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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航拎着保温盒走进电梯,在数字18的按钮上轻轻按了一下。
廖瑞言的传媒公司在这幢写字楼的12至18层。除了周末,他每天都赶在十一点半之前把饭送到,随后再去忙自己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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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前台,戴航把刚买的香草拿铁和慕斯蛋糕放在台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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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姚彤拿起精致的蛋糕盒,“又给我买好吃的,你呀,真够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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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女孩子不就爱吃这种东西么?”戴航把保温盒递给她,“是我老麻烦你,明儿想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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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彤刚要接,突然想起老板早上交代的事儿。
“对了,今儿你还真麻烦不到我了。早上廖总交代我,要是你中午过来,让我提醒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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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航每回都是放下就走,为了给廖瑞言送饭,他光保温盒以及饭盒餐具那些乱七八糟的就买了七八份,吃完之后的空饭盒都是隔天从姚彤这儿再拿回去。
廖瑞言叫他别再送了,他依旧执着地坚持着。
相安无事地又送了大半个月,戴航以为这事儿算翻篇了。他朝着办公室走去,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其实每次来这儿,他都特想见廖瑞言。可现在有机会见了,他却不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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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航敲了一下办公室的门,得到应允才打开门走进去。
他看了一办公桌里侧坐着的男人,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憋出一句,“今儿做了你爱吃的芦笋炒肉,还有葱花炖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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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瑞言盯着茶几那儿,戴航正在做餐前准备。他穿着一件浅灰色休闲衬衣,下摆塞进了单褶西裤里。较以往的那些卫衣牛仔裤,这小子确实成熟不少,人看着也稳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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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航把筷子和勺都摆好,他抬头迅速看了一眼又低下头,“都弄好了,你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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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瑞言走到茶几边,他没立刻坐下,而是把桌上的三菜一汤一一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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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航站在距离茶几一米远的地方,等廖瑞言坐下后,他才给自己说话。
“我就是想给你做做饭,没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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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上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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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航有一瞬间的懵逼,随即想到了自己胸口上的纹身。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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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瑞言见戴航没动作,心里已经有数。他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
“把上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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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航听话地开始解衬衣纽扣,春天温差大,中午这会儿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所以他就穿了这么一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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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瑞言只看到一个‘廖’字就命令戴航把衣服穿上了。
“我有没有说过,去把纹身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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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航一边扭纽扣一边解释,“本来排上号了,后来店里太忙我就一直没来得及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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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瑞言从兜里掏出手机,翻着通讯录。他去办公桌那儿拿了笔和纸,将找到的手机号码给抄了下来。
“这号码你回头联系下,是我一朋友。姓林,双木林。我待会儿跟他提前打声招呼,你下午或者明儿抽空去他那儿把纹身给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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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航接过那张纸,低声问:“我洗了的话,还能给你送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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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瑞言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叹了口气,“小航,我一直把你当弟弟,你也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还这么年轻,找个喜欢的吧。真的,甭在我这儿耗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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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在你这儿耗啊。”戴航看着茶几上的饭菜,“你先吃饭吧,都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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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在我这儿耗,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廖瑞言语气变冷,“天天变着花样做这些东西,一天两回还不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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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做饭给你吃啊。”戴航低着头,“就只是做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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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得让我把话说透了是不是?”廖瑞言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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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快吃饭吧,都要凉了。”戴航觉得再说下去,会惹廖瑞言生气,“我下午还有事儿,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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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开始别送了。”廖瑞言语气恢复平静,“我妈那儿你愿意去就去,我不干涉。洗纹身只给你两天时间,我会打电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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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航一听到不让送饭,难受得不行。
“纹身我洗,我马上就去洗。让我给你送饭,成么?”
“我真的会洗,对不起,上次扯谎是我不对。这次肯定会洗,我再也不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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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瑞言都服了,“成,你说个期限。准备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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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你退休。”戴航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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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瑞言没动筷子,他沉默了有五分钟才指着沙发那儿,“坐下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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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航听话地坐下,一脸认真地说:“到你退休,我就不送了。我算了下,你要是打算60岁退休,我再给你送24年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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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瑞言不想说狠话,主要说了也没用。之前也不是没说过,这小子左耳进右耳出。他拿出兜里的香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才觉得痛快一些。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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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航偷偷瞄了一眼正在抽烟的心上人,低着头又犯起了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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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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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戴航小声回答:“没想干什么,就想跟你一块儿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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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拒绝的不够彻底,还是你耳背没听懂?”廖瑞言弹了弹烟灰,继续道:“我一人挺好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咱俩一块儿过日子,对你也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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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啊。”戴航解释道:“我就是想待你身边,给你做做饭什么的。不是处对象,你就把我当成弟弟啊或者保姆都成。”
“下班了我去给你做饭,做完我就走。不在你那儿过夜,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真的。”
“就要一把钥匙…你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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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都成?”廖瑞言真是奇了,这小子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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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戴航点点头。
他还想说,其实他现在过得特别充实特别快乐,一点儿都不累。
一想到廖瑞言每天都在吃他亲手做的饭,心里就高兴地直冒泡儿。
如果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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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吧。”廖瑞言掐灭香烟,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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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快吃,都凉了。”戴航将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折好装进西裤兜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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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了,廖瑞言依旧没动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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