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
吴村长再次深深伏地,眼尾深如沟壑的皱纹轻轻抖动。
干涩的眼眶隐隐能窥见血丝。
眼角那抹晶莹,不是泪,更像血。
陵州大旱三年,百姓苦不堪言。
而常年生活在肃州的百姓,半生战乱飘零,临终时,早就生生熬干了眼泪,只剩看不到头的苦。
“老朽罪不可恕,请贵人责罚,只恳求贵人看在那些村民无辜的份儿上,放过他们吧!老朽甘愿以死谢罪!”
话音落,他精瘦衰老的身躯,不知道怎么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气,冲着台阶的石板上就撞了上去。
青槡一反手,一股柔软的力道将他抵了回去。
他似乎没想到自己这一撞,还能活着,跌坐在地上,愣怔的没有反应过来。
青槡居高临下垂眸看着他,轻叹了口气。
她没了心脏,丧失了所有情绪感受,喜怒哀乐,爱恨别离,贪嗔怨苦。
但是从苏醒那刻,她这一路看过的,经历过的,比起戚晚那一世十七年加起来,还要多上许多倍。
父王待她的纵容和包容,金铃的陪伴和活泼,她对连瑾辰的怨和恨,对戚明悦的厌恶,对戚家人的割舍和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