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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光这些异类……!”
“杀光这些野兽……!”
“他们不配做人……!”
围墙外面围满了举着火把的村民,他们既胆怯又凶狠,一边叫嚣着要杀进来,一边伸着脑袋朝着围墙低矮的围墙里面看,看看这三个异类到底躲藏在哪里。
依旧是沉沉的夜,这一年来,这片王朝的国土上从未有过白天,在这个王朝里,所有人都快忘了太阳是什么什么模样了。
蓝月儿蜷缩在柴房的柴火堆里,一边哭着一边拿起手上的短刀,狠狠地戳弄泥土,眼泪很快都滴落在短刀留下的泥坑里。
护在她身前的蓝魅低头看了一眼正在啜泣的蓝月儿又转过头看了看在另一侧保护蓝月儿的蓝绮,不耐烦的说:“圣女,拜托你别哭了行不行?与其现在坐以待毙,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冲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看这些贱民能厉害到什么地步?!”
蓝魅话音刚落下,蓝绮一脚踹在蓝魅腹部,蓝魅应声摔在了身后的墙上,翻滚着跌落下来,转了一圈从地上爬起来怒瞪着蓝绮:“难道我说的有错吗?我们银狼一族自古承天命幻化为人,这些年处处遭人迫害,还不能还手,现在倒好,老族长被人剥皮抽筋!这一族就剩我们三了!圣女软弱无能,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等死吗?”
提到惨死的老族长,蓝月儿哭的更凶了,她哀嚎起来,抽抽搭搭更显无力,完全是个弱女子模样,不像左右两个护卫那么剽悍。
蓝绮冷笑。
“魅儿,你是不是欠揍,今天我们只要是亲自动手杀一个人,必遭天谴,灰飞烟灭,只要我们有一口气在,护住圣女平安,圣女得以和大周王朝最强的血脉结合,必能延续我族血脉,而不是因为你的愚蠢断送在这里。”
“又说我蠢,全世界就你不蠢!不如我今天就杀了你!不能出去杀人,自相残杀总是不遭天谴的吧!”
蓝魅举起手上的短戟,不顾一切的朝着蓝绮冲了过来,蓝绮单手握住蓝魅手上的短戟,一个反手,就将蓝魅锁在了自己的怀里,动弹不得。
“成天喊打喊杀,人家不追杀我们都不正常。老子真的是要被你烦死……。”
蓝绮翻了个白眼,想想现在的处境也是因为蓝魅死活要在山上幻化原型,去追着一只野兔子,最终被当地打猎的猎人和农夫发现,才会变成这样。
蓝魅想说话,但是蓝绮的手臂紧紧地扣在蓝魅的脖子下面,让她说不出话来。
“你还年幼,我今天尚且饶过你,要是下次还有冒犯我和圣女的举动,定不轻饶!”
蓝绮平时冷冷清清,但是发威发怒的时候极有震慑力,蓝魅感受到杀气从背后袭来,脊骨发凉,不受控制的打回原形,伏低脑袋趴在蓝绮的脚下呜咽。
蓝绮知道蓝魅这个小丫头片子是什么的害怕了,也知道自己的错了,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
就在三人若有所思的时候,忽有大片通明灯火从门前洒落进来,透过门缝,映照在蓝月儿泪眼朦胧的脸上。
“什……什么人?!”
蓝绮感受到深重的压力朝着自己逼近,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自觉的朝着身后退了两步,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惶恐,兽灵被压制震慑,很快就有一条长长的银白色的尾巴从身后显露出来,人型和原型开始交错挣扎,无法合二为一。
蓝月儿惶恐的抬起头,看见一席明黄色的衣角随着来人昂贵的鞋履越过低矮的门户,来到了室内,随着那人前脚一同进入室内的,还有两排举着火把鱼贯而入的官兵。
蓝魅哭泣般的呜咽着,缩着尾巴慢慢的往后退,最终躲在了蓝月儿的身后,脑袋垂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就算是躲在了蓝月儿的身后,那低沉的呜咽声也是如泣如诉,没有停止,透露着恐惧和臣服。
“闭嘴。”
来人冷冰冰的瞥了匍匐在地上的蓝魅和快要神不附体的蓝绮,收敛了气息,蓝绮和蓝魅这才好受一些。
蓝月儿一改之前的脆弱,万分宠爱的摸了摸趴在地上的蓝魅,蓝魅抬起头蹭了蹭蓝月儿的手心。
“真龙天子怎么会到我们这个破败寒酸的地方,这可真是世间罕见。”
蓝月儿上前一步,直视眼前的男人,气定神闲,和之前那蜷缩哭泣的弱女子仿佛判若两人。
姬郑轻声笑了笑,对着看向自己眼睛的蓝月儿说:“你一定没听过这个故事,父皇14岁迎娶母后之时,独自一人爬上大周山顶,上山的时候,父皇磨坏了脚上的那双鞋,最后赤着脚背着仙居山顶的母后下了山。回到皇城的时候,翘首守着宫门的宫人见父皇双脚鲜血淋漓,隐约可见白骨,顿时啼哭哀嚎,悲恸不已,父皇却面不改色。”
“如今父皇仙逝,乘风而去多年。朕作为他的儿子,怎么能委屈朕的皇后住在这阴森破败的地方?”
姬郑不屑的环视一周,视线回到蓝月儿的身上,朝着蓝月儿伸出右手,摊开手心。
蓝月儿斟酌了一下,扣住姬郑的手,两人心照不宣的朝着门外走去。
', ' ')('两侧的侍卫跟着走了出去,大量的火把足以照亮整个院子。
蓝绮静静跟在身后,扫视了一眼死气沉沉的庭院还有躺在地上已然没了生气的村民,刚才打算围攻他们的村民都在这里。一个都不少,一个都没逃掉。
看着前面在众人见言笑晏晏的两人,蓝绮快步跟了上去,没有表情,被包围在炽热的火光里,蓝绮看见蓝月儿侧过脸,鲜艳的花火在她瞳孔里跳跃,那人看着满地尸体,泛起恬淡笑容,还有嘴角边小小的酒窝产生的阴影。
“你手上将永不沾鲜血。”
姬郑侧过身在蓝月儿耳边轻声说。
蓝月儿浅浅笑了笑,“愿我心之所向,即为你所往。”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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