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电脑都更不靠谱。
可是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如此一来原本木材的原始强度还是足够的。
而且这些投石机,似乎也没准备二次使用,因为原本应该在底座上的轮子根本就没有装上去,而是换成了更为厚重的木材架构。
抛射的皮兜现在都软塌塌的摊在地上,而在皮兜的边上,则是瑟瑟发抖的站在一排排的民夫,在等待着号令。
每个投石车都由一伍兵卒负责,拿着一根小红旗在仰望着中军高台的方向。在投石机的投臂下方,还有三四个人负责投臂的方向调整……
虽然这玩意的准头纯粹就是随缘,但是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对敌军士气有极大的打击作用。而且数量一多,总是能瞎猫碰见几只的死耗子。
曹洪沉着脸,描着远处的骠骑军列。
在他身边的就是中领军的兵马。
有马。
嗯,没错,不是曹洪原先的部曲私兵了,而是曹操后来补充给他的中领军。
曹洪不仅折损了儿子,同样曹洪自己的部曲和私兵也在和骠骑军的作战过程当中死伤惨重。
对于山东的将领来说,直属的部曲和私兵不仅是他们权力的象征,也是在混乱时期保持自身地位、扩张影响力及确保生存的关键。
如果仅仅将其部曲私兵当成是在战场才能使用的工具,那就真的大错特错了,因为山东之地政治制度的关系,使得这些将领的部曲私兵,除了承担作战任务之外,还会成为新兵训练的教官,负责对于郡县,或是其他新招募的兵卒定期进行战术和武器使用训练,提高部队的整体作战能力和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同时也是部队里面的『宪兵』,维护军队的内部秩序,减少内部矛盾,嗯,主要是减少产生问题的人。
除此之外,将领可以用部曲私兵光明正大的构建出一个庞大的利益体系,通过联姻、收养等手段,与部曲中的关键人物建立更紧密的家族或血缘关系,增强个人之间的信任与忠诚。为表现优异的部曲和私兵,提供物质奖励,如金财、土地等,以及高级的职位和晋升的机会,以此就很容易的增强部曲私兵对将领的忠诚度和归属感。
所以,在非战时,这些部曲私兵也会成为将领和地方士族乡绅豪强沟通的纽带,或者和其他的将领进行联盟,在某些时候共进退……
反正这玩意,好处多多,运用之妙,唯于一心。
当然,和山东许多其他政治制度一样,好处都是私人的,坏处么……
曹洪原本的部曲私兵,十分庞大且有效,方便他通过部曲私兵控制庞大的部队,但是现在随着折损的数目增加,而新补充进来的中领军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了解和融合,才能达成原本默契的程度,所以当下曹洪所能发挥出来的指挥效用,其实是打了一定折扣的。
就像是当下的前锋交战,若是在之前,曹洪也不会用这么死板的战术,要求那些曹军兵卒半夜就开始集结列队,毕竟万一许褚第二天没来,岂不是白熬了一夜?
但曹洪的多年作战经验帮助了他。
所以他赌中了许褚会在清除了曹军大营这一侧的陷阱之后,就会立刻展开试探性的攻击。
其实在这一刻,或许在更早的时间点上,斐潜和曹操之间的攻守局势就已经扭转过来了……
最开始的时候曹操气势汹汹,带着兵马几路分进,围攻关中,而现在却在安邑这里结成了联营,构建出一个庞大的军事工事,来抵御骠骑的进攻。
关键是这一次山东进攻关中,曹军是全面动员了。
而在激烈的战斗消耗之下,不仅是将领在顾忌自己的部曲私兵,连带着在后方的士族乡绅也在拼命的保证自己的粮食,导致曹军
的供给更加的紧张。
幸好是曹操对于这种情况早有预估,事前就多调配了一些粮草,后来见势不妙又赶快抛弃了一些人口,一加一减之下,勉强支撑到了现在。
但也很危险了……
如果说骠骑再拖一段时间,那么曹军便是会在攻克安邑,得到补充之后就会立刻撤军。
可偏偏骠骑就在这个节点上来了!
来了也好!
曹洪咬着牙说道:『传令各部,按照原定计划,准备作战!通告全军!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若是谁拖了全军后腿,小心自家脑袋!』
在曹洪身边的中领军兵卒大声应答,便是立刻奔向了军营各处投石机阵列之处,以及营寨阵前的步卒阵线上传达号令。
……
……
曹军传令兵背着认旗,一边大吼着传递曹洪的号令,一边打马而过。
战马马蹄踢踏出的黄尘随着风扬起,打着卷朝着鲍忠脸上扑去。
鲍忠似乎正在出神,也没有躲避,顿时被扬尘呛到,咳嗽了两声,这才抬起眼看着那背着曹军认旗的传令兵远远的跑过,只听到那中领军传令兵大声的在鼓动着步卒阵线当中的曹军兵卒,让他们打起精神来。
鲍忠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鲍忠身边忽然传出了一个声音,『大战在即,鲍将军竟然在此时唉声叹气……要是被丞相知道了,那……可是不太好啊……』
这声音很小,但是却像是一把锐利的刀锋,一下子顶到了鲍忠后心上,令其毛骨悚然!
鲍忠连忙转头去看,却见到站在身侧后方之人,是前两日才分配补充来的河洛降兵。
鲍忠和曹洪一样,自己的护卫和部曲折损严重。
而且鲍忠在攻打安邑的过程当中,其子受了重伤,虽然其他军校将领将没有及时攻克安邑的罪名都推到了鲍忠身上,但是曹操并没有因此就顺水推舟去惩处鲍忠,反而是给鲍忠补充了一些部曲和兵卒。
当然,补充给鲍忠的绝对就不会是曹军精锐的中领军和中护军了。
所以作为河洛杨氏手下的降兵,就这样到了鲍忠的麾下。
此人姓从名来,整天就是笑呵呵的,见到谁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倒也不会让人生厌。起初鲍忠将其调在身边,一方面是因为鲍忠自身部曲兵卒确实折损得非常厉害了,若是这一次还带着自家部曲私兵上阵,那么说不得就全数折在这里,多少是要保存一些种子的……
嗯嗯,这就很有山东之风了。不管文武,都是要一些种子的么。
另外一方面的原因,则是鲍忠他儿子重伤,现在在后营治疗,也需要人手照料。而且鲍忠心中也是在盘算,如果真的万一有什么万一,大军溃败之时,若是他儿子身边没有些人,又是深受重伤,那么真就等于是砧板上的肉了!
所以这一次出营地和骠骑前锋作战,鲍忠就只带了几名贴身护卫,其余的便是换成了这些新调配而来的河洛降兵。同时也因为从来这个家伙算是这群降兵里面的领头人,便有意留在了身侧,却没想到到了迎战之时,猛然间听到从来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一旁鲍忠的贴身护卫听了,便是要上前扭住从来,却被鲍忠制止。
在这个节点上,就算是扭住了从来,也会导致骚乱!
要是稍微一个处理不好,曹洪的督战刀可就是直接一刀砍将下来!
或许也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这家伙才如此的胆大妄为。
鲍忠眯着眼,死死的盯着从来,『你……你最好说清楚一点……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鲍忠的声音也是压得极低
,就像是从嗓子眼里面硬生生的挤出来的一般。
从来微微挑了挑眉毛,脸上依旧是挂着笑,就像是他有一副笑容面具,一天到晚都是待在脸上一样,谁也不清楚在面具之下,究竟又是什么表情,『鲍将军,按照道理来说,令郎如今伤重,是与骠骑有仇的……但是么,打仗么,刀枪无眼,真正有仇的也不是你我,不过就是忠君之事罢了……』
『……』鲍忠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曹军阵列之中,各种声响此起彼伏,战鼓轰鸣。稍微距离远一些,便是杂音贯耳,什么都听不太清楚,所以鲍忠最后也没忍住,径直问道:『你究竟是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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