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月彦,很喜欢弟弟吗?”穿着浅色和服的美丽女性跪坐在榻榻米上,绣着繁丽花纹的衣摆拖曳在地。她温柔地抱着怀中幼子,转头看向因病弱而卧床的儿子:“还没起名字哦,要不然月彦来帮忙吧?”
气若游丝、一副命不久矣的羸弱模样,产屋敷月彦缓了一口气,伸手触碰婴儿的脸颊,柔软而温热。
“星昭吧,就叫星昭。”
昭昭萤火,晨星耀耀。
房间里是浓重的药味,但由于这家的大少爷讨厌这味道,因而房间里放了过量的熏香来掩盖。
“哥哥、哥哥!”这总是十多年如一日昏暗的房间透进了太阳的光芒,来者幼小的身影扑到床边,熟练地蹬掉木屐爬到床上。
浅蓝的和服,用金线绣着菖蒲纹样。是以保佑健康长寿之意。
产屋敷月彦把翻看的书合上放在一边,抱住他,转过头靠在床头咳嗽几声。星昭就瘪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体弱多病的他才该哭呢,月彦觉得好笑,连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郁气也消散几分。
“哥哥,上课好无聊,我想听哥哥给我讲故事!”小他五岁的幼弟撒娇,他们虽为一母同胞的兄弟,但长相并不相似。
产屋敷月彦现在虽然身体羸弱不堪,但他的病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愈发严重,之前念过书,举止优雅谈吐不凡,就连教导他的先生也对他赞不绝口。在他还未如此病重时,是京都有名的公子、无数贵族女子的梦中情人。
但正是这样,才让人觉得造化弄人。给产屋敷月彦看病的医师都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他如今已元服,距离死亡不过咫尺之遥。
即使是正炎热的夏天,房间里也烧着火盆。用密不透风的屏风围着。小孩子的体温本就高,在烧火的房间里待不过多久就出了一层汗,产屋敷月彦抱着星昭就像抱着一只小小的火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故事待会再讲。”产屋敷月彦卷曲像海藻一般的黑发垂在脸际,已经长开的俊美的脸,透着孱弱的苍白。他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和室外的敲门声打断了。
“星昭少爷,家主大人唤您过去。”恭敬地挑不出错的声音。
星昭无措地看着产屋敷月彦,对方对他微笑:“过去吧。”
他犹豫了一会,门外的身影匍匐在地,只是重复之前的话。星昭撅着嘴不高兴的样子,慢慢从床上下来,走到和室的门口回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哥哥一定要给我讲故事哦。”
门被轻轻关上了。产屋敷月彦脸上的笑容消失,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明明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体的活力却如迟暮一般苟延残喘。他只能屈居于樊笼,久而久之这种经历把他的性格变得扭曲,喜怒无常又濒死的病秧子,就连仆从都不愿意伺候他。
侍奉他的下人不消几天就会被他以各种各样的原因泄愤,一开始只是殴打虐待,到后来他愈发虚弱,手段也残忍,侍从一批接着一批如流水般被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