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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踢里哐啷的。
林却从卧室出来就听到了机器高速运转的声音，他好奇地往厨房走了两步。
刚探了个头，吓得里面那人差点扔了手上的工具。
“却哥！你走路怎么没声啊？”江舒抱怨道，而后又觉得自己声音太大，故意压低了声线，“进来，帮个忙。”
“主人，您在干什么。”林却望着江舒手里称之为“打蛋器”的东西，“又要做饭？”
林却对江舒的厨艺不抱任何希望，可对方偏偏不死心，就是要在这片不适合他的领域里死磕到底。
“还不明显吗，这是蛋糕啊。”江舒拿起那盆打得白花花蓬松的奶油，“顾归珏明天不是要过生日了吗。”
“可是，上次我们分明说好要定个蛋糕的。”林却都看好店铺了，是他跟顾归珏之前常去的甜品店，定做的生日蛋糕也颇受欢迎。
“嘘——”江舒竖起食指，“小声点，别被他听见。”他拿起抹布擦拭飞溅出来的奶油，“定的哪有做的好，这是心意，心意。”
“……”林却看着惨不忍睹的案板，黄油跟面粉乱糟糟搅在一起，“您就是想自己玩吧。”还找了个冠名堂皇的理由。
不知道顾归珏能不能吃得下去。
“别说风凉话，小心我揍你。”江舒收拾完台面，继续拎上打蛋器，“去把厨房门关紧了，别让我哥听见。”
林却无奈地关好门，“这里动静这么大，肯定会被发现的啊。”
到时候顾归珏肯定会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他今天下午要写报告，没时间出来。”江舒一早打听到顾归珏的日程，才这么笃定地在家里大摆“甜品”阵，“过来帮忙啊学长，其实很简单的。”
林却无语地看着还未成型的蛋糕，这哪里简单了？他想不通为什么江舒对于一窍不通的东西能保持着那么强大的自信，还乐此不疲。
“您先不要急着打发奶油吧，蛋糕都没有烤出来。”林却凭借自己为数不多的经验，艰难地给出了步骤上的建议。
“哦？是吗。”江舒戳了戳硬邦邦的面团，“它太硬了，我一时没有办法，就想先进行下一步。”
“主人，我怎么记得蛋糕进烤箱之前是半流动的液体……”他面前那堆面团是绝对不可能变成松软的蛋糕的。
“学长懂得挺多嘛。”江舒一把搂过林却，用手臂勒着他的脖子，手指蘸了口奶油，“尝尝，主人给你的小零食。”
林却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嗯，好甜。”
“好吃吗。”江舒乐呵呵地问，“我刚才边打边尝了好多，以前我从来都不喜欢吃这种甜不拉几的玩意，但怎么我自己做出来的就这么好吃。”
林却抬起头望了江舒一眼，男生眉眼飞扬，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丝毫没有因为蛋糕胚的失败而感到气馁，神情坚定而自信。
林却感到一丝心动，是啊，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江舒，神采张扬，意得志满，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林却想到了两年前那个刚刚认识的江舒，就是现在这样，璀璨又夺目的少年，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他微微笑道：“那我们一起努力吧，主人。”
林却检查了一下食材，果然发现了问题。
“蛋糕应该用低筋面粉吧，这是高筋的。”林却指着包装袋上的字说。
“是吗，还有这么多讲究？”江舒拿过面粉袋瞅了瞅，“我看橱柜里放着好几袋面粉，就随便拿了袋开封的，这袋剩的不多了，我想着刚好用来做实验了。”
江舒还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己十分节俭。
林却心一沉，为自己刚才冲动说出口的话感到后悔，江舒根本没有丝毫天赋。
他发愁地说：“主人，我们还是看看教程吧，按照那上面的来。”
“学长，你这是不相信我。”
“我不敢。”
“你眼睛连我看都不看，就是不相信我。”
“……小狗真的不敢。”
林却觉得自己刚刚痴迷于自信的江舒简直就是个错误，他在手机上随便找了个戚风蛋糕的教学视频，然后点开看了起来。
蛋糕制作过程确实麻烦，尤其是在两人都是新手，且其中一人是料理黑洞的情况下。
“要不……我们还是定个蛋糕吧。”林却看着第三次烤制失败的蛋糕默默说道，面糊没有发起来，中间塌陷，摸起来还是潮湿的，没熟，“明天生日，现在定还来得及。”
林却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提前预约的话还不算太晚。
“你怎么能轻易放弃？”江舒瞪着眼睛，“没有毅力的狗。”
“……”
这跟毅力有什么关系！
人在该认栽的地方就该老老实实地躺平认栽，而不是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朝着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
但林却劝不了铁了心的江舒。
他心里叹口气，跟江舒开始下一次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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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归珏的生日在寒冷的冬天，但是三人同住的公寓却一点也不冷。
顾归珏从早晨起来就和林却在厨房里忙，生日当天还要自己动手下厨的寿星，可能也就他一人了吧。
“主人，我们本来想跟您出去吃的。”林却切着菜，顾归珏在旁边忙进忙出，他感到一丝歉意。
“阿却，做饭也是一种乐趣。”顾归珏拍拍林却的头，笑着安慰道，“尤其是跟爱人一起。”
“主人不觉得累吗？”林却想，哪有人不希望生日当天能舒舒服服地躺着，什么事情都丢给别人，自己只要等着接受礼物和祝福就好了。
“不累。”顾归珏微微一笑，“身体的疲累只是暂时的，真正的累是我忙了一天，最后却只能孤零零地自己吃饭，那才叫疲累不堪。”
林却心一紧，他放下菜刀，转身抱住顾归珏，“主人有我们啊，不会是孤零零一个人。”
“嗯，有你，我的小狗。”顾归珏回搂住他。
林却感受着怀抱传递过来的温暖，和顾归珏身上若有似无的体香，他垂下眼眸，暗暗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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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prise！”江舒信心满满地拿出了自己忙活一早晨的蛋糕，昨天他跟林却最后终于成功了一次，他们把蛋糕胚放进冰箱里，早晨起来偷摸着裱了花，才能趁着吃饭给顾归珏一个惊喜。
顾归珏没忍住笑道：“你自己做的？进步不小啊，江舒。”
蛋糕格外朴素，只用白色奶油涂了封层，上面用红色果酱老土地写着“HappyBirthdayto顾归珏”，名字旁边挤着一坨爱心状的淡粉色奶油，上面画了个丑巴巴的笑脸。
“当然是我们一起做的。”江舒被表扬了一句，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他亲切地攀着林却，“但主要还是我的功劳。”
林却其实不想承认这么丑的作品跟自己有关，所以也没有抢江舒的“功劳”，虽然昨天江舒能派上用场的地方就是洗工具跟擦桌子。
“主人先许愿吧？”林却点好了蜡烛说道。
“不行，还没唱生日歌呢。”江舒嚷嚷着。
顾归珏失笑道：“我都30岁了，就不用唱了吧。”
“那不行，”江舒不同意，“这是规矩。”他们家的传统一向都是如此，他父母过生日他们都会聚在一起大唱生日歌，更何况是尚且“年轻”的顾归珏。
“那好吧。”顾归珏无奈同意道。
“祝你生日快乐……”
三人的歌声参差不齐。
“你跑调了吧？”
“没有。”
“那就是林却。”
“不是我。”
“你们唱歌怎么这么惨烈？”
……
“好了，我可以吹蜡烛了吧。”顾归珏跟他们胡闹完，“下次提前练练你的歌声，阿却。”
“我没跑调啊……主人。”林却很委屈。
希望今后的每一年都会和你们在一起。
顾归珏在心里说道，吹灭了蜡烛。
江舒欢呼一声，同林却齐声道：“哥，主人，生日快乐。”
“谢谢你们。”顾归珏发自内心的高兴。
“等等，还有礼物。”江舒突然道。
“什么礼物？”顾归珏好奇地问。
江舒神秘地一笑，他望向林却，林却点了点头。
“我们先去准备，你去吃蛋糕，大寿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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