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象中的吻却并没有落下。
她悄悄掀开了一丝眼皮。
但还没看清连雪印的眼神,连雪印落在她下巴上的手,就抬起覆在了她的眼睛上,遮住了她的视线。
“贵妃,寡人天命不寿,不是不行。”
“你在寡人怀中时,且安分些。”
“不然……”
青槡被他遮着眼睛,听他说天命不寿,不由又想起那年初遇,他满身是伤,整日发呆宛如木头人,那时师父就告诉她,陛下天命已定,卦卦不得生。
她当时觉得陛下可怜。
不知师父当时跟她说这些的时候,是不是也想告诉她,她也一样天命已定,卦卦算尽,却没有一线生机。
她死后三年,师父一头乌发白了大半。
不知是不是有种同命之悲,青槡突然有点难过。
她一时有些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脱口而出,
“不然怎样?”
连雪印扣着她腰肢的手臂再次收紧,片刻,挪开覆在她眼睛上的手,穿过她的臂弯,将她抱起托上了岸、
“去外面收拾下,等寡人片刻。”
他低声说。
青槡脸热,又有点后悔说错了话,他这是让她去床上等吧?
那……那怎么好意思呢?
她到底去还是不去?
青槡磨磨蹭蹭的起来快步走出去,在他寝殿把湿哒哒的衣服脱了,接过宫女递过来的不是很合身的寝衣裹上,任由宫女帮她擦干了头发,然后慢吞吞爬上了连雪印的龙床,扯过被子把自己卷了进去。
对了,大王去哪儿了?
没去奇兽园,那应该跟陛下在一起啊,怎么她没见到?
难不成是生气她把他忘了,躲起来了?
正想着,一只手扒开被子,青槡从被子里露出一颗脑袋。
“你……”
连雪印看看她的模样,正想问她怎么这副样子,突然想起来刚刚自己对她说了点什么,怀疑她可能是误会了。
他手指搭在被子上,目光静静地看着青槡。
青槡被他看的脸红,又把脑袋缩进去一些,挡住脸,声音从被子里钻出来,
“陛下?”
连雪印没有回应。
她悄悄从被子下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抓住了连雪印的手,用力扯了下。
连雪印没有防备,被她扯倒在床上,匆忙将手按在她身侧,才没有全身砸在她身上。
他略有些无奈,翻身躺在了她身侧,握住了她那只乱动的手。
“你今日来找我有事,可是?”连雪印出了声。
青槡眼珠子转了转,他果然是听懂了她的暗示。
只是她原本是想拿两片树叶贿赂一下他,但是刚才听他说过那些话,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渣。
这么便宜就把人给打发了。
这样显得他更可怜了一点。
可除了树叶之外,她好像也没什么能给他的了。
而他似乎也没什么需要的。
他身为帝王,虽说不算富有四海,但也不缺什么了,尤其是,他命不久矣,毫无生机,任何东西于他而言,好像也都没了意义。
她确实也没什么能给他的。
“哎,”青槡闷闷的叹了口气。
她扒开被子把脑袋钻出来,看着连雪印那张完美的侧脸,心里感慨,越好看的人越是红颜薄命吗?
“陛下,我想……”
她本来想说让他给她几个人,去一趟崇州,可是话到了嘴边,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顿时有点兴奋,
“陛下,我想让你陪我出京一趟,可以吗?”
她想亲自去趟崇州,去看看陈家人生活过的地方,去看看他们过得如何,一直都没有他们的消息,不知为何,看到季丛山那家人的悲惨下场,她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虽然她跟陈家人没感情,但她也算重活一次,总要知道他们过的如何。
戚国公府的人说那家人对戚明悦不好,说他们十分苛待戚明悦,她不信,但也想知道真假。
她想知道,差点成为一家人的人,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不堪。
也想知道,若她过的是另外一种生活,是不是就不会有被所有人背叛的绝望?
“什么时候?”连雪印问。
“过几天……”
青槡惊讶:“陛下,你答应了?”
连雪印“嗯”了一声。
青槡有些说不出的激动,她也就是试探一下,他应该忙的很,虽然她有那个想法,但并没想过他会答应,可他甚至都没问她去哪儿,就先答应了她。
“陛下,你不问问我去哪儿吗?你为什么会答应我?”
青槡目的达成,可她是真的很好奇,虽然树叶的事情,父王承诺了连雪印,但连雪印好像对她过分好了一点。
不止是一点点。
她受宠若惊。
“未封你为后,是寡人答应你父王,在合适的时机送你回去。”
“但寡人既已承诺,你便是寡人之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