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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好奇,“井水里长了棵树?是水草么?“
公孙一耸肩,“静思师父当时就觉得,这水应该是干净的,因为那棵树实在是太有生命力的感觉,而且几个孩子渴得实在也不行了,离开县城还有很远,于是她就打水上来。当时,水刚打上来,两个小娃娃就端起来喝。静思师父见他们喝了两口直说水好清甜,就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用手指沾了些,喂襁褓中杏儿她娘。可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小娃娃突然一头栽倒。”
众人就觉得心一抽紧。
“之后呢?”那向导年纪大了,听到此处就追问。
公孙摇头,“静思师父吓得六神无主,她发现两个小孩儿眉目间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而且唇红齿白皮肤还嫩,感觉倒是比之前还可爱精神。但是伸手一探,已经没有了鼻息。”
众人听到此处,都扼腕痛惜,可怜了两个小孩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
“静思师父当时懊悔不已,但就在这时,她怀中杏儿的娘却是哭了起来。”公孙道,“她也喝了水,静思师父原本以为三岁五岁喝了水都死了,那么这个婴儿喝了水岂不是也死定了,可奇怪的是,杏儿她娘一点事都没有。”
“这么奇怪?”展昭问,“后来?”
“后来静思师父匆匆将两个孩子的尸体埋葬在了那口黑井旁边,并在墓碑上刻了‘井水有毒’四个字,带着杏儿的娘快速赶路去附近的城镇。她找了郎中给小孩儿检查了一下,杏儿她娘身体很好,直到后来她慢慢长大,都身体强健,几乎连小病都没生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偶尔疯癫。”
“这么说,当时的村民之所以死,也是因为那些井水?”白玉堂问。
公孙点头。
“没道理啊。”老向导不解,“附近村子都只有一两口井,村里人每天喝的都是同一口井里的水,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同一天,人都死光了?”
“不是同一天人都死光了。”展昭自言自语,“是自那一天之后,井水就有毒了!”
“因为那棵水里的树么?”白玉堂问公孙。
公孙淡淡一笑,“我也是这样想!”
“会不会是有毒的树籽随风飞过来,正好落在了水里,然后发芽生长。等长大了之后就具有了毒性,然后村民门喝了井水之后,一命呜呼。”展昭说着,又疑惑,“可似乎有一部分人没死哦!”
“和杏儿她娘一样,没死,却是疯了!”公孙伸手指了指脑袋。
“那些水使一部分人死,一部分人活。”展昭不明白,“为什么呢?”
说话间,众人已经到了黑石村,进入村庄,果然残垣断壁萧索得不行。
赭影叫士兵分散开来寻找水井,没一会儿,就听一个士兵大喊,“在这里!”
众人走过去一看,就见一口黑色的水井,井边,有孤零零一座墓碑,墓碑上刻着四个字——井水有毒。
众人就莫名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这事情实在诡谲。
走到水井边,几人不约而同地往水井里看了看。
水井之中的水,已经干枯了,没有清凉的井水也没有绿油油的小树,只有一株黑乎乎的东西,同时,展昭等人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恶臭味。
“血胆红!”白玉堂一皱眉。
展昭也点头,他记得这个味道。
“应该是八木圣果才是。”公孙压低了几分声音,“六十年一甲子,一甲子一轮回!”
展昭惊骇,“原来如此……”
“还记不记得你的吴二叔?”
“记得,小善叔么!”展昭点头。
“吴不善当年被人控制,脑中种下了蛊虫,所以导致他一些事情不急的,如果不小心想起,蛊虫就会发作,从而一命呜呼!”公孙指了指脑袋,“其实我们很多记忆,都是这里控制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想起之前公孙做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他似乎对人的脑袋很感兴趣,每次都拿着猪脑袋或者死人的脑,切来切去不知道研究什么,之前只当他恶趣味,每次他切脑袋的时候连赵普都躲得远远的,倒是小四子有兴趣跟他一起研究。
“我之前也研究过一些死人的脑袋。”公孙道,“那些忘记了某些事情的人呢,脑袋里头有一部分,会萎缩,变得很小!”
“是么?”展昭惊讶。
“对啊,但是我还没有研究得太透彻。”公孙为难,“就是因为杏儿娘亲的遭遇,我开始对人的脑袋感兴趣。当时,我调配了一些药物给她娘服用,边试边治疗,大概半年过去,掌握了一定的规律,也研制出了一些药物,发现她体内有一些毒素,沉积在脑袋里,不是让人忘记,而是让人记住得更多,甚至是一些,不应该属于她的记忆。”
白玉堂皱眉,“你的意思是,杏儿他娘记住的,是她外婆的记忆,而同样道理,王老爷子和宽叔,记住的也可能也是不属于他们的记忆?”
公孙点头,“没错!”
展昭,“是因为八木圣果?那为什么有的人喝了没事,有的人却死了?”
“还记不记得,刚才王老伯认错你,说什么圣主还活着,什么生生世世轮回不止……当中加了一句什么?”公孙问。
“八木活水。”白玉堂一挑眉,“王老头、宽叔,包括杏儿他娘……等等人,他们的先祖,都喝过八木活水,可能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先祖。
“如果我没估计错。”公孙很大胆地给了一个假设,“他们先祖喝的,是八木活水,那么这口井里的,就是八木死水,六十年一甲子,每六十年出现一次,如果真的是这个族的人,就会延续先祖的记忆!”
“可杏儿的娘亲……”展昭抬头“她是误食,她原本并非西域人……”
“所以!”白玉堂没等公孙开口,就道,“她只有她娘的记忆,和别人不太一样,她娘可能饮过八木活水,在某个巧合之中……”
“先不说活水或者死水。”公孙开口,“杏儿的娘清醒了之后,已经能理清一些关于她外婆那一代的记忆,和她自己的记忆了。而且她也认出来,杏儿根本只是和当年那个女子有些相似,完全不是一个人,因此母女两关系已经很融洽。我当时找不到这棵八木果,因此不能对症下药。可现在我们找到了,只要给王老爷子把毒解了……”
“他就能分清楚哪些记忆是他自己的,哪些是属于他先祖的。”展昭一挑眉,“换句话说,那个屠了宽叔村庄、让王老爷子受惊吓和我很相似的人,可能并不是他们亲眼见到的,而是……他们的先祖或者父辈?”
“的确。”公孙点头。
白玉堂也笑了,“难怪说他们认错人,以他们的记忆混乱程度,绝对有可能错把祖先的经历当成是自己的。”
“果然是认错了人啊,别人自己,已经分不清楚。”展昭边说,边摸了摸小四子的脑袋。
这时,石头回头瞧着远处,似乎发现了什么。
众人也回头,就见剪子背着萧良正狂奔而来。
“先生!展大哥、白大哥!”萧良到了切近,蹦下来,到了众人身边。
“你怎么来了?”展昭见萧良跑得急,就问,“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