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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淮阳府城内,许元胜居住的院落里。
能清晰的听到外面战鼓急促之声。
“是要攻城了吗?”许元胜放下茶杯,走到了院子里看向外面,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似是能感觉到,空气中透着凝滞。
好似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夜色下,在离这个院落数个街区之外的一家客栈里。
“诸位这战鼓之声,愈发的急促,若我所料不差,恐怕青州府要攻城了。”说话之人,正是青州府高氏布庄的东家。
“老高,你说怎么办?”宋氏布庄的东家沉声道。
其他人也纷纷看过去。
此刻这家客栈里汇聚的商户,多达上百人,皆是今日以来搅动起全城店铺关门,动摇淮阳府城内民心的罪魁祸首们。
这上百人,称得上是前几日亏的最多的一批人,也是西川行省最有财势的一批人。
因为棉麻布一战动静很大,吸引的不止是布庄的人,还有其它行业的商户,毕竟有利可图,对于商户的诱惑是致命的。
这些人能聚到此地,明显是铁了心站队青州府,希望许元胜能够掌控淮阳府。
“诸位大家能来此地。”
“心意毋庸置疑。”
“我斗胆代替许大人,代替青州府感谢诸位。”
“现在城外攻城之战,即将开始。”
“我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有效果,但效果在这一场我称之为西川行省乃至是大胜境内最大对赌之战中,显得并不重要。”
“我意,在此战中,加大一些影响力。”
“让许大人,让青州府,让西川行省,乃至大胜境内十三行省,亿万民众看到,我西川行省商贾的力量。”
高氏布庄东家沉声道。
他仅四五十多岁,看上去普普通通,压根看不出是大商贾的气质来。
其实他二十岁之前,家境穷困,出自一个佃户家庭,远比不上一些三代乃至数代从商的商贾家族。
但二十岁之后,他开始发家。
只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里,站稳了青州府布庄第一,把老牌的德隆布庄打的近乎是垮台,更令其它布庄如宋氏布庄,四方布庄等布庄依其为首。
这一切拼的并非财力。
而是他的赌性很大,几乎精准的把握每次机会,甘愿倾家荡产全力以赴的令不少老牌商贾都忌惮的魄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不断的以小博大,不断的滚大起财富,令各方老牌商贾家族,都对其即尊敬又敬畏。
他叫高有权,人送外号,高大胆,这次他也在豪赌。
“高兄,你说吧,怎么干,大家一条船上来了,我等也并非胆小之辈。”
“不错,嘿,咱们商户是贱户,虽有万贯家财,实则并不被人看重。”
“如今能够放出我等的声音,为许大人,为青州府,也是为了我等的未来,这是好事。毕竟这淮阳府地理位置优越,离诸府皆最近,若再是如过去府衙那般鼠目寸光,对于我等而言并非好事,大笔的财富势必会被外省商队赚去。”
“刚好借助这次机会,有许大人掌舵。”
“我佩服许大人,虽然这次亏了二十多万银子,那我输的心服口服,许大人胆量和把握时机的手段,有高兄当年的风范啊。”
一个个商户纷纷开口。
“不敢!”
“高某此生也不敢和许大人相提并论。”
高有权沉声道。
在场的人皆是一笑,以为高有权是谦虚。
“高某并非自谦。”
“许大人依乡籍身份,混迹官场,诸位皆是各府大商户,自然知晓我大胜的官场,可比商贾之道凶险百倍,也艰难如天地之别。”
“许大人不但在官场之上,依区区半年的时间,二十多岁之姿。”
“谋青州府府丞之位,掌一卫之兵权,统领青州府全部兵马。”
“对青州府境内,修葺官道,挖掘河道,开垦荒田。”
“对民众,开创户贴制,里甲制。”
“使得民众财富胜过往昔数倍乃至十多倍。”
“现在我青州府境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自从青州府有了许大人。”
“青州府上空的天,都亮了。”
“许大人依一人之力,挽一府之境,数十万民众之福祉,这等功劳,那是我一个区区商户,几十万银两之家产能够攀比的。”
“不能比,不能比,那是天人之别。”
高有权如实道。
“高兄,我刚刚失言了,许大人果然非常人般。”刚刚那个商户起身拱了拱手致歉道。
其他商户们也都纷纷侧目,脸露凝重了起来,眸光内更是透着希冀,许元胜越强,他们对未来西川行省商路之繁荣就越是期许。
他们皆是各府大商户,但面对其它外省商队,却没有一争之力。
这让他们十分憋屈。
“高兄直言吧,你打算怎么做?”
“不错,直言吧,我等没人,但有的是银子。”
“干了。”
“我等也时候发声,不能输给外面的兵士。”
……
一个个商户纷纷大声道。
高有权心里大定,知道气氛吊足了。
“城外攻城,攻的城门。”
“若我等能打开城门,此战无疑是扭转胜败之最大的功劳。”
“打开城门。”
“寻常时候自然是兵马开动,强攻。”
“但我等商户,哪怕所有商户加一起,毕竟非战之力,自然不如兵士。”
“但我们有的是银子。”
“拿银子砸开那些守备军兵士和差役的家族,让他们的父母,子女,妻妾以及家里的老人等,全部送到城门口去。”
“我不信,那些守备军兵士以及差役们,敢向自己的妻儿子女以及父母动刀子。”
“城门打开。”
“许大人会记得我等,青州府会记得我等的功劳。”
“西川行省数千万民众,大胜境内关注这场对赌的诸方,也会看到我等卑贱的商户,也能一战。”
高有权一字一句的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