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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庸快速冲了个澡,穿上内裤走到电脑桌那儿坐下。桌上是一次性打包盒装的三个菜,有宫保鸡丁、回锅肉和鸡蛋炒莴笋。最关键的是,他跟前的那份白米饭上面放着一个红烧鸡腿,李铎跟前的那份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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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给我的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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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庸受宠若惊,自打前天晚上碰面过后,百万对他的态度跟在老家差太多了。在地下室里主动亲他不说,刷完牙又主动亲他,一边亲一边操的,给他美得心里直冒泡。现在居然还给他加了个鸡腿,这……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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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干啥啊,你吃。”张庸把两份饭换了个位置,虽说自己挺累的,但是出力的是百万不是他啊,这鸡腿必须给百万吃才行!
“不用。”李铎换了回来,拒绝道:“别换了,我不爱吃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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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庸在心里吐槽,不爱吃?老子以前给你做鸡腿鸡翅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不爱吃。
他拿起一次性筷子把鸡腿分了一半肉到李铎的饭上面,“一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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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铎看着饭盒里的半个鸡腿,说是一人一半,但其实张庸分了一大半给他。这个男人从以前就这样,仗着比他大两岁,非得扮演大哥的角色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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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庸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边吃边夸:“这饭馆的菜味道不错啊!真他娘的下饭,好吃!”
“吃下去再说话。”李铎看着好像几辈子没吃过饭的张庸,他俩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也不怕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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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心情一好,看啥都舒畅,尤其看着旁边的大帅哥,心情更好了!张庸把嘴里的饭和菜吞下肚,嘿嘿一乐。他看向安静吃饭的李铎,将憋在心里不打算问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百万,你现在咋对我这么好啊?是不是喜欢我啊?”
“……”李铎动筷子的手一顿,他夹了几片莴笋放在饭上,否认道:“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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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干啥还对我这么好?”
“买个鸡腿就是对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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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买个鸡腿的事儿!张庸压根不信,他追问:“不喜欢你干啥在地下室里亲老子?上午还一直亲,亲得老子差点——”
“闭嘴!”李铎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他降低声音:“啰嗦,刚才不是说快饿死了?吃你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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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庸到嘴边的‘窒息’俩字儿被硬生生憋了回去,他不满地瞥了一眼李铎,“狗日的兔崽子!”不喜欢还压着老子操个没完?
在乐康镇也不是没有过,可问题是李铎从没像今天这样温柔过,俩人还时不时的唇舌交缠,吻得难舍难分。所以张庸怎么可能信,这兔崽子分明是喜欢他的,估计不好意思承认,以后非逼他亲口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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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饭菜被吃了个精光,大部分都进了张庸的肚子。他痛快地打了个饱嗝,躺到床上看起了手机里的玄幻小说。
不过此刻,密密麻麻的字儿张庸一个都看不进去。李铎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哪里还有心思看书啊?等人进了卫生间他才继续看起来,结果听到断断续续的流水声之后,他再次放下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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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铎蹲在卫生间的地上,在塑料盆里搓洗着昨晚换下来的衣服裤子,还没洗两分钟就被张庸给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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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让开,我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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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狭小的只能容纳一人,李铎只得站起身走到厨房那儿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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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庸逮到机会,蹲下去洗起了衣服。他给裤子搓着肥皂,嘴里念叨,“这盆子里咋还有我的衣服?不用你洗了,边儿呆着去!一会儿跟我下楼买东西,买点锅碗瓢盆啥的,还有油盐酱醋。”
“哦,还得买点菜。晚上想吃点啥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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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李铎打开厨房的水龙头,洗净手上的肥皂沫儿。他侧头看了眼张庸蹲在地上洗衣服的背影,看来还得买个小马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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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第一次给自己洗衣服了!
虽然没洗成,但是这个心意吧,张庸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还说不喜欢?鬼才信!他高兴地哼起了小时候常听的民谣,一首在乐康镇下面的好几个村子里,妇孺皆知的农村民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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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铎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仰躺着。他闭上双眼,静静聆听着从卫生间里飘出来的民谣。
记忆的闸门悄然开启,有关童年的回忆如溪水般涓涓流淌。尽管已经变得模糊,但总有一些记忆会在生命中留下痕迹,深深地刻在心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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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铎忆起了七岁的自己。
那年夏天,生病的爷爷从医院回来了。他以为爷爷病好了,他爹李守财却无情地告诉他,“医院不治了,你在家好好照顾爷爷,我镇上
', ' ')('生意走不开,尽量早点赶回来。”
七岁的他跑到床前问爷爷:“爷爷,医院为啥不治了啊?”
瘦弱病态的爷爷抓着他的手,虚弱地说:“百万啊,以后得听你爹的话,知道不?爷爷要找你奶奶去了。”
“我不要听他的话!他不是我爹!”
“胡闹,你爹挣大钱还不是为了你?将来给咱百万说个媳妇儿。”
“我才不信!他抠搜得很,不会给我说媳妇儿的。爷爷,你啥时候好起来啊?”
“爷爷也不知道啊,没准明儿个就好起来了。”
“那爷爷你要快点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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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爷爷并未好起来,在一个月后,他老人家走了。?
办事那天,阴沉的天空飘起微微雨丝。七岁的李铎崩溃大哭,耳边响起熟悉的唢呐声,此番情景跟奶奶走的时候如出一辙。年幼的他接受不了爷爷去世的打击,一个人失控地狂奔在田埂上。
为什么?为什么连爷爷也要离开他,他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叫李守财的爹。
“百万!”
狂奔的李铎瞧见远方跑来一个身影,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可他却知道那人是谁,是隔壁村的大壮哥。
九岁的张庸跑到七岁的李铎跟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着急地问道:“百万,你咋哭了,出啥事儿了?”
急需倾诉的李铎放声大哭:“呜呜呜…大壮哥…我爷爷走了…呜呜…”
“啊,前头那个白事是你家在办啊!”
李铎光哭也不吭声,张庸心疼地抱住他,别扭地安慰着,“百万你别哭啊,哥跟你说,你爷爷没走。我爷说人不会走的,他们就是换了一个更好的地方!我爹妈也在那儿呢,他们都会在天上看着咱们的!”
李铎哭着反驳,“呜…我不信…我爹说人死不能复生…”
张庸顺着李铎的后背,振振有词,“你咋能不信呢?他们都去天上了,天上有神仙你知不知道?上头的日子比咱们快活多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我说你最近咋不跟我们一块儿玩了,还说今儿带你下河捞鱼的。”
“我不想捞鱼了…我想爷爷…”
“等你想捞了跟哥说!”
“爷爷走了…就我一人了…”
张庸轻轻锤了下李铎的脑门,“胡说!你还有哥,哥不会让你一个人的!等哥长大了天天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李铎吸了吸鼻子,似乎不敢相信,“大壮哥…真的吗?”
“瞧你这大鼻涕!”张庸伸出手指抹去李铎鼻子下方的清水鼻涕,拍了拍胸脯保证,“当然是真的,那今儿不捞鱼了,哥送你回去。”
“谢谢大壮哥…”
“跟你哥客气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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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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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庸洗完衣服进屋准备找衣架,一看床上,他的百万居然睡着了。
得,还是自个儿去买锅碗瓢盆吧。百万操了他一上午,怪辛苦的,晚上得多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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