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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宁汐便开始着手整理刘奶奶的病情报告。
现在所有资料不翼而飞,只剩下医院出具的病例报告,而距离奶奶下次问诊也只剩五天时间。
她忙活了大半夜,结合上次的诊断情况,整理出两种治疗方案。
一种是加大药量,尽快治疗,但会伴随一定风险。另一种是保守治疗,虽见效慢,但可以达到根除。
不过,既然已经决心离婚后就离开S市,保守治疗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到时候奶奶不可能随时给奶奶治病,自己也不可能两座城市来回跑。
想到这,宁汐摇了摇头,眸中深处闪过一丝黯然。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宁汐便驱车来到医馆。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公园里许多老头老太太有说有笑的,在健身器材上晨练。
等走到医馆门口,娄大夫竟然正在清扫路上掉落的银杏叶。
宁汐见此微愣,并未声张,而是坐在隔壁露天咖啡厅,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幕。
按理来说,娄大夫玩忽职守,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是一定要被开除的。
可他是外公生前的好朋友,赫赫有名的老中医,这么多年一直坚持守在医馆,那么多地方抢着要高薪挖走,他都无动于衷。
另外,娄大夫也算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平时人也很勤恳,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玩忽职守?
正在宁汐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医馆陈大夫默默走到她身边,沉声开口:
“馆主,您就原谅老娄这一次吧。”
“他每天来得最早,不是打扫卫生,就是整理药材,真的是把医馆当作自己的家一样。他任劳任怨,馆里的大夫都很尊敬他。
这次在值班室里玩手机也是因为受到排挤了。”
宁汐目光一凝,幽幽瞥向陈大夫,“我怎么没听说有人排挤娄大夫?”
陈大夫缓缓摇头,“馆里新来的高材生于大夫一直明里暗里欺负老娄,只是您不知道而已。”
“前几个月,娄大夫不小心误诊一个病人,被于大夫处处嘲笑。说他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要不是仗着跟老馆主的交情,根本不可能留在这里。”
“他还处处炫耀自己的高学历,贬低娄大夫是小学毕业,继承家族手艺,一听就不靠谱。娄大夫一气之下,就不再治病看人,跑去值班室了。他看着于大夫每天耀武扬威,心里更是难受,所以才开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宁汐听完后嘴角抽搐,倍感无语。
看着娄大夫斑白的两鬓和满头大汗。她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慢悠悠走到娄大夫身边。
“娄大夫,这么早就来了?”
娄大夫无颜面对宁汐,低下头,刚要转身离开,就被拦住脚步。
“哎,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陈大夫说过了。您已经古稀之年了,怎么还跟年轻人一样争强好胜?稍微过得不舒心就要摆烂,上班时间还玩手机,我真不知道怎么说您好。”
见娄大夫脸色愈发阴沉,宁汐话锋一转,“我一直很认可您的医术,也尊重您的想法。所以现在问问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到底是想继续工作,还是想辞职?”
娄大夫捏紧扫帚,犹豫了半晌,才敛眸低声道:“我想留下来。医馆是我看着一点点成立起来的,就跟我的孩子一样,我,我舍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