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旦提醒道:“二老爷,那位长史大人说,蔚公子最好也一齐去。”
顷刻之间,蔚然感觉有许多道目光往他身上打量,叫他如坐针毡,蔚然缓缓起身,低头默默走到蔚仲身边,蔚仲则坦然道:“既如此,父亲、大哥,我们去去便回。”
长史等来蔚仲和蔚然,起身行礼:“蔚大人久仰,蔚公子,下官今日是奉王爷之命而来,公事公办,如言语之间有冒犯之处还请二位见谅。”
蔚仲招待长史坐下:“大人请坐,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谢大人。”长史礼道,“是这样,怀王妃薨逝,此事想必蔚大人也知道,王爷悲伤过度,难免许多事思虑得不够周全,因此让些蠢蠢欲动之人钻了空子,惹得王爷不快,故而还想请蔚大人帮着照看。”
“蒙王爷垂青。”蔚仲拱手道,“这也是为人臣者应尽的本分,只是不知有什么事臣能帮得王爷一二。”
长史微笑道:“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如今王妃仙逝,大人以为还有何重要之事能比得上丧仪之事呢?”
蔚仲了然:“这是自然,王爷之意下官岂能不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就有劳蔚大人了。”只见长史将目光转向蔚然,“这位想必就是蔚公子了,一表人才,若是也能尽一点心意,想必王爷也会高兴的。”
骤然被人提及,蔚然不免有些紧张,他望向长史笑眯眯却紧盯自己的样子,除了那回去衙门与县令对峙纵火一案,蔚然还从未与官场之人打过交道,心砰砰地跳:“是。”
长史该交代都已交代,突然一转平和的语气,严肃道:“蔚大人,蔚公子,有一句话请恕下官直言,虽说王妃仙逝乃王爷家事,可以王爷之尊也是国事,如有怠慢之处,也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就连陛下也颇为伤心王妃病故。”
蔚仲道:“大人快言快语,多谢提醒。”
长史满意,起身辞别:“那就请蔚大人自便,下官告辞。”
吴旦负责送长史出门,蔚仲放下茶盏,忽然问蔚然:“方才那位长史的话,你听懂了多少?”
蔚然似懂非懂,但他能觉出长史的话里话外别有深意,他揣测道:“义父,仿佛……与我们利用伪造讣闻进城一事有关。”
“不是仿佛。”蔚仲明示蔚然,“他的话只差没明说令我去王府登门谢罪了,不过即便他不来,王府我们也是要去的。”
蔚然问道:“义父,那长史让我也尽点心意是何意?”
蔚仲想了想道:“既然他这么说,你便把《孝经》抄录一卷,明日你我同去王府吊唁。”
“义父,我们明日去王府……”蔚然迟疑道,“是要去请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蔚仲安慰他:“王爷若真要怪罪今日来的便不是长史了,此事你只需按我说的做,余下的我已有良策,可保无虞,先回去吃饭吧。”
夜晚。
书桌上堆了成堆的纸张,蔚然抄了数遍《孝经》都不大满意,眼下正在抄录第五遍,他忽然觉得烛火太亮晃眼,遂搁下笔去将屋里大部分烛盏灭掉,只余桌上一盏。
房里顿时幽暗无比,蔚然却觉顺心了许多,他重新提笔将剩余的抄录完并保管好,才有空扒拉两口早已凉透的饭,蔚然想起白日那长史到来时,言辞句句戳心,若说不慌乱都是骗人的。
昨日他情急之下初生牛犊不怕虎才敢行伪造之事,不曾想怀王果真察觉且还如此迅速,原本按律是要杀头的,但怀王的确如义父所言没有追究,虽不知何故,蔚然第一次体悟到何为后怕,这京都远比他想的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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