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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7点3分,我的同班同学原一回到了公寓门前。
这一切都被隐藏在楼道的监控探头所拍下。
原一佝偻着身子,有气无力地在口袋里摸索着开门的钥匙,
如同行动迟缓的树懒一般,慵懒的他掏出了一大团纸巾、几把沾有他血液的自残“爱用刀”、无数张皱巴巴的高面值钞票、烟盒……数分钟后,翻空口袋的他总算拿出了钥匙。
他慢吞吞地伸出了手,试图对准锁孔,手中的钥匙却掉落在地上。
你是蠢货吗?
监控着他的我,玩味地勾起嘴角。
他蹲下身,像盲人般在地上摸索着钥匙。
这家伙视力很差,因了初中的校园欺凌,他的右眼被摘除,而他的左眼有着严重远视,如同老花眼一般。
从学校医务室偷来的体检报告是如此告诉我的。没有比我更了解他的人了。
晚7点05分,原一打开了房门。他站在门口,凝视着被漆黑所笼罩的房间。
是发现被我侵入了吗?
纵使我留下了线索,以他迟钝的脑筋、残念的视力,也是发现不了的。谨慎起见,我在脑中还是复盘了一遍下午侵入时的细节。
原一丢下单肩包,拿起了地上散乱的麻绳,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也被我安装了监控哦。
你身体的每一寸都早已被我看光了,我每天都通过监控探头,对着你的裸体自慰。
晚7点07分,原一踏上厕所里的脚凳,抬起头仰望着天花上丑陋粗糙的下水管道,他面无表情地将麻绳投抛到其上,打结,毫不犹豫将脖子套进圈中,一脚踢翻了脚凳。
因为重力,他的头低垂着,眼睛因充血瞬间布满了血丝,白皙的脸慢慢发紫,喉咙中发出意味不明的气音与窒息的喘息。
那根麻绳给他造成了相当的痛苦,让他平日里空虚苍白的脸也变得扭曲起来。
某种即将可能上演的濒死惨剧已让我的性器充血,我拉开裤拉链,对着屏幕上他濒死的脸开始自慰。
他痛苦的神情比最顶级的av与最残暴的地下影带还要激发我的性欲。
而逼他自杀的罪魁祸首正是我。
早上时,我让校内有名的混混们在男生厕所内围堵了他。我只是给他们使了个眼色。
这一切是暗地里进行的,身为学生会会长的我,倘若光明正大地与校内暴力团体扯上联系,会有损我的前途。
我本打算躲在隔壁隔间欣赏,但学生会的事务让我不得不打消了欣赏的念头。
当原一从厕所出来时,他无神的眼睛与精液的气味暴露了他所遭遇的一切。
上课时,或许是因厕所的暴行,他一直在发呆,老师也发现了他的神情显然不对,但还是让他罚站。
每个团体都需要一个枪靶,承担众人的负面情绪。
而原一是学校里的标靶。
他还是一只羊,食草、温和、病弱、纤细,落单的羊。
教师们早已知晓了校内对原一的欺凌,但他是孤儿,他的父母在数年前的一场惨剧中被杀,而凶手是他只有13岁的亲哥哥,唯一的幸存者是原一。
得罪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还是得罪不良少年们?身为成年人的教师们以身作则,教授着众人正确的处世之道。久而久之,学校里也没有再对原一出手相助,劝解施暴者住手。
而我是校园暴力助推者。
事实上,原一是我目前唯一能满足性欲的人。
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我只是潜入到他的家中,安上了摄像头,这个白痴在家中钥匙被混混抢走后,也没有想到重新换锁。
毫无疑问,这是对我的邀请。
我时不时怂恿不良们对他施暴。当然,这一切都不是我亲自动手。
身为学生楷模、人之模范的我,从来不屑于亲自动手去料理别人,众所周知,成功人士都有几条狗。我只要驱使匍匐在我脚下的狗,便能达成我的目标。
我在幼时便领悟到我与别人的不同。
我没有感情。
恐惧、愤怒、悲伤、惊讶、感动、羞耻、内疚、悔恨、同情等人类共有的情感,我从未体会过。
对此,我未曾感到惋惜,也未曾感到遗憾,普通人类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一般任我摆弄,而我是头脑超越普通人类的棋手。
我有着优越的家境、名门的血统、聪明的头脑、深邃的思想、渊博的知识、俊美的外貌、成熟的举止……
我的优秀远超平庸之人,而我就是完美与天才的代名词。
我童年未曾受过任何虐待,也未曾有任何心理创伤,我比普通人更健康更幸福更快乐。
在很小的时候,不会哭泣的我迎来的是周围人的赞美,父亲颇为自豪,说我小小年纪就有大将之风。
在我稍微长大之后,没有感情的我迎来是姐姐恐惧的眼神。
', ' ')('我只得配合情况,对待不同的人,换不同的面具,表演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亲和友善的模样。
我的伪装天衣无缝,每一个人都喜欢我。
世界于我而言就像戏剧馆中光辉璀璨的舞台,人生不过是pc上复杂乏味的即时策略游戏,而我是主角,是玩家,其他人只不过是观众和npc罢了,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欣赏我的表演,给我最好的游戏体验。
任何人和事物都可以用精确的数学算式衡量,一切都逃不开我的掌控。
毫无疑问,我是天才。
从小便优人一等、父母、老师、学校的骄傲,入学成绩第一的神童,学生会会长、比同级生年轻三岁,14岁的我。
诚然,追求权势与享乐固然是我的本能,但当一切都轻而易举之际,人生于我而言,只剩下空虚。只有更激烈,更震撼的体验,我才会稍微感受到存在的实感。
与此同时,我感受愉悦的阙值一步一步被提高,当别人痛苦、恐惧、悲伤之际,我才能稍微感受到愉悦。
日本有谚语:他人的不幸乃蜜之味。
在我还未上小学时,我和姐姐前往家附近的公园游玩。
我们在柔软的沙地上堆沙子,像往常一样玩到黄昏,周遭孩童愉悦的玩耍声也被其父母催促吃饭的打断所平息。
一切都很平静,直到姐姐跌入了沙坑中。
沙坑底部有废弃的钢筋,钢筋像勃起的雄性性器般,耀武扬威地指向天空,捕获着失足坠入陷阱的处女们,如同黑铁般粗粝的钢筋径直刺穿了姐姐的小腹,破瓜的处女之血四散飞溅。
插得很深、很深。
她的血液打湿了被黄沙弄脏的儿童连衣裙。耳畔是她尖锐的惨叫,我着迷地注视着姐姐穿刺过腹部的钢筋,它其上布满着铁黄色的锈迹,姐姐的血液与尖锐粗糙的边缘融为一体。
这么粗这么钝的物体,是怎么刺穿人的肉体的?
这是非常态的事件。
我开始颤抖,胸口微微发热,像是受到启发般的灵感,随之而来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我从未感受过的体验激烈地冲撞着我的内心,数年后,我才了解那种感受叫做幸福。
“小深!快点去叫人来!真的好痛—!我要死了……呜呜呜……”姐姐哭嚎着,年幼的她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等待着我的救援。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公园们的孩子早已归家,没有人会听到她的求救声。
“呜呜—啊啊……好痛!快点去叫救护车!”姐姐的脸因为痛苦扭曲起来,因为剧痛与恐惧,她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面颊,滴落在沙坑中。
我陷入了迟疑中,我真的很想再观察着姐姐的样子,无论是血液、与姐姐融为一体的钢筋、惨叫与泪水,这一切都让我着迷。
呆立在原地的我,做出了决定。我直挺挺地摔倒在沙地里,装作吓昏的样子。
听着姐姐逐渐小下去的悲鸣,我的脸上平生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浮现了笑意,尽管这笑意并未持续多久。
很快,我们被焦急的父母找到了。
我和姐姐被送往了医院,姐姐并无大碍,而我也被医生下了受到精神刺激而昏迷的诊断。草草下了诊断的医生似乎并未识破我在装晕。姐姐一直是个笨蛋,我在现场时的呆愣也被她理解为吓呆了。
7岁时的新年。
小学组织了活动,去一所疗养院中陪伴无法归家的病人们欢度新年。
这些病人在情感与地理上,已经被他们的亲人所遗弃。
我在知晓了部分病人的信息后,钻入了目标的病房中。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中风的老爷爷,因中风,他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像一头猪般发出哼哧哼哧的呻吟。
在进入病房后,我闻到了刺鼻的尿骚臭与老年人遗留在被褥上干涸的口水臭。
我捂住了鼻子,将语言化作武器,对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发射—
“老爷爷,你真的好臭,你是吃了屎么?”我笑着问他。
病床上的老爷爷脸色一僵,遍布丑陋老人斑的眉头皱起来—
“你拉裤子上了啊,我要是你的话,早就自杀了。难怪古代的君主要杀掉老年人,因为你们是只会给别人添麻烦的饭桶啊。”
他发出哼哧哼哧的猪叫,挣扎着试图从病床上爬起来。
“过年了,你的家属不仅不来陪你,也不把你接回家过年。他们都死光了么?原来老爷爷是被孩子们抛弃了啊,被丢到这鸟不拉屎的疗养院里等死。”
病床上的老爷爷抄起床边的拐杖就向我打来—
我笑着闪开了他的拐杖,讥讽着:“真是太可怜了啊。老爷爷,你马上就要死了,而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还为老不尊欺负小孩子。”
随即我出了房门。
这么做并没有理由,无非是让我感到快乐。
即使东窗事发,说不话来的老爷爷也无法指证我。
', ' ')('我找到了第二个目标。
第二个目标是毁容的女子,她被未成年的小混混轮奸后泼了汽油,点燃之后重度烧伤,她的眼睛已完全失明。无法知晓我长相的盲人,也是无法指证我的。
在善意地告诉她:她现在的长相后—女子爆发出了惨叫。
在她如同坏掉的发声洋娃娃一般的尖叫声中,我轻轻带上了她病房的门。
我来到最后一个目标面前。
那是个名字里有一的12岁男孩,他比我大5岁。
因了父母被自己的亲哥哥所杀,目睹了现场的他精神崩溃,整天不发一语。
我找到他时,他低着头在病床上读书,窗外是新年璀璨夺目的喧闹烟火,却未影响到沉浸在阅读中安静的他。
他的存在仿佛让时间所凝滞,置身的狭窄病房像是被世界所隔绝,全世界只存活我和他两人。
我走过去,仔细地打量着他。
他漆黑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在病房的冷光下,发间反射出青蓝色的光晕,雕塑般的白皙肩颈上有着脊椎骨凹陷、凸出的灰色阴影,纤长的睫毛在精致的脸上投射如刷毛般的浓密阴影,白瓷般的肌肤下有着青紫色的血管,看上去就如同球形关节人偶一般。
很漂亮。
如同融入森林夜色之中的萤火,如同漂浮在深井上破碎的水中之月,安静、脆弱、静谧、梦幻、易碎、虚无、轻盈、给人不可思议的安定感。
我险先将他误认为是女孩子。在看到他的瞬间,我改变了策略。
“我是今天来参观的小学学生。”我刻意报上了同校仇人的名字。
他抬起头,一脸茫然地张了张嘴,似乎打算开口说话,却没有任何声音流露出来。他纤细白皙的双手颤抖着,为了掩饰紧张而轻轻翻动书页。
他手中的书,书名为人造美人,是由日本作家星新一所创作的科幻小说。
我读过这本书,记得情节:一个年轻人爱上了冰冷清高的机器美女,他并不知道所爱的女子是机器人,他积极表达着自己的爱意,孤注一掷追求着女子,却宛如对牛弹琴。因为机器人并不会爱上人类,最后忍无可忍、因爱生恨的年轻人试图将女机器人杀死—
我耐心地陪在他身边,讲起了笑话,并评价着他所阅读的科幻小说。他认真的神情,显示他一直在倾听,但他全程都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不敢看我。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头更低了,嘟囔着回答了我,但声音太小,我只听清了有一这个字。
明明比我大这么多岁,却如此胆怯拘谨,和人交往很困难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没有朋友。
“一哥,我们来交个朋友吧?等下一起出去看烟花,怎么样呢?”我笑着伸出了手。
他迟疑不定,犹豫半天后轻微地点了头。
“不要嫌弃我小哦,我在学校里可是很优秀的。”我抓住他的手。他宛如触电般回缩过去,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欲言又止:“抱歉……”
他不敢与我对视,也不敢看我的脸。
我决定放慢步调,笑着对他说:“我没有朋友,在学校里总是孤独一人。同学看到我孤独一人的话,又会被嘲笑的。”
在面对内向害羞的家伙们时,我会调整自己的面具,让自己尽可能不那么外放,人总是寻找着和自己相似的同伴,只要有共通的经历、共通的个性便能与之拉近距离。
果不其然,他羞涩地点了点头,随后从床上站起身。
我们小跑着跑出病房,躲避着来回穿梭的护工和护士。
来到了寒冷的户外。我和他坐在一起,看着远方的烟花。
他话语极少,对于我的问题,基本只点头和摇头。偶有的几句回答,声音也小的几乎听不见。怯懦而又安静,柔和又腼腆,比被抛弃在垃圾箱里的小白兔还要楚楚可怜。
我耐下性子和他说话,他的嘴角逐渐开始上翘,回答也开始变多。
我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伤痕,像了头断掉之后重新缝合上一样。
“你的脖子,怎么了?”
他犹豫半天,才缓缓答道:“我爸酒后砍的。”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肯定很痛啊……”
“……已经习惯了。”
我好奇地试图去触碰他脖子上的疤痕。他身体一抖,向后一缩。
我的手僵在空中。
他低下头诺诺唯唯道:“对不起……我不习惯被人碰……我不是故意躲你的……”
“没事,我不该不经你允许去碰你。”
“那个……”他开了口,不安的声音像漂浮在天空的微型云朵般虚弱无力,随时都会消逝。我鼓励着他继续开口。
“我有很长时间没有和人说过话了……今天……就像做梦一样。”他艰难地开了口,通红的脸露出羞涩的笑容:“谢谢你今晚陪我。”
“但是我们不能做朋友……”他神色黯淡下来。
', ' ')('“小时候,我的父母都死了……曾经的朋友也纷纷离开了我,因为他们的父母不让他们接触我,你的父母也不会允许的……”
“谢谢你……我先回去了。”他站起身。
“我知道啊。我的爸爸妈妈从小就教导我要帮助别人,不歧视任何人。每个人的父母都会死的,他们有什么理由歧视你呢?”我笑着拉住了他。
让这家伙就怎么走了,我在他身上投入的时间全浪费了。
“我们结拜为兄弟吧?一哥,以后我会每天来看你的,不如你来我们学校上学吧?到时候我们便是同学了。”
这家伙没上过小学呢,貌似一直住在深山的精神病院里。
我听见他深深吸气的气音。沉默许久后,他嗯了一声。
他很开心。
不过,你马上就开心不起来了。
我饶有趣味打量着他开心的笑脸。
他苍白的皮肤晶莹剔透,脸颊却浮现出了晚霞娇俏的绯色。无精打采低垂着的眼帘上,覆盖着如同蝶翼一般浓密睫毛,被长睫所略微遮盖四分之一的黑瞳映射出旖丽妖艳的烟火光泽,没有纹路的湿润双唇开心地上翘,左侧嘴角下有一颗淡淡的小痣,唇色如同伊甸园苹果树上禁果一般腥红。
我凝视着他的脸,心中涌现出了莫名的冲动。
这家伙真的像女孩子一样—
好骗。
“一哥,我能亲你的脸吗?”
他一脸迷茫:“亲?”
我信口胡扯:“结拜的话,是要结下友谊之吻的,象征永不背叛和永不分离,直到死亡阻断我们的呼吸。”
他思考着我的话语,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头:“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亲吧。”
我凑近了他的脸,他下意识躲了一下,随后又鼓起勇气靠近了我。
本来只想亲他的脸颊,但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朝着他的嘴唇吻下,仅仅三秒,我就笑着离开了。
他的嘴唇很冷。
我并没有亲过除父母以外的其他人,纵使是父母也只是在面颊印下轻轻的一吻。
除了内心奇妙的冲动外,如此做的目的是为了捉弄他。
他发了几秒的呆后,才意识到不对,犹豫许久后开了口:“不是要亲脸么……”
“一哥,你其实是人造美人吧?星新一笔下那个清高美丽的机器人?因为你比人类美女还漂亮。”
他很无语的样子,回答:“我不是机器人,我是碳基生物人类。”
“那你可以做我女朋友么?”我笑着握住他湿冷的手,他的掌心汗津津的。
他有气无力道:“我不是女生,不能做你的女朋友。”
对男性的物化、性客体化与对其男子气概的否认,即使是男孩,也会感到不快。但他显然并没有发现我对他的讽刺与捉弄。
“走吧,一哥,我们先找个不会被大人打扰的地方结拜。今天是新年,正是良辰吉日。”
他慢悠悠地跟着我,我引着他来到疗养院的仓库里。仓库里一片漆黑,开门之后扑面而来便是发霉的灰尘,堆积如山的破旧杂物在黑暗中就像蛰伏的怪物一般。
“一哥,你先进去等着我。因为要跪下来结拜,地上太脏了,我去找垫在地上的东西。”
他点头后进去。
我关上了门,扣上了外锁的老式挂锁,将他关在了里面。
他并未发现我的意图,还在里面发呆等待着我,数分钟后,我哈哈大笑的笑声才惊醒了他。
我本打算将同校的仇敌骗进此处,因此事先勘查过。但对方一直在疗养院内给一群病人表演节目,无从下手。
他拍着门,大喊我编出的仇人名字。
“你叫的那个人,并不在这里哦。”我竭力忍耐住笑声。
“为什么要欺骗我……放我出去……”
“因为你很蠢啊。”
听到后,他放弃了拍门,认命地蹲下了身,瘫在地上。我几乎能想象到他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样子。
“做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我明明和你无冤无仇……呜……””他声音带着哭腔,已经快要哭了。
他天真的话语让我差点发笑。
“无冤无仇也不妨碍我怎么做啊!这个世界上多的是莫名其妙的事情,无常与失常皆是人生的主旋律,一哥你也预料不到父母的惨死吧?”
他沉默了,随后开始抽泣。
“你听说过老鼠人的故事吧?它们很喜欢吃人肉,嗷嗷尖叫着将活人的肉一片片从身上撕下来,被它们啃过的人会变得血肉模糊,只剩下白骨,见过它们的人也会感染上鼠疫,这个仓库其实是鼠人的窝哦。”我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
“鼠人们饿了,它们很久没有吃过人肉—”
话音未落,仓库深处应景的传来老鼠吱吱的尖叫。
大我5岁的男孩爆发出尖叫。他拼命往后退,脑袋却磕到门板上,发出砰的声响。他身体的剧烈颤抖
', ' ')(',都能隔着门板清晰地传导过来。
“等有人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变成骷髅了哦。”
“……对不起,或许是我说错了话,得罪了你……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
懦弱自卑的弱者在遇到伤害时,总是第一时间反省自己。
他真是无能之辈,这样的人不配和我结拜,也不配给我提鞋子。
我隔着门板低语:“你的爸爸妈妈都死了啊,他们死得好像很惨,他们也想把你拉下去,一哥为什么不去陪陪他们呢?”
我提高了音量:“一哥,他们来了,就在你的前面!”
他一边尖叫,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想到他痛哭流涕的样子,我的内心隐隐发热。
“一哥在我面前哭,不觉得羞耻么?好歹你比大我这么多岁,羞羞脸。”
他就像坏掉的八音盒,哭着断断续续重复着放我出去、饶了我之类的话。
“你在里面很寂寞吧?我们来讲故事吧。”
我笑着为他讲述了无头尸、裂口女、倒立男、微笑狗、畸形人、连体婴的故事。
他一直哭着哀求别讲了,但我是在黑暗中唯一能与他沟通的人,他不敢移动,离开门板一步,只能听我的恐怖故事。对他而言,无形的黑暗比我更可怕。
他时不时因为仓库里的风吹草动尖叫,吓得后退用后脑磕碰门板,发出兵兵乓乓的撞击声。
我鄙视他的恐惧。在我幼时,父亲便告诉我:鬼怪之说只是统治阶级用来愚民的道具。而比我大这么多岁的他,却不懂这个道理,还被吓得瑟瑟发抖。
真是太好笑了!我决定再刺激他一下。
“一哥,我走了哦。”
“不要走!不要抛下我……我害怕……呜……”他已经放弃让我放他出去了,只是哭着叫着我编出的假名,苦苦哀求我不要离开他。
“一哥真笨啊,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是假名了吗?你要是愿意做我的机器人,我就让你出去。不过,你得什么都听我的,因为机器人是没有自由意志的。”
“……我知道了……从今以后,我会听你的……”
“根据阿西莫夫机器人三定律,你发誓你一辈子都听我的,永远做我的机器人,绝对不反抗我,服从我的全部命令,直到你彻底报废为止。”我循循善诱:“发誓吧。”
“……好的,我发誓,我永远做你的机器人……”
我对他提出了作为机器人后的第一个命令:学狗叫。
门板那边传来了他的声音:“呜……汪汪汪……汪汪……呜唔……”因为不断尖叫与哭泣,他清亮的声音已经嘶哑。
“我是大笨蛋。说吧。”
他哭着重复了我的话:“我是大笨蛋……”
我将同校仇人们的名字告诉了他
“你骂这几个人,骂得越狠越好。”
他低声下气道:“……我不会骂人……”
无奈,我只得一句一句教他,他如同复读机一般复读我的咒骂。玩弄他直到厌倦后,我准备起身离开。
他察觉到了我的意图,猛烈拍打着门板:“求求你!不要走!我不是你的机器人么……”
“已经玩腻你了,你这没有利用价值的玩具。”我笑着对他说。
他的哭泣瞬间止住了。
我好心地告诉他:“忘了告诉你了,我的机器人、奴隶、儿子、仆人、狗,班里都有人扮演了,从一开始,我就不打算收第二个机器人。晚安了。”我稍微走远了几步。
他不可置信地呼唤着我的假名,见我没有回应后,便在仓库里鬼哭狼嚎。
直到他哭泣嚎叫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后,我才打开了门,他倒在地上吓晕了,裤子之下一滩水迹。
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
时间很快到了初中,我再次注意到了他。我也方才知晓那个被我关进仓库里,吓得尿裤子的家伙叫原一。
大我5岁的他也与我一般进入了同一所初中,我们同校的时间只有二年。
比同级生大两岁的他,独特与显眼给他带来了麻烦,他很快就沦为了校园食物链的底层。
每次上体育课列队时,他总是驼着背站在队伍的最后,一脸了无生机的表情,低垂的眼偶尔抬起时,也是死气沉沉的目光。他似乎从未生活在我所存在的世界。这种异质感足以隔开他周围的人。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不可思议的气息,一种脆弱忧郁、虚无慵懒、清冷颓废的病态美感。那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并非会让人想要保护,而是想让人摧毁。
他从未注意到我。我并不打算与他扯上联系。
就这样,我来到了那天—所谓的命运之夜。
那天夜晚,我自学校教师宿舍中告别老师。出于无趣,我在空无一人黑暗的校舍内闲逛,独自探索着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事件,直到小声的吸气声吸引了我—
那声音自窗外传来。
我对着窗外探出了脑袋。
一个
', ' ')('人躺在楼下装饰用的灌木丛中,他的双腿不自然地扭曲着,破碎的窗户玻璃分散在他的四周,如同蛋糕上的糖珠一般,闪闪发光的玻璃碎片反射出如水波般的月光,他的身下有一大滩血,就像一个涂着鲜红草莓酱的蛋糕,在引诱我吃掉。
这人是被人从楼上推下来的。
我走下了楼,远远看着他。
是原一。
他涣散的瞳孔反射出夜幕的一轮月。一片碎玻璃斜着插入他的右眼,血液像泪水般沿着太阳穴流下。他微张着唇,唇角的小痣浸染在一抹已经干涸暗红的血之中,如同鸽子血中的小心脏一般妖艳。起伏的胸口和小声的喘息昭示着他还活着的事实。
一切人与障碍都足以摧毁他,他却依然活着。这是何等惊人的生命力。
我联想起生物课被解剖的青蛙,暴露着粉红色的肌肉,肌理上有着漂亮的血丝,却还是尽力挣扎着,扭动着四肢。
我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狂喜,至高无上的生命之美。
我咬住自己的手,以免狂笑从自己的口中漏出。
他虚无茫然的濒死面容如同烙印般刻进我的心里。
我从未感受过的兴奋沿着我的脊椎钻进了大脑中,如同电流一般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再从大脑一路反射到我的下身。
我勃起了。
第一次因为性兴奋勃起了。
仿若受到感召般,我抑制不住拉下了裤子,凝视着我充血肿胀的性器,对着濒死的他无师自通地开始自慰。
白色的精液一阵阵射到了草丛中,在第一次射精的瞬间,我到达了深渊的极乐。
我掏出手机,拍下了他四肢扭曲、双眼涣散的模样,那几张照片此后便作为我的自慰材料来使用。
之后我饶有趣味地远远观察他,直到看够后,我才拨打了急救电话悄然离去。
原一活了下来,他的右眼被手术摘除。而将他从楼上推下来的同学,再也没有来上过学,成为了隐蔽的家里蹲少年。
自那天起,我意识到:原一是唯一能满足我欲望的人。
他伤横累累的肉体、清冷妩媚的脸,慵懒随意的举止、漫不经心的语气、提不起劲的姿态,脆弱易碎的性格、无不昭示着,他很欠操。
我想看到他绝望凄凉的身姿,凄惨痛苦的喘息,我想彻底摧毁他,大脑、心灵、灵魂、精神、肉体,所有的一切。
原一是羊,而我是狼。
终其一生,狼都在寻觅着羊。
羊的气味纯洁又诱惑,羊的血肉甘甜又淫靡,羊的身姿可笑又可怜,羊的哀嚎恐惧又绝望。
狼,是要吃羊的。吃羊就是我的本性,原一让我了解到了我的本性。
每当想到这样,我的心脏和肉体就兴奋地颤栗。
我并不是同性恋,只是一视同仁爱着全人类的痛苦。
绝大多数人的平稳人生只点缀着少许痛苦,而原一的人生全由痛苦组成,没有任何快乐的成分。
他拥有着百分百的痛苦,最原始的痛苦与最纯粹的绝望。
我的家庭出身不会允许我与同性发生关系,因此我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校内的混混团体身上。
作为我的狗,他们干的很出色。
原一成功诊断出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与bpd(边缘型人格障碍)他靠利培酮与来士普才熬过了初中。
我和原一“幸运”的上了同一所高中,又“幸运”来到了同一个班级。
他并没有认出我就是当初将他关在仓库的熊孩子,他也未曾知晓是我拨打的急救电话。
我们之间可谓毫无交际,但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摄影头是我的眼睛,代替了我的手指,触碰过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那,让我们从回忆中来到现实中吧。
晚7点8分,原一正在自杀。
而我在自慰。
想到他可能会死,我灼热的下体比钢铁还要硬。
放心,我是不会让他死的。
我还没有玩够呢。
绳索断成两截,高高吊起的他摔倒在浴缸中,他的头砸到了浴缸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响声在狭小的浴室内回荡,像是沉闷的嗤笑声。下水管道上悬挂的绳索在空中晃悠着,像一出荒诞的滑稽剧。
在下午时,我潜入了他的家中,将三股编织的麻绳,不同位置依次割断不同的股。
他并没有发现。
晚7点11分,原一从昏迷中醒来,他磕破的额角有血渗出,他环视四周,喃喃自语:“这里是哪?”他抬起头看向了空中嘲讽着他的绳索,整个人如同被封入蜡像中凝固了。哆哆嗦嗦的他抱着头,压低声音地开始哭泣,
晚7点22分,哭够了的他挣扎起身从浴缸爬起身,从口袋中拿出“爱用刀”,卷起了袖子,他两只手的小臂呢内侧全是密密麻麻的割痕与伤口,他面无表情自残,一声不吭用刀切着自己的手臂,留下极深极长的创口,血液滴滴答答滴落在
', ' ')('地上。
原一并不像无病呻吟的中二病只切破皮肤角质,他的刀会穿透表皮层、真皮层,直达皮下组织,甚至会割伤肌腱。我经常潜入到他家中,给他的爱用刀消毒。
“小深,快点出来吃饭。”姐姐敲着我房间的门。
“好的。姐姐,我马上来!”我关闭了电脑,走出了房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