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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让桂阳军打劫一番,也不是没有好处。
至少让对方不知道清远军的实力,迷惑敌人,让他们陷入认知误区。
对方认定自己实力不强,便会更加松懈。
等明年中原一乱,孙坚一走。自己就找个由头,提兵北上,灭了他们张家,那时候,连本带利找他们讨回来。
君子忍人之所不能忍,容人之所不能容,处人之所不能处。
而后,方可成人之所不能成之事。
这口气,士颂忍下了,他换了一副笑脸,说道:“不必如此麻烦,交州这边一定不会放任盗贼进入桂阳的。今天兄弟们辛苦了,士颂特地准备了一些慰军的东西,还请笑纳。”
于是,士颂也是下了血本,拿出了两百万钱的现钱。外加五十大坛的清远香,让人送给张怿。
笑着说道:“年关将至,桂阳军的兄弟们为了扫清商路上的盗匪,都辛苦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也不知道张羡平日里是怎么管教自己的儿子,突然看到这么多的钱,还有五十大坛清远香,张怿眼睛都看直了,笑着回应道:“好说,好说,士县令果真大方啊。”
这种属狗脸的小人,士颂越看越气,但还是得堆起笑脸,说道:“张大人,那些人,不过是带着各地货物,进入我交州的商贾,真不是盗匪。这次多亏张大人护送回来,我这里谢过了。”
“士县令真会说话。”张怿笑了笑,挥手让手下放了这些人。
大声喊道:“你们这些客商,以后小心些。不要和盗匪们混到一起去了,把你们自己的货物带上,去清远县做生意去吧,哈哈。”
“士大人,在下告辞了。”张怿志得意满,这次自己不过是率军耀武扬威逼迫一番,士颂居然认怂了。还给了自己如此多的钱财,外加五十坛清远香,越想越是得意。
随着桂阳军开始撤离,他又转头喊道:“士县令且安心,从北面到交州的商路,我会帮你照看好的,明年再来向公子汇报成果。”
张怿想的倒好,明年再来打劫。
“公子为何如此忍气吞声!如此小人,如此军队,何惧之有!”邢道荣肺都气炸了,士颂手下诸多将士,虽然服从了士颂的命令,但是哪个心里没气。
“诸位将军,士公子今天让张家小人欺辱,隐忍不发,是为了日后的大计。和当年勾践卧薪尝胆,终能灭吴复国。是一样的道理。”顾微站了出来,替士颂解释道。
“你滚开,就是你们这群商人怕死,在公子边上乱嚼舌头,让公子受辱。”邢道荣不敢对士颂发火,但他心里的怨气还是得发泄出来。
见邢道荣想要杀人了,士颂上前一步,挡在顾微身前,说道:“诸位,请相信我。明年,我一定带着你们,连本带利的,把今天这账要回来!请给我一年的时间。”
“公子,我只不过咽不下这口气,心里窝火,还请公子见谅。”邢道荣看士颂说话的口气都变了,也后退认错。
“顾先生、马先生,还有蔡家公子,跟我一起去迎接蔡先生吧。”士颂嘴巴上说的是关心蔡栮,但他心里,更关心那五十副铁甲。
“士,士公子。”见到士颂,蔡栮立刻跪了下来,哭道:“多谢士公子相救之恩。”
“蔡先生言重了,快随我回清远城休息吧。”士颂扶起蔡栮,让蔡峰照顾他父亲。和所有人一道返回清远城。
路上,马三走到士颂边上,说道:“士公子,蔡栮押送的五十副铁甲尚在。今日公子为了诸位商路同道而受辱,多谢了。”
“公子方才保证一年内复仇,马三不知公子有何打算,这里且向公子献上一计,还请公子自己斟酌用之。”
士颂微愣,笑道:“马先生请讲。”
马三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欲北上,一战而定桂阳,以公子手下之精兵,想来不难。麻烦的是没有足够的兵力掌控桂阳各县。但公子招募三千清远军后,却没有再继续大规模招募军队,肯定所有原因。”
“想来公子所顾忌者,一为士家内部,担心公子拥兵过重;二嘛,担心兵力过盛,北面张家也有所警惕。”
士颂苦笑道:“不仅如此,我那样练兵,重赏轻罚,军士日夜苦练,军士吃喝供给优厚,若是军士人数过多,我也供给不起啊。”
马三说道:“张家不是说路上有盗匪吗,公子为何不鼓励各商家,自行筹备商队护卫,交付清远县统一整训。对外便说是商队护卫而已,不在公子清远军序列之内。日后公子挥军北上,这些护卫部队,不做正兵之用,但安定地方绝无问题。”
士颂笑道:“好一招瞒天过海,士颂受教了。”
兵力不足的问题,士颂以前也考虑过。他本打算派人去联系桂阳、零陵一带的盗匪,引以为援,这是三国时代最常见的做法,曹操刘备都有这种做法。
但马三的提议,又为士颂增加了一条增加兵力的办法。
于是,士颂借着这次桂阳军逼迫的由头,没有回去交趾参与士家的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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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留在清远,和马三等人商议建立商队护卫的细节。同时,让邢道荣带着五百铁甲军,开始了魔鬼训练。
这支军队被士颂寄予厚望,五百铁甲军,所有人都配上罗马款式的制式长枪,练习枪阵冲击。
另外,也都配有环首刀、投斧等武器。
每次训练,都要求身披铁甲,且每天早中晚三练。
有时半夜还有被偷袭的演练,要求他们用最快的速度,穿上铁甲做好迎战准备。
本以为,自己只用认真训练筹备,等孙坚一走,就找个借口北上,结果,还是出了意外。
年后,即中平六年。
新春时节,朝廷传来了消息,朝廷依大将军何进所奏,任命张津为新任交州牧。
这个消息,显然是被人有意延迟了。
因为短短一个月后,张津便带着数百人过了洭浦关。
张津还特地绕道,来了趟清远县,参观士颂的商铺街,称赞士颂少年英杰。
士颂当然是笑着陪同参观,心里却郁闷至极。
他没有想到,朝廷还是把这个人派来了交州,而不是任命父亲士夑为交州牧。
历史上,朱符死后,朝廷的确是派了张津过来,当时只是交州刺史。交州牧的官职,还是士夑给他求得的。
后来他颇有雄心,带着交州军和荆州刘表打过,交州各大家族,不赞同他这种损害交州实力的做法。于是策反了他手下的大将区景,将他斩杀,然后交州才正式落入士夑手中。
这样的剧情走向,士颂当然不喜欢。
但是张津似乎比朱符谨慎许多,嘴上对士颂赞不绝口,但却始终保持距离。而且他身边的侍卫,也从不离身,想必是听说过朱符死因,对士颂多少有些防备。
在清远只待了两个时辰,逛了逛商铺街,张津便带着手下将士离开。
士颂让钱振私下打听,才知道张津原本便是何进的门生。手下将士,都是何进私自调给他的禁军,战力不俗。清远军若是要吃下这些人,怕是自己也要折损不少。
而张津果然是想要在交州有所作为的人。知道他是交州名义上州牧,但是这一年多来,交州各郡军政,都被士家子弟掌握,他想要在交州立足,士家是他绕不过去的问题。
但是他还是找到了突破口,因为士家并不是铁板一块。
交州士家,看似士夑为一家之主,但是士夑上面还有叔叔,还有表兄弟。
士家的近支宗族子弟,他们手上分到的好处有限。何况还有桓家,他们名义上得了一郡之地,但是却还得看士家脸色,他们桓家内部,只怕也有人心中不悦。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张津有心寻找,当然能找到愿意合作的朋友。
士夑的两位叔叔,士简、士鼎被他以乡绅父老,学识渊博的名义辟入府中,任命官职。
士简的两个儿子,士安、士闻。以及士鼎的儿子士源,都被他重用,任命为新组建的交州新军的都尉。
说起来,他来交州后,新组建的军队,依旧还在士家的手上。他甚至将士夑的长子士廞,也招入了交州新军,担任军职,怎么看,他都是和士家一条心。
但若是细细揣摩,张津重用者,都是交州各家各房中,那些不得志之人。张津在,他们便能有所作为,张津一旦离开交州,他们又会变回家族当中,可有可无之人。
这一点,这些人心里都明白。
于是他们全力配合张津整顿交州,而且还占着大义。毕竟,张津才是朝廷正式任命的交州牧,而士家子弟的官职,大部分还是士夑任命的,虽然后来朝廷认可了,但那不也是朝廷迫于无奈吗。
就在张津的交州新军掌控了番禹城后,交州各郡之中,士家子弟的官职得位不正的流言,就开始流传起来。
四月,汉灵帝死。
大将军何进拥皇子刘辩继位,是为少帝。
作为何进门客出身的张津,为表示对新帝的拥护,在番禹设立灵堂,遥祭灵帝。
并下令,召集交州大小官员于五月初五,在番禹城集合,一起祭拜。
士颂,当然也在被要求前往番禹的官员之列。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手下三营都尉之一的士云,正为一封信而愁眉不展,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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