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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泠是梁王的独子。先帝八十岁才寿终正寝,早年立下的太子一做就做了数十年。梁王安分守己,早早去了封地,却还是被迫卷进权力纷争之中。
那是一个寻常夜晚,元泠黏着姐姐,并未留意到父母亲间不断交换的凝重眼神。
夜里,元泠恍惚间被披散着头发的姐姐摇醒,姐姐一脸慌张:“阿泠,快跑,换身衣服从小门快跑!”
少年揉着自己昏沉的脑子,才听见外面冷兵器交接的声音。
“阿姊,怎么了?”少年害怕得抱住姐姐:“怎么了啊?”
“我们已这般偏安一隅,还是躲不过!他是想灭了所有皇室血脉啊!”元秋咬牙切齿,拿起一套丫鬟的粗布衣裳给弟弟换上,没给他问话的机会,一连串地嘱咐起来:“跑出去以后,好好躲起来,阿泠,我们梁王府从无害人之心,却有人要害我们!”
“谁啊?阿姊,谁要害我们?”元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追问姐姐。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太子,或许是兖王,或许是国师……你别管了,快走吧,梁王府护不了你了……”
王府大门似乎已经被攻破了,家养的侍卫到底比不得精兵。元秋哭着摸摸他的脸:“快走吧,不然就跑不掉了!”
“阿姊,我们一起走,爹娘呢?我们一起跑啊!”元泠又怕又委屈。
“你先跑出去,我们……”女孩转头抹抹泪,毅然地往府前走去:“等结束了,我们会去找你的……”
梁王无欲无求,养一对小儿女,并未寄托太多殷切期望,只希望他们平安。元泠年纪小,当真什么也不知,而元秋心思细腻,早已窥见梁王府的艰难处境。
少年还想追,一队披甲侍卫已经入了后院。他顿时哑了声,躲在山石后,流着泪眼睁睁看着姐姐被抓走。
元泠飞快跑出梁王府,在深夜的街道上狂奔,他也不知要跑去何方,只没命地往城外逃。
可惜城门已经封锁,与平常不同,此时更是有几队士兵把守,他根本出不去。
时值初春,春寒料峭,他哭着绻在一户人家的马厩里,又冷、又担惊受怕地捱过一夜。
第二天,他蓬头垢面地混在在一群老百姓中,企图混出城。
“你们给我瞧仔细了!必须找到梁王府的小世子。”
“守备大人,您放心,只要他敢来,就走不出这城门!”
元泠紧张地攥紧手指。
轮到他了,士兵痞里痞气地捏捏他的屁股:“呦,哪家的小奴婢啊?头抬起来给爷看看。”
元泠不敢抬头,士兵直接用脏手挑起他的下巴,见了少年漂亮的脸,淫念顿生,三角眼露出邪光:“小娘子,你是哪家的?要去哪里啊?”
少年畏怯地小声编着回答:“奴婢是城西赵老爷家的,要出城……要出城……”
士兵根本不听他的话:“你可疑得很!走,爷要好好搜搜你的身,可别是梁王府里跑出来的!”
他们到这处,本就指着上面放松下来后搞点奸淫掳掠,一群兵痞见此情形,也不管,眼神里的意思是,搞过了记得给哥们儿也搞一搞。
元泠吓得哭起来,士兵直接把他横抱着压到城外一处荒地。
男人解了裤带,对着元泠撸动肮脏不已的性器:“小美人,给大爷爽爽,爽过了就放你走……”说罢,搂着元泠的腰就掀起衣物下摆,就去扯亵裤。
“放肆!放肆!放开我!”
“操,小婊子被你家赵老爷操,给爷操操怎么了?”男人手指摸到小美人腿心紧逼着的细缝,倒是肥美,只可惜现在还干涩的很,操起来肯定不舒服。
“你胡说什么,你这下贱的东西!”元泠哭着挣扎,男人恶狠狠对着他屁股来了一章,手指熟练地分开肉唇,揉起美人的阴蒂来。
“小婊子,大爷这是看你生得好看才疼你,骚逼快出点骚水儿,不然爷把鸡巴直接捅进去,只怕你要被操出血!”
“滚开!滚啊!”
男人的手指粗粝,元泠娇嫩的花蒂哪里被这样对待过,哭得越发撕心裂肺。
城墙那头,守备听出异常:“不对啊,这声音不像个女人。”
这才阻了正要把鸡巴往美人逼穴里捅的士兵,把少年扯回来一看,守备一巴掌呼到士兵头盔上:“你个蠢驴,你操的是个双性!”
“岂不更好!”男人鸡巴涨得生疼,试图再次骑到少年身上:“守备大人,先让小的替您试试这小婊子!”
“蠢货,滚!”
守备拔出剑,士兵这才捂着裤裆讪笑着跑远。
“你是谁?”
元泠捂着衣衫,哆哆嗦嗦:“奴婢是,是城西赵老爷家的……”
守备笑着摇摇头:“你可得想好了说。您若是小世子,呵呵……你要真是什么城西赵老爷家的小婢,可免不得今儿一顿狠操咯……我手底下那些兵,有段日子没开荤了。”
“我……我……”少年默默流泪:“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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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嗯?”守备轻佻地用手背滑过他的脸:“你是谁?”
“我是城西赵老爷……”元泠屈辱万分地咬唇,认定自己的身份是婢女。
“大人,这是梁王府下人画的世子画像。”
守备拍拍他的脸,当着他的面展开画卷,随即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原来……梁王府的世子,是个双性啊……”
元泠彻底崩溃。
“把他给我抓起来看好了!告诉大人,人找到了。”
他被关进一个独立的牢房里,一直关了三个月。直到自己被狱卒打晕,再醒来时,已经在围场里了……
清音往香炉里继续填着香料,一片烟雾缭绕中,女子的脸晦明交错。烟雾勾起榻上皇帝的噩梦,锦被下,少年一阵颤抖。
清音坐到床边,抚着少年满是冷汗的额头:“睡吧,睡吧……不要醒来……”
梦境中,元泠流下泪,不断得摇着头,只是在特殊香料的作用下,怎么都醒不来,只能一直在人生中最恐怖的记忆里呆着。
一袭白衣的男人拿着马缰绳,高高坐于马上。
马蹄前是一群跪着的少年。
元泠也在其中,周围的人他都认识,都是他的堂兄弟,流淌着天家血脉的元氏子孙,甚至皇长孙也在其中。最大的二十多岁,最小的还不足十岁。看样子,大家都被关了很久,目中不同程度地显出痴态。
男人高高在上,说着规则。总之是要他们在围场里厮杀,最终只能活一个,因为他只要一个。
男人拍拍手,有太监接二连三地呈上匕首,每人一把。
“诸位,最好天黑之前决出胜负,速战速决,而不要试图打持久战……围场里没有补给,夜里甚至还有野兽……”马上的男人轻笑两声:“最优秀的元家后代,才能活下来哦……”
话音未落,一个堂兄直接把匕首插进身边人胸膛,几乎疯癫地笑起来:“我是庶出,你欺压我这些年,今日正好报了此仇!”
鲜血溅到元泠衣衫上,少年们这才意识到,游戏已经开始了。手持沾染鲜血匕首的男人转向他们,笑得狰狞:“我元赫,一定是活到最后的那个……”少年们尖叫哀嚎着作鸟兽散。
转眼夕阳西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元泠浑身是血,机械地拿匕首插着地上某个堂兄的胸膛,与他一般年纪的少年已经被插得血肉模糊。元泠一边流泪一边用力地把匕首一次次地刺入尸体的心脏:“延昭哥哥对不起……”
他躲了很久,却不断有人发现他,与他缠斗。他浑身是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别人的。自己杀了多少人了?元泠喘着气,泪水不断地流,混合着恐惧,也混合着愧疚。
“延昭哥哥对不起,是你先想杀我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想都没想直接回头刺了上去。
匕首直直插在年纪极小的男孩胸口,男孩高高举起的右手上,血色的匕首闪着明晃晃的光。
那是他曾经很喜欢的宏王府的堂弟,想偷袭自己,却被自己杀死了……
元泠没有力气了,脑海里恍惚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他远远看见有人向自己走来,衣服被鲜血染红,面目狰狞像地府里的恶鬼。没有力气了,他奔跑,他挥匕,他争斗,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元赫还是那般疯癫地笑着:“元泠弟弟,让我杀了你吧!”
元泠扔了匕首,哈哈大笑。
远处灌木丛里,有个一直躲着的幸存者尖叫起来,哭嚎声响彻整个围场,他疯了。
元赫也跟着哭嚎起来,随即看着元泠:“就剩你们俩了……杀了你,我再去杀了他……哈哈,我是庶子又怎样,你们都死了……”
元泠几乎失去感知,等着冰冷匕首刺进身体里。
远处却传来马蹄声。
一袭白衣的沈崇俨十分玩味地看着围场此时的景象,他拍拍手:“诸位,规则改了哦……我要留三个……”
元赫轻蔑一笑,抬起匕首就要杀了元泠,周围士兵立刻射箭刺穿他的臂。
沈崇俨摇摇头:“一个疯了,一个残了……”
男人下马,走到元泠身边,挑起他沾满血污的下巴:“恭喜你,盛朝的新帝……”
少年凤眼紧闭。
似乎意外于少年惊人的美貌,男人隔着干涸的血渍吻吻他的颊:“皇上好漂亮……”
榻上的少年身躯抖得愈加厉害,汗珠豆粒似的从额上滚下。
香炉中的烟雾逐渐散去,清音准备好关切的神色,推推皇帝:“皇上……皇上……怎么了?”
元泠这才从痛苦不堪的梦境里醒来,泪流满面,扑到宫女怀里大哭一样,肩膀不断耸动,极惹人疼的模样。
清音抱着他,直到他情绪逐渐平缓。
“清音,我做了噩梦,好想醒,但醒不了……我好害怕……”
“没事的……噩梦罢了
', ' ')('……奴婢去给皇上熬些安神的汤来。”
元泠拉住她的衣袖:“姐姐不要走……呜呜……清音,你走了我害怕……”有些愧疚得看着侍女疲惫的容颜,大概是为了照顾自己,眼下黛色一片。
清音握着皇帝发抖的手:“皇上不怕,奴婢不走。”
“嗯……我想起来,小时候阿姊嫌我总缠着她,讲鬼故事给我听,我半夜吓得睡不着,做噩梦了,她又会来陪我……”
女子拍着皇帝的背,柔声细语:“奴婢既担了皇上一句姐姐,就会像皇上的阿姊一样,好好照顾皇上,陪着皇上。”
元泠还没缓过神,侍女的衣衫上似乎有某种香气,能让他宁心静神。
清音试探性地开口:“皇上做了什么梦?能跟奴婢说说吗?”
良久后,少年干了泪痕,点点头。
元泠隐了些重点,大致叙述完。清音握着皇帝的手,一脸忧愁:“皇上,您要是……”
女子凑到皇帝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随后,温柔又体贴地再次拉着他的手:“这样的话,皇上以后再也不用怕了……”
见元泠不说话,清音垂下眼:“这只是奴婢的想法,也只是说给皇上听听,要是奴婢说错了,还请皇上不要生气……”
元泠方才只是在思考,听了她的话,连忙摇头,感激地看着她:“不……清音姐姐,你说的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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