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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婉儿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个女人就来气,她忍不住一边在脑海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一边坐着刚才租来的小轿子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晋王府。
“恭迎公主殿下。”
看门的小厮跑进去通报婉儿公主来府上了,晋王府上的大管家姬福便就带着一众下人出来迎接,毕恭毕敬。
说实话,姬福倒是很诧异,没想到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姬婉儿公主对自家的主子这么关心。
在他的印象里,他们兄妹两感情可没有这么好,以往姬义发脾气的时候,还会忍不住揍姬婉儿一顿来着。
怎么,这就冰释前嫌了?还是说新皇帝治家治国有道?
只不过每次见到姬婉儿,姬义的心情都要抑郁好几天的样子。
姬福真是搞不懂自家的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还不抓紧的,好好巴结巴结,把这个小祖宗伺候好,日后还不是升迁有望。
“阿福,我四哥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姬婉儿下了轿子就问姬福,视线向着晋王府里面眺望。
“回殿下,王爷刚才中午服了药,这会儿正在卧床休息呢,王爷事先不知道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小人现在就去通报一声。”
姬婉儿挥挥手,“四哥现在身体虚弱,正在休息,没什么必要就不要去叨扰他,本宫自行去拜访也就是了。”
“小人知道了。”
姬福顺从的点点头,姬婉儿的作风向来是横行霸道,自己还是识相一点比较讨喜。
自家主子脾气臭,自己这里多少替自家主子在这个小公主面前留个好印象。
姬福不禁为姬义有自己这么忠心耿耿的奴才而感到庆幸。
姬婉儿瞥了舔狗一样的姬福一眼,背着手抬脚越过高高的门槛,进入了晋王府内部。
已经是初夏了,万物复苏,花快红柳将绿,但是姬婉儿没有什么心思欣赏这些美景,她快步走在前面,朝着花园后面的姬义的厢房走去。
走到姬义厢房前面的时候,正在走廊上扫地的小厮猛的抬头看见姬婉儿,他赶忙跪了下来,不停的给姬婉儿磕头。
这个小厮姬婉儿没见过,估计是新来的,嘴里面磕磕绊绊说些什么,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的方言,姬婉儿也听不懂。
她瞪了那小厮一眼,转身从来喜手上拿过了一起带进来的一个菜篮子,指尖用力,推门进了姬义的厢房,然后把来喜关在了门外。
来喜已经习惯了自己经常性被姬婉儿抛弃的操作,便就坐在长廊边上的柳树树荫下面等着姬婉儿,一边等着一边老神在在的看着晋王府新来的小厮扫地。
因为他们两个人老是往晋王府这里跑,所以晋王府有什么小厮,是男是女,主仆两人可以说是门儿清。
看着看着,来喜就和这个新来的小厮攀谈起来。小厮干脆放下手上的扫把,坐在走廊上跟来喜攀谈起来。
来喜这个太监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太苍白乏味了,所以遇到什么跟他聊天的陌生人,特别喜欢刨根问底,恨不得把别人祖宗十八代的家底都问出来,深谙中原民间聊天文化的精髓。
来喜对着憨厚的外地来的小伙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很快就忘记了自己被姬婉儿无情扔在外面的事情。
室内的香炉里燃着安神的香,淡淡的龙涎香味从外室一直延伸到内室。
姬婉儿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直到看见穿着素白里衣躺在床上的姬义。
站在内室的门前,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姬义高挺的鼻梁,浓浓的眉毛和苍白的嘴唇。
他就这么安静的睡着,屋里的小桌子上,摆放着喝药的碗,一把尖锐的小刀,估计是用来拆药的,房间的角落是一个小碳炉子,保暖的同时还温了热水在炉子上。
姬婉儿把手上的小篮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然后从里面拿出两个饱满的雪梨,还有一些微微泛黄的冰糖。
姬婉儿拿过小刀把雪梨切成一块一块,因为没什么经验,姬婉儿手上的割出了好多道细小的伤口,把这些雪梨放进正热着水的壶里面,又拿了一些冰糖进去。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姬义猛的睁开眼睛,朝着床外面半撑着身子,竟然看见姬婉儿拿着小刀站在自己的房间里。
“你干什么!”
姬义一边咳嗽一边吼了一声,下意识的想要震慑眼前这个持刀的姬婉儿。
正拿刀寻思着怎么把一块大的黄冰糖戳开的姬婉儿大惊,猛的就吓掉了手上的小刀。
“你喊什么啊!吓死人了。”
本来就暴脾气的姬婉儿,被姬义这么一吼吓到了,回过神来就也吼了起来。
她瞪了姬义一眼,才想起来弯腰把小刀从地上捡起来,然后拿出丝绢擦拭干净,放在桌子上,气呼呼的把那块比较大的黄冰糖扔进了壶里面。
“你到底来干什么?”
姬义长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躺回了床上,身体虚弱,随便动一下,浑身都是汗。
姬婉儿
', ' ')('凑了过去,坐在姬义的床边。
“四哥,婉儿听说四哥生病了,所以煮了一些雪梨水给哥哥喝,宫里面的御医说了,这个雪梨和黄冰糖一起,可以让四哥早点好起来。”
姬义侧过脸看了看姬婉儿,只见这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小老虎,此时此刻,局促不安的捏了捏双手,雪白的手指上都是淡红色的细碎的伤口。
姬义心烦意乱,干脆闭了眼睛。
“本王是感染了风寒,煮这个去火的作甚?你是要害死本王?抓紧出去,别传染给了你!回头陛下再怪罪到本王头上!”
姬婉儿猛的冲到床边,半跪在床边的地下,抱着姬义,脑袋枕在姬义的胸口上。
“四哥,传染给我吧,把病传给了我,你就好了!”
姬义表情变得更加的不耐烦,搞不懂自己这个妹妹怎么一阵阵的。今天这样,明天那样,真是烦不胜烦。
“抓紧滚回去,你是脑子不正常还怎么的?这病是本王传染给你,本王就好了的吗?姬婉儿你性格古怪也就算了,脑子能不能正常一点啊?”
姬义用力挥手,远远的把姬婉儿给推到了地上。
想想自己谁都不喜欢,自己就是个惹人讨厌的烦人精,姬婉儿想哭,但是她握拳忍住,撑着地站起身来,看见姬义一脸冷漠,眼泪瞬间就狂奔出来。
“我也就是想要个哥哥,对我好的哥哥!”
姬婉儿大吼起来,“你凭什么这么凶我!你算什么啊,你就是我姐姐的一条狗!”
姬婉儿趁着姬义愣神的功夫,猛的一巴掌甩在了姬义的脸上,然后转身拿起桌上的小刀,狠狠地插在了姬义的肩膀上。
“啊…!!!!!”
怎么也没想到姬婉儿竟然拿刀捅自己,姬义又惊又痛,惨叫了一声,乏力的摔下了床,姬婉儿双眼噙满泪水,却又攥着拳狠狠地瞪着姬义,转身跑了出去。
门外的小厮听见惨叫声,一溜烟的跑了进来,看见姬义蜷缩着躺在地上,满地的鲜血,连滚带爬的跑出去找大管家姬福。
大家手忙脚乱的时候,姬婉儿带着来喜没打声招呼就直接离开了,一边哭着一边跑了出去。
大治元年八月十六大吉
姬千夜四点多就已经起床了,最近几个月事情也很多,姬千夜每天只能睡不到六个小时。
春闱的事情也刚才告一段落,随之而来的就是选拔国君的事情。
左右甄选三审已经过了,好几个月的功夫,一眨眼就过去了,姬千夜还从没这么觉着,这人间的日子,快的像田野上的一阵风一样,一吹就过去了。
小时候在太子学,老师讲白驹过隙,那时候她不太懂这些文化,现在恍惚回忆起来,当真如白驹过隙一样,如此短暂。
也是早上在用膳的时候听小富说起这个事情,今天户部可能要向自己禀告这个事情,姬千夜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确实是好几个月没有和霁月见面了。
难怪最近霁项燕老是在自己的面前提起子衡这样,子衡那样的。
还有半个月前在文德殿大朝会结束之后,内阁几个大臣聚在偏殿议事,随后就是习惯性的寒暄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向来没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都不会开口,老神在在装深沉的霁项燕,竟然主动跟几个内阁大臣寒暄起来。
他还向在座的每个人都介绍了一下,自家唯一的儿子霁月,他的武艺是多么多么高超,身材多么多么棒,相貌多么多么英俊,皇城无数美女为他倾倒之类的话。
姬千夜甚至怀疑这些话是不是刻意说给自己听的。
身材棒,相貌英俊,京城无数美女为之倾倒...
呵呵,姬千夜没有参与这些家长里短的寒暄,她的生活就像是翻开的一本书,大臣们可能比自己本人还要清楚,根本没必要说些什么。
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龙榻上饮茶,心里不禁冷笑起来,说这些干嘛,朕难道不比你霁项燕清楚?
回过神来,姬千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觉得,正经做皇帝成天早起晚睡没有自由没有隐私,卖力干活累的半死不说,想要好好谈情说爱、风花雪月一番都不行,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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