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头线脑,油盐酱醋买完,日头已经高照。
上午还没吃一口饭食,大伙饿得不行。见街道两边的小摊生意相当不错,走近些就能听到各种口音的人在谈天说地。
只见食客,一只脚踩在长凳上,手肘抵着膝盖,沾满汤汁的面从碗里夹起,油光水渍,再用力一吸溜......
看得林泽等人眼睛都挪不开,肚子里的馋虫一顿翻江倒海地闹腾。
“大叔,面条怎么卖?”林泽向前一步,隔着热腾腾的蒸汽,朝那忙着下面条的大叔问道。
“要吃面吗?我们有素面和荤面,羊肉面、猪肉面五文一碗,素面三文。”回答林泽的是端盘送菜的大娘。
她身前的围裙,一层厚厚的油渍,已经看不清原来的花色,手里正拿着四个空碗回来
。一边往角落的木盆拿去,那里有两个小男娃在洗碗筷。
“爹,咱们在这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顺便听听有什么消息。”这小摊的价钱还行,林泽小声跟他爹道。
眼睛往帐篷下的几张桌子看去,那里有两桌人。
上面摆着一碟花生、一壶酒,还有盘切成大块大块的肉。他们跟前的碗都挪一边,应该是吃完了面条。
林郁盛转头看向其他人,有一部分要吃面的。另外那些还是不舍得花三文钱,打算去旁边买两个杂面馒头对付过去。
“那咱们吃完就去买粮油和盐。”林郁盛道。
店家见他们七八人要吃面条,热情地把桌子扫一遍,又弄来另一张小桌子,两个拼一起让他们坐。
因为地方不大,他们坐下来时跟旁边的人挨得挺近,还收到其他人投来审视的目光。
林郁生、林郁盛都是经常跟不同人打交道的,林郁生熟练地朝对方拱拱手,林郁盛则是和煦地点头示意。
“三碗羊肉面,两碗猪肉面,三碗素面。”坐下来,大娘便来问他们要吃什么,林泽统计一圈,报给她。
大娘见他们买的荤面多,殷勤地说道,“按照规矩,送几位客官一碟酱菜,是自家腌的,比不得大酒楼的手艺。”
等大娘上菜时,林泽无聊地四处瞎看,不得不说这乌什县城街道是真挺干净。
好像大家都挺有卫生意识,连这个摊子边上都有专门装垃圾的大木桶。隔一段路,大街两边小巷里都有厕所,还有人定时去清扫。
当然,这对农户来说,可是个宝贝,堆肥刚需,大家平时有个三急,能憋着回家拉,那是绝不会浪费一泡尿的。
“几位的面来了——”大娘大叔两口子一块拿着托盘端面上来,一碗碗可口喷香的面条刚放在众人跟前。
大伙都极有默契地拿起筷子唰唰唰吸溜面条。
吃两口,一碟酱菜放在桌子中间,大娘笑眯眯道,“尝尝酱萝卜丁。”
林泽头也没抬,羊肉面太香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总之这是林泽吃过最好吃的面条。
余光扫过那些飘着辣椒和酱香的萝卜丁,林泽狠狠咽下嘴里的面条,筷子刚伸出去,碟子上就已经出现好几双。
每人夹两回,一小碟酱萝卜就没了,甚至连装的盘子都给用素面条沾个干净。
三分钟左右,连汤都喝个干净,林泽满足地摸摸终于吃饱的胃,“大娘,你家酱菜卖不卖?”
不仅林泽想买,连着桌上的几位都表现出相当的兴趣。他们日日赶路,酱菜有盐又下饭是非常适合带的东西。
想想家里来不及拿走的酱菜,心疼!腌酱菜的盐可费不少银子,一年下来,菜园子青黄不接时,几坛子酱菜能起大作用。
“哎哟~”大娘笑得见眉不见眼。
刚欲低头找酱坛子,隔壁桌原先坐中间的老者突然捂着喉咙,脸色涨得红紫,还不住翻白眼,人直直往桌下倒,一只手不停砰砰砰捶胸口。
同行的人吓得酒都醒了,有人连忙冲过去,要把人扶起来,有人桌子用力往旁边踢开,有人嘴里一边大声吵嚷骂着什么。
小摊一家子都吓蒙过去,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林泽他们顿时扭头往后看去,接着大伙猛地往后退去,长木凳掀翻在地,差点撂倒跟上来的人。
然后林郁生像是想到什么,弯腰使劲扣喉咙,林泽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有毒?!
不对?
再看看!
那人的手能动,不像中毒,而且一直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