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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姬千夜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被一只孔雀所吸引。
那娇艳的孔雀是个男仙,穿的真是让姬千夜挪不开眼睛。
直到今天,姬千夜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竟是误会萧雅了,原来在鸟类世界,萧雅竟是如此朴素的一位姑娘。
只见那孔雀小哥,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眼睛上涂着银绿色的眼影,露出一大片白皙瘦弱的胸口不说,脖子上还戴着吊了一片孔雀羽毛的项链,头上戴着一圈彩石制成的额饰。
至于其他的点缀在身上的花花绿绿的小饰品,姬千夜都叫不上名字来,直教人眼花缭乱。
“夫人,大人,要看看小仙的胭脂水粉吗?”
发现姬千夜似乎在看着自己,那孔雀小仙男,挥了挥自己的手,花枝招展的转了一圈,犹如孔雀开屏一般,邀请姬千夜和景云过去。
姬千夜刚想笑笑拒绝,景云便径自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大人,这里有珍珠粉,可以美容养颜,还有胭脂水粉,还有小仙亲手做的一些小饰品,不知道夫人有没有相中的呢~”
姬千夜自然是跟了过去,只见这孔雀虽然造型奇特,但是不得不说,手艺却非常的好。
珍珠粉十分细腻优质,胭脂水粉质量上乘,还有那些手工小饰品,也都非常精美。
姬千夜是享惯了荣华富贵的人,她日常所有穿戴,自然是极尽奢华,皇家气派,对这些精致的小饰品,并不是很稀罕,不过只是瞧个新鲜。
景云倒是认真审视了一番,他微微蹙眉,视线扫过所有耳饰,最终拿起一对素雅洁白的珍珠耳坠,对着孔雀说,“把这个包起来。”
“这个适合你。”
不等姬千夜开口问,景云便直接告诉她,这珍珠耳坠适合她。
千万年来,他不常与女人相处,更别说同龄的女子了,自然不太叫的上女人这些饰品的名号,只觉得,这一对洁白无瑕的小珍珠,却是非常适合姬千夜的。
“好嘞,大人!”
孔雀用一块丝绢把耳坠包好,递给姬千夜,一脸笑靥,“大人与夫人真真是郎才女貌,真叫小仙羡慕~”
姬千夜大方的接过耳坠,放到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仙友莫误会了,我与景云大人,只是朋友罢了。”
孔雀捂着嘴笑了笑,景云看了她一眼,转身去了。
他们在繁花逛了大约一个时辰,景轩直喊累,姬千夜与景云分摊拎着两大包肉菜,唯一能空的出手来的萧雅便抱着景轩,四个人回昭阳宫去。
“娘亲,轩儿可以吃到娘亲煮的饭了,对吗?”
景轩累了,背对着姬千夜,趴在萧雅的肩膀上,但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姬千夜一怔,还是昂首挺胸,“那是自然。”
嘴上这么倔强,真正烧饭的时候,景云把菜洗干净剥好放在切菜板上,姬千夜拿着菜刀,表情倒是到位了,却不像是要切菜,像是要切人。
“陛下金枝玉叶,这些粗活,还是让我这个小小的北屿王来做吧。”
景云看不下去了,擦干手,接过了姬千夜手里的切菜刀。
“大人取笑了,莫要叫我陛下了。我已经不再是了。”
姬千夜撇过头,走到炉子前面坐了下来,拿起木头点火往炉子里面塞。
“烧火我还是会的。”
“因为有火,才能煮熟这些菜,所以,这顿饭还是算你做的。”
看姬千夜愤懑的坐在炉子前面掰开木头,景云淡淡的说,随后卷了卷袖子,开始炒菜。
“我们现在像不像一对普通的夫妻?”
“哪儿像了,一点都不像。”
“哪里不像了?”
“普通的夫妻,妻子没有我这么不中用,丈夫也没有你这么俊美贤惠。”
“那我们就算是女主外,男主内?”
“说不过你……”
不知道景云为什么心情这般好,竟和姬千夜打趣起来,话也多了一些。
姬千夜抬起头见景云十分熟练的炒菜,蔬菜,肉类,都很拿手,眼神也柔和起来。
“大人怎么会做这些事情?”
“以往也未曾做过,后来轩儿来了,小孩子想吃东西,孩子小交给别人又不放心,便与繁花谷的那些个擅长厨艺的小仙们求教一番,自然就会了。”
姬千夜瞥了一眼景云,他一头雪白的发丝,一身白衣,若是单单看他,不论身份,这么个静美的仙人,怎么会和这些琐碎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辛苦你了。”
景云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她,“总算知道本王辛苦了,孩子他娘?”
“……以后我学煮饭便是……”
姬千夜在人间是九五之尊,以往她以为,无论多深的感情,便就是在她最喜欢霁月的那会儿,她也绝不可能说出这番话。
洗手作羹汤?天大的笑话。
她是皇室贵
', ' ')('胄,天之骄子,她得端着。
今天竟然不自觉的就说出这番话来,姬千夜千万年来头一回,尝到了什么叫害臊的滋味。
越想越觉得离奇,各种复杂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姬千夜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热,于是她弯下腰,把火光烧的更大点,可以遮住脸上的红晕。
直到好性子的景云忍不住提醒她,“莫要把火烧那么旺,菜会糊掉的。”
今天实在凑巧,以往那些恶鬼被鬼差缉拿来审理,都是在下午的时候,今儿个一大早就送来了,所以一整个下午府衙内是没有什么公务的,除了一些折子需要批复一下。
景云煮的饭菜实在是美味,景轩和萧雅都吃了不少,景轩吃饱了,便被鬼差带出去走走路,消消食儿。
萧雅则是吃饱喝足跑去耍弄自己的神鞭去了,看到萧雅兴致那么高,今天免不了几个鬼差又挨揍。
只剩姬千夜景云还在喝酒,姬千夜向来胃口大,自然是吃了不少,景云已经许久没有碰饭菜了,是个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男,便只是坐在桌边,小酌几杯,静静看他们几个大快朵颐。
“景云,你的酒着实甜美,这是什么酿的?”
姬千夜脸颊微红,大抵已经是喝醉了。景云从酒杯中抬起眸子,淡淡看她。
今天没什么太阳,寝殿里密不透风,光线也比较暗淡,景云便就命人在餐桌中央点了一支红烛,红烛火光不盛,映照的姬千夜脸蛋更红了些。
“这是北屿小仙采会稽仙山九十九日朝露酿制而成,千千很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姬千夜晕乎乎的看着景云,烛光里,他面容越发绝美,细眉凤眼,嫣红的唇,“这酒甘甜,后劲好像,很足的样子……”
姬千夜说话都有点吃力了,她很少喝醉,这回,她是真的醉了。
景云点点头,端坐在桌边,看着醉醺醺的女人,“却是如此的。”
“是我的错,低估了你,”姬千夜微微眯起眼睛,伸出一只手指,挑起景云的下巴,仔细端详景云的面容,“北屿王果然美貌无双。”
景云垂眸,长长睫毛遮住了双眼的光彩,却没有躲开姬千夜的动作,“千千,你喝醉了。”
他想侧过脸,姬千夜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逃避什么?我是喝醉了,但是美人,我姬千夜是绝不会看错的。”
景云扯唇淡淡的笑了笑,姬千夜定定看着他。
姬千夜撑着手臂站起身来,坐到景云身侧,她仰头含一口酒水入口里,搂着景云的脖子,捏住他的后颈,让他抬起头正对着自己。
轻轻按他的后脑勺,让他的嘴唇贴到自己的嘴唇上,把那酒水喂给他,景云却不挣扎,竟乖巧得很,依顺着她。
堵住他的嘴唇直叫他喝完才离开。
“本王以为你在人间那般强势主动,到这儿便会柔弱一些,却没想到,依旧这般模样。”
姬千夜轻笑,“废话这么多作甚,我就是这般,怎么会改变。”
姬千夜一手拎着酒壶,一把攥住景云的手,把他往寝室的床上扯。
景云乖乖的跟着她起身,姬千夜把他推的躺下去,醉眼朦胧,看了看手边的酒又看了看眼前的美男,“美人在侧酒在手,今生何求?”
一条腿跪在床边,一条腿踩在地上,她徒手捏着景云的嘴巴,又给他喂了一口酒水,俯身轻轻亲吻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轻声说话。
“你好像什么都不懂?没关系,你今天只管好好侍寝,我什么都教会你。”
“你果真还是那个大周皇帝……”
景云话没说完,就被孟浪主动的姬千夜堵住了嘴巴,下面便没有话了,姬千夜伸手把眼前的美男按在床上,低头辗转亲吻他的嘴唇,温热的手掌慢慢的解开景云的衣裳,一路向下,慢慢的亲吻,直到亲吻他劲瘦的腰身。
景云不知道应该把自己的手放在哪里,姬千夜抓着他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前,缓缓地揉捏,景云胸口忍不住的起伏,他猛地翻身,想把这个女人,压在自己的身下,却又被姬千夜扯了下来,被女人压在自己的身子下面……
姬千夜精力旺盛,景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却没曾想竟这般能磨人。
折腾了好几个时辰,景云扶着腰从床上起身,首先弯腰拾起自己被姬千夜丢在地上的衣裳,自己穿好。
他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头一回确实比较吃力,又因为姬千夜喝醉了只顾着自己不管他死活,他竟从头到尾都没有翻身起来过。
看着床上熟睡的姬千夜,景云着实后悔今天用这么醉人的酒灌醉了她,后面被姬千夜强喂了不少酒水,就算是自己,也有些晕乎乎的。
“大人,这是今天需要批阅的一些折子。”
见景云开门,一直侯在门外面的鬼差快步走上前。
“进来吧。”
景云转身,回到书房,在书桌后面坐了下来。
“递过来。”
那鬼差瞪大眼睛,这些年,自己
', ' ')('可从来没机会进过景云的书房,哪怕是一步都没有,怎么这位姑娘来了,景云大人竟心情极好,连极爱干净这个习惯都忘了?甚至让让自己直接走进来?!
“快些送来,愣着作甚。”
景云不耐,皱眉,那鬼差赶忙送了过来,跨过什么障碍般缓慢抬腿跨过门槛,轻声走进室内,把托盘放在景云的桌按上。
转身离去的时候,见景云的寝室的帐幔放了下来,一条雪白的手臂,隐隐约约的半露在外面。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鬼差站在外面对着景云拜了拜,景云点点头,心情大好,冲他浅浅笑了笑。
哎呀,这才是真真的见了鬼了今天,北屿王可是众所周知的冰山脸,今天竟冲着自己的和善的笑了起来。
鬼差躬身离开景云视线后,赶忙转身跑了回去,得赶紧告诉同僚们这个不得了的消息。
酒水的后劲久久都没有消除,且刚才与姬千夜那番折腾,精力消耗确实不少,脑袋始终昏昏沉沉。
景云公文都还没有批改完,便就交代了手下照顾好景轩和萧雅,自己则是除掉外袍,在衣橱里面整齐挂起来,才又回床上和姬千夜睡在一起。
只有景云自己知道,刚才看到姬千夜发酒疯把自己的衣物扔在地上,景云心里面一百次想要起身把衣服捡起来挂好,或者叠整齐放在床边,但是不想破坏姬千夜的兴致,所以一直忍到现在。
姬千夜贴着床边睡得很熟,脑袋从枕头上面滑落了下来,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景云在床铺里面躺了下来,托起姬千夜的脑袋,让她枕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以免她醒来了不舒服。
姬千夜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傍晚了,看了窗外的天色,大抵是晚饭之前的时间。
睁眼平静看着头顶素色的帐幔,耳边传来景云的心跳声,一切都不像是真的,仿佛黄粱一梦。
姬千夜撑着手臂起身,想要找着自己的衣服穿上。
“怎么,占了本王便宜不打算负责任了?”
姬千夜一愣,已经被景云拽回了自己的怀里。
姬千夜倒是没有拒绝,两个人干脆搂抱在一起,说起话来。
“本王知道,你不过是想发泄一下。”
一向沉默寡言的景云倒是先开了口。
姬千夜漠然,大概是睡醒了没甚精神,只是恹恹的说,“你想让我给你什么回答。”
景云紧紧的搂着她,脸蛋贴在她的脸蛋上,“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姬千夜低下头,景云细瘦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指尖泛白,像是抓住了什么,却死死不敢放手,与这几日相处的平静模样,确实判若两人。
泛白的指尖,漆黑深邃的眸子,这么一张相似的脸孔。
“你真的不是六弟吗?”
姬千夜问他,抬起头看向景云,他眸色沉沉。
“是他又如何,不是他又如何,你是怕了不成。”
他贴近她的耳朵说话,嘴没等她说哈,嘴唇却堵住了姬千夜的嘴唇,似乎笃定不叫她有机会说出哪怕一个字来。
景云的手轻抚她的脸孔,直到姬千夜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才抬起头。
“反正你也离不开这里了,便就只能生生世世与本王相守了。”
“即便是灰飞烟灭,天地消亡,你我也再不分开了。”
姬千夜叹息一声,没有离开,却竟是转过身,蜷缩在景云怀抱里,似乎是融为一体了。
姬千夜这就算是正式在昭阳宫住下了,这么一住,三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萧雅总觉着景云似乎没变,但是哪里又好像变了,比如说,虽然昭阳宫中央的那棵合欢树始终没有开花,但是他却再也没有去看过。
当然,果真如景云所料,短短三年的时间,萧雅不再沉迷那些大红大紫的颜色,终于往正常的衣着品味上面靠拢了,那日在繁花谷买来的长鞭,越发使用的出神入化。
正因如此,成日跟萧雅厮混在一起的景轩,也越来越崇拜萧雅,不止一次在姬千夜面前吹捧萧雅,“当代冥界的第一奇女子,一定非我萧雅姐莫属。”
…………
“我怎么觉得北屿越来越冷了?”
姬千夜皱了皱眉头,觉得浑身发冷,但是胸口却像是有一团火焰,似是要跳跃而出。
正在批复褶子的景云从书房正位的书桌上抬起头,“你快去室内取一件衣服来穿。”
说完,还是继续低下头,批复最近北屿各地小官呈上来的褶子。
姬千夜没忍住瞪了他一眼,她还是习惯性的命令别人为自己做事情,但是景云大概也是做惯了北屿王,自己是怎么都没办法使唤他的。
更可恶的就是,景云竟然还强行让她担任北屿府衙的副手—传令官。
说是副手,看起来在北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则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为景云提前批复呈上来的褶子,把重要的呈交给景云,把重复唠叨不重要的褶子拦下来。
', ' ')('她现在可算是明白当初自己做皇帝的时候是多勤奋了,可恨啊,自己可是每一封褶子都亲自批复的……!
姬千夜起身,把手上需要景云亲自批复的褶子整理好递给景云,便转身去室内取了一件纯白色的狐狸皮的长披风披在身上,紧紧的把自己裹了起来。
这件披风还是景云前年在姬千夜生辰的时候,送给她的。
景云是冥王的幺儿,家产自然是十分丰厚的,但是景云自己过着相对朴素的生活,连带着姬千夜也没有收到过什么十分贵重的东西。
珠宝首饰也不过就是刚来那会景云送她的一对圆润的珍珠耳坠,还有就是这些年添置的一些衣物和胭脂水粉罢了。
“这么冷?”
景云见姬千夜竟把狐狸披风拿出来穿,实属罕见,从她来到现在,一次也没见姬千夜穿过,方才必定是冷极了,才会把这么厚的披风拿出来穿上。
姬千夜根本没有听见景云在说些什么,她微微皱眉,不知怎么的,耳边远远的传来哀嚎声,像是顺着天空的风雪一股脑的灌入姬千夜脑海里,凄厉的让人毛骨悚然。
姬千夜浑身发冷,如坠冰窟,喉咙处又像是要爆发的火山,眼看着,就要从喉管里喷薄而出。
见姬千夜没有回答自己,景云抬头看她,却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额头和两鬓竟肉眼可见的沁出汗珠来。
“噗……!”
景云诧异,刚要张张嘴,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姬千夜便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迅速昏厥,摔倒在了地上,中间是一点停顿都不曾有。
“姬千夜……姬千夜……姬千夜……!!!!”
远处有声音不停的在呼唤着自己,姬千夜的不知道自己的神识游荡到了哪里,四周是漆黑的一片,远处有一阵阵风吹在她的脸上,里面带着浓郁的让人作呕的血腥气。
姬千夜捂住嘴巴,忍住几欲呕吐的感受,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朝着眼前的光点走去。
她在心里面想着,不知道这光点离开自己的有多远,刚迈开脚,却已瞬间进入了光点之中。
就像是跨过了一扇门。
脑海中千千万万的想法,唯独眼前这一幕却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一条黑色的巨龙盘旋在乌黑天幕之中,它的龙鳞犹如钢铁般坚硬,即使在微弱的光线下面,也闪烁着光泽,它的利爪,似乎可以撕碎世间任何牢不可破的物体。
只是,此时此刻,这只巨龙,它艰难痛苦的喘息着,眼睛紧闭在一起,嘴角的龙涎变成了鲜艳的血丝,不停地从牙缝中往下滴落,高贵的龙血和卑微肮脏的尘土混在一起,巨大的捆龙索从它的脊椎处穿过,一片片龙鳞被捆龙索剐蹭掉落,露出糜烂的血肉,惨不忍睹。
她一度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神屠了,如今再见,却是这般撕心裂肺的场景。
“神屠?”
姬千夜深深一一口气,心中剧痛,却仰起头,视线看向他,呼唤巨龙的名字。
巨龙猛地睁开眼,哀嚎一声,震天龙吟入耳,似乎要把姬千夜的脑袋震碎。
“姬千夜……!!!!!”
巨龙呼唤她的名字,它开始猛烈挣扎,那捆龙索在巨龙的脊椎里来回穿梭,巨龙越是挣扎,越是痛苦,巨龙龙身下面更是腾的跳起一团火眼,猛烈炙烤着它。
捆龙索被火焰炙烤加热,巨龙惨叫不止,却无法翻身逃避,只能龙吟不停,以求解脱。
龙吟常人听不得,此刻近在眼前,更是犹如魔音穿耳,姬千夜头昏眼花,捂住耳朵身体止不住晃动,恍惚中竟看见,巨龙的身影重重叠叠,陡然幻化为神屠的模样,那人金色的双眸安然失去光泽,铁锁穿过他的两侧琵琶骨,他浑身鲜血淋漓,嘴角的鲜血不停流淌,染湿了胸襟,却一心想要挣脱捆龙索,朝她跑来。
“你不要再挣扎了!”
彻底无法忍受的姬千夜大吼一声,咆哮挣扎的巨龙应声停止了动作。
“你怎么不早些寻我来!”
姬千夜很恨的说,“如今受这些罪也是你自找的!你早些寻我,也不至于这样了!”
巨龙沉默的闭着眼睛,一块巨大的鳞片从它的脊背上滑落下来,摔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石坑。
姬千夜心底一慌,龙鳞剥落,乃是世间最难以承受的剧痛之一。其疼痛程度让人根本无法想象得到!
“我去救你,我会去救你,我一定要救你……!你给我活着,等我!!!”
姬千夜的双目已经擒满泪花,双手颤抖不止不止。
她沉默一了一会儿,抬起头,那黑龙已经闭上眼睛,被悬吊在半空之中,黑云缠绕周身不散,它像是死了一般,又像是认命了一样。
“快些回来。”
姬千夜醒来之前,听见神屠在她耳边说。
姬千夜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寝殿的床上。
“我要离开这里,去救神屠。”
姬千夜
', ' ')('这么想着,只想立刻马上找到景云送自己离开,却发现自己周身动弹不得,她挣扎了几下,依旧是丝毫没有移动。
“景云!景云!”
姬千夜喊景云的名讳,却没有人答应。
四周晦暗不明,只有月亮茭白的光线从窗户外面洒落进来,映照在床边的地上,像是流淌一地的清泉。
“你睡了两天。”
景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姬千夜眨了眨眼睛,景云已经迈着步子走了进来,他似乎是挥了挥袖子,书房的灯火被点燃,寝殿内的灯火却没有,逆着火光,姬千夜看不清他的脸孔,更别说神情。
“我怎么动不了了?”
姬千夜屏气用力挣扎了几下,自己还是动弹不得,定在床上。
景云没有回答她,只是在床边坐了下来,低伏着身子,鼻息都洒落在了姬千夜的脸孔上。
“我知晓了你的处境,你的神识被他引了出去……你要走?”
景云问她。
姬千夜赶忙点头,“是的,你是北屿王,你一定有办法的,我知道。你快些让我离开,神屠他现在正在受折磨,我要去救他……”
姬千夜还没说完,景云猛地伸手攥着姬千夜的手臂,勒的姬千夜生疼,手上似乎是用力十分的力气,声线却依旧十分平淡温柔。
“可是,我们说好的,你要生生世世在这苦寒之地陪着我,千秋万年,再也不离开的。”
景云云淡风轻说出这番话,却让姬千夜毛骨悚然,她定定看着他的脸孔,黑暗中,用视线摸索着他的轮廓。
“神屠他需要我,他现在,正在被人折磨。”
“所以,我就不需要你?”
景云松开姬千夜的手臂,一只手伸手捏住姬千夜的下巴,把她整个脸孔捏着,放入火光可以看见的地方,看着姬千夜苍白明艳的脸孔,因为被捏痛了而皱在一起的眉头。
“我做的还不够好么,与以前相比,我已经很正常了……为什么,为什么偏要折磨我?”
“你弄痛我了!”
感觉到捏在自己脸上的手越来越用力,简直能把她的下巴卸下来,姬千夜不悦的吼了一声。
景云松开手,弯腰俯身伏在姬千夜心口处,听她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浮躁的心跳声,轻声细语的说话,“这一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我。”
“你不要走,死生有命,神屠终归是要死的,我们今后再也不要分开罢。”
姬千夜气的说不出话来,她挣扎着还想起身,景云按住她的肩膀,封住她的嘴唇。
“姐姐,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姐姐。”
千万年漫长岁月,你要我怎么撑下去。
姬千夜呼吸一窒,不再动弹,任由景云亲吻自己的嘴唇,抚摸自己的长发,她在氤氲的昏暗中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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