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的明亮了起来,四周的一切也伴随着苏醒。
周围一切,天青云淡,初春的气息总是让人欢喜。虽然刘和临时居住的驿馆,并不是太原城的中心,但是也隐约听到穿街走巷的货郎在叫卖的声音,还有推动者水车货车碾压在石板之上轱轱辘辘的声响,还有那些偶尔飘近来的欢声笑语,从墙外汇集到一处,一同飘荡了近来,让刘和多少时间都是紧绷的神经,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初春就算是依旧有些寒冷的晨风,吹拂在脸面之上,湿湿润润,就像是情人在一旁的吐息,还带着草木的清香。
在这里,刘和等人受到了最好的款待。崔均出迎,当然还有吕布,两个二千石一同迎接,也算是给足了刘和的颜面。接下来的节目自然都是相似的,先是安排了几个颇有些姿色的侍婢,帮助刘和好好洗漱了一番,然后便是漫长盛大的接风酒宴,从下午一直吃到了夜间,才各自醉醺醺的分开……
身后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刘和回头看去,却是昨夜暖床的侍姬,拿了一件大氅在手中,眼波盈盈,“郎君,晨风偏寒……”
刘和客气的拱手谢过,才让侍姬替他将大氅系在了身上。
侍姬温婉的笑了笑,说了一声替刘和去询问早脯,还问了些有没有什么忌口还有想吃的,便行了一礼,向刘和告退。
刘和再度客气的还了半礼。
侍姬低下头,退了两三步,然后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落寞……
虽然侍姬不完全清楚刘和的身份,但是刘和年轻,昨夜又是崔郡守亲自设宴招待的,所以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要是能借着昨夜一度春风,能够被刘和收在席榻之侧,那也算是落了一个好去处,总比在驿馆来得强。但是昨夜婉转承欢,却依旧没能打动刘和半点。看似客气有礼的言语和行为,实际上就是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仿佛昨夜那个疯狂求索的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刘和才没有心思去管一个侍姬在想着些什么,就算是真知道了,恐怕也就是一笑了之,连理会都懒得去理会,他现在其实在回想昨天晚宴上的情景,在回想崔均和吕布之间那隐隐约约的不对劲。
都走到这一步了……
就不能不谨慎。
随意选择只会让自身的价值越来越低。
人情,并不是无限量的。
奇货可居?不存在的。刘和自己知道,他老爹的名头,每用一次,价值便少了几分,人情也就淡了几分……
想要永远有人情在,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在太原这里,似乎氛围有些诡异。昨日晚宴之上,吕布倒是大谈刘和来了之后就会引为重任,甚至表示连鲜于辅和鲜于银两个都可以重点安排,一副求贤若渴的模样。反倒是崔钧始终笑吟吟的,既不表示反对,也不表示赞成。
如果真的是求贤,也应该谈谈条件,倒不是什么薪资之类的事情,而是多少要了解一下,比如能力,比如规划,比如志向等等,吕布如此热情,反倒是让刘和心中多了几分的疑虑。
温候吕布现在的情况,大家也不是不了解,但是说吕布就烂到了极致,没有任何人相碰也不对,只不过刘和有些犹豫,虽然吕布开出来的条件确实让他有些心动,但是刘和觉得崔钧似乎也在以此来考验他?
毕竟选择了吕布这一条路,也就意味着断了另外一条路。
想来想去,刘和觉得自己已经把握住了崔钧的脉络,正常来说,当下不是应该相互试探一番,确定利益方向一致之后,便谈一谈职位么?但是昨晚夜宴之上,崔钧只是泛泛而言,至于一些细节,则是绝口不提,这明显是有些不太正常。
所以,不要急。
不能急。
越是心中焦急的时候,行事便越不能急。父亲刘虞生前的也是如此教导的。
当年就是因为心急,所以相信了袁术的鬼话,结果……
每逢想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刘和心中便宛如刀绞一般的痛。或许当初再谨慎一些,再斟酌片刻,或许……
不止是袁二,还有袁大,也是同样不地道,接纳刘和,只是为了利用刘虞的名声而已,然后打完了幽州,击败了公孙瓒之后,便将幽州封给了袁熙!然后便像是忘却了还有刘和这个人一般,再无提及。
为何?
还不是害怕刘和借着他父亲刘虞的名头,在幽州和袁熙分庭抗争么?
叱嗟!其母婢之!
刘和在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声。
刘和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郎君。”在回廊当中,响起了脚步声,在厢房住着的鲜于辅走了过来,拱手行礼。
“某准备南下去拜见一下征西将军,再行定决……”刘和轻声说道,但是语气坚决,“昨夜崔郎君多有暗示……若是吕温候寻来,鲜于兄不妨且敷衍之……”
鲜于辅说道:“郎君之意……不看好吕温候?”
刘和微微笑道:“虽说时也运也,造化弄人……可亦有时势造英雄者……不过总是要亲眼见一见,方为稳妥……“
鲜于辅点点头,“那么,郎君何时动身?”
刘和说道:“即刻便走!”
征西,那个传闻当中,战功赫赫,督战阴山,纵横关中的征西,究竟是一个何许人物?会不会和袁大袁二一般?
还是会另有一番的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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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安邑。
太史慈瞭了一眼杨修,很直接的说道:“休要与某说何雅言!经书传家,呵呵……经书可否种出庄禾,可否抵御刀枪?若有不妥,直言就是,无需引经据典!”
“……”杨修被呛得胸口发闷,但是也只能陪笑道,“将军所言甚是。”
“某不是将军!”太史慈不吃杨修那一套,“某乃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