外面,谢曜的琴声已经止了。玉烟走上前,福了福身子,道:“解元公受累了!”
谢曜道:“玉烟姑娘,客气了!韩大人无碍了吧?”
玉烟道:“亏了解元公的琴声,他才从鬼门关回来了呢!我饿了,你呢?”
“啊?”谢曜愣,随即笑道:“我陪姑娘去前厅用晚饭吧!”
“柳玉烟,你还真敢走!”沈廷钧居然也从内室出来了。
玉烟道:“我其实不是很喜欢柳这个姓,你下次喊我的时候可不可以把它略去?”
“哼!”沈廷钧冷哼,连自己的姓都可以嫌弃,这个女子!
玉烟道:“韩六品不是已经醒了吗?能醒过来就万事大吉了!接下来该怎么用药,该怎么看护,吴大夫完全能胜任。盐水是继续要喝的,薛梅!这个你记着啊!昏睡是正常的,只要不是叫而不醒,就不用惊动我。发烧也是正常的,让吴大夫看着处理就行。我们去用饭了,王爷要起来吗?”说完,在沈廷钧恶狠狠的眼光里随同谢曜走了出去。
薛梅问:“爷真的要娶这个女子吗?”
沈廷钧道:“你觉得呢?”
薛梅低了头,道:“属下不敢妄论。”
沈廷钧道:“此事先不要让韩松知道。”
薛梅道:“是!还是爷考虑周全。”
沈廷钧道:“朔月是怎么回事?”
薛梅道:“回爷的话,公主听说爷来了昭县,便私自出宫,带着我们路找来了。”
沈廷钧挑眉,道:“就这样?”
薛梅道:“属下路跟着公主,并没有见着什么异常。”
“哦!”沈廷钧若有所思,“先进去吧!看看韩松怎么样了。”
玉烟用过晚饭后就回房睡觉了,嘱咐忍冬说,就算天塌下来也别叫她。上午爬山逛寺庙已经够累的了,又抢救了下午的病号,就她这具还在恢复中的小身体哪吃得消呀!所以,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干吗呀?”玉烟勉强将眼睛睁开道缝,看了看忍冬模糊的脸,个翻身,抱住棉被咕哝道:“不是说,就算天崩地裂了,都不准叫我的吗?”
忍冬小声道:“平祝王爷在外面呢!他说我若不进来叫,他就亲自进来。”
“那就让他亲自进来好了!”玉烟拥着棉被,似睡非睡中恐怕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忍冬再喊:“姑娘!姑娘!”已经没了应声,摇摇头,出了内室。对等着双大白兔眼睛的沈廷钧福了福身子,道:“禀王爷,我家姑娘太累了,奴婢恳请王爷让她睡会儿。”
“她累?”沈廷钧抬脚就往内室走。
“王爷不可啊!”忍冬跟在后面,“王爷这样闯进来,我家姑娘的清誉可就------”
只听“砰”地声,个尺来长的瓷瓶就碎裂在地上。忍冬迅速的捂了耳朵,看向床,她家姑娘已经惊坐起身,喊着:“忍冬,真的地震了吗?”
忍冬小声道:“不是的,姑娘!是王爷------”
屋子里不知何时已经点了灯,玉烟揉揉眼睛,眼中慢慢有了焦距,看清了那个矗立在屋子正中的高大身影,以及他投在地上的影子和地的碎片。玉烟跃而起,气不打处来,指着他吼道:“沈廷钧,你有病啊!半夜三不睡觉,跑我房里来耍的什么疯?”
“姑娘,别着凉了!”忍冬连忙奔过去,拿了衣服为她披上。
沈廷钧撇了撇嘴,道:“韩松不好了!我在外面等你!若再敢躺回去,我就连棉被将你扛走。”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每个人都有起床气,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同斗鸡般,想到这儿,他嘴角浮起丝不易察觉的笑。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以他夜闯闺房而赖上他,毕竟此事若是传将出去,她的清誉已然被他毁了。
玉烟穿戴整齐出来,头发未梳,披满了肩背,冷着张小脸,红艳艳的小嘴撅着,既有女人的慵懒,又有孩子的俏皮。沈廷钧看着,眸子不觉深了。玉烟不看他,跟着手提灯笼的忍冬出门。光线毕竟不及,再加上玉烟刚起床,脑子还有些迷糊,所以,不小心就让门槛绊了下。幸亏沈廷钧及时援手扶了下,不过人家并不领情。
路上无话,到了韩松的住处,玉烟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了进去。虽说晚上走的时候,觉着人已无大碍。但病情的发展毕竟是会有反复的,如果韩松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身后的那位会很高兴要了她的脑袋吧!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也要救的护卫,在他的心中应该很重要吧!可就算再重要,能比过妻子吗?只能说明,第,他蔑视女人,女人在他眼中连个护卫都不如;第二,就是他心中还没有重要的女人,至少没有比护卫重要的女人。
第070章约嫁(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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